黑暗與死亡共存的世界中,初火早已熄滅,諸神也早已隕落。 充斥著血腥味和鐵銹的房間中,一盞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圍。 那火光是如此的微弱,就仿佛隨時會熄滅一樣,但是那火光意味著這是最後的希望。 “樂園終究沒有到來,我們終究是失敗了......”黑袍人用著嘶啞的聲音說到。 “救世主大人,我們失敗了。”女人的聲音中可以聽出很明顯的絕望。 “不,還有最後的機會。”黑袍人說著,用手輕輕的擦去了罐子上的灰塵。 “您的意思是,他,怎麼可能,他是初代勇者?”女人用不可置信的聲音驚呼道。 “他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麼可能......”女人的聲音中依舊充斥著驚訝。 “那些諸神從一開始就欺騙了我們,它壓根不是什麼初代勇者,而是一個混沌虛神,時間與空間之神的本身,十神律,它所擁有的是掌握時間的權能,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死亡回溯,所以那些諸神根本無法殺死它,殺死它,時間隻會回溯,所以諸神隻能把它一直封印在這裡。”黑袍人透過培養罐的玻璃,看著罐子中閉著眼睛,仿佛像是睡著一樣的男人緩緩開口說道。 “死亡回溯,您的意思?”女人聽見死亡回溯四字的瞬間,眼神中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不能讓它死亡回溯,它被諸神封印,是有原因的,而且死亡已經降臨,毀滅是注定的,就算回溯了時間,死亡可是與它同等的存在,兩個混虛的戰爭隻會徹底的撕開這個世界。”黑袍人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那怎麼辦?”女人聽見無法死亡回溯的瞬間,眼神中的希望也隨著消失了。 “世界如同鐘表,因果宛如圓環,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但是接下來的世界,還有希望,就像是一座千瘡百孔,被白蟻腐蝕的房子一樣,當舊的房子崩塌之時,新的房屋也會在廢墟上重建。” “而我要做的,是在在新房子重建的時候,把那些蛀蟲全部解決掉。”黑袍人說著,手輕輕的搭在了玻璃上。 在同一瞬間,那已經沉睡了上千萬年,被封印的混沌虛神蘇醒了。 那是黑袍人見過最詭異的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有這黃金般的古銅色,宛如熾熱的巖漿,眼睛的瞳孔是一個正在轉動的表盤,那能完全操控時間的權能,此時就在那雙如同熾熱巖漿般的眼睛中。 黑袍人盯著那雙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也盯著黑袍人,跨越了上千萬年的時空,兩人終於在這一刻,相見了。 “它醒來了?”女人看著那爽重新轉動秒針的表盤瞳孔,驚呼到。 “我解開了它的一絲封印。”黑袍人說著,拿出了一把利刃。 “你知道這把劍,相信你也知道我要做什麼。”黑袍人握著劍,緩緩說道。 “我一直在等你。”它點了點後,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 黑袍人沒有多說,手中的利刃直接刺向了它的心臟,而那上古的混沌虛神就仿佛早就等待這一刻無數年一樣,早已做好了準備。 利刃並沒有撕開一道口子,而是融入了它的身體中。 當利刃沒入初代勇者的身體中後,黑袍人拔出了利刃,而在利刃上,赫然插著一顆心臟,那是一顆無法形容的心臟,甚至很難解釋為心臟,簡直就像是一團血與黑的混合物,那心臟仿佛還活著,正在不斷的跳動著。 “這是鑰匙,時間不多了,快點吧。”十神律說著,用手摘下了自己的右眼遞給了黑袍人。 火光在一點點的熄滅,周圍的一切都在被黑暗一點點的吞噬著。 “時間來不及了。”黑袍人顯然也注意到了火光正在一點點的變弱,立馬捏碎了那顆詭異的心臟。 詭異被捏碎的瞬間,周圍的空間與時間開始扭曲,很快一座血紅色的圓形傳送門就出現了。 “誰在那裡?”突然,女人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向著黑暗中大喊道。 黑袍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女人突然全身變黑,仿佛被那黑暗吞噬了一樣,身體如同浸泡在水中的墨水一樣消散而盡。 “快點,沒時間了,她已經死了。”十神律見黑袍人有些猶豫,立馬催促道。 黑袍人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在猶豫,在一瞬間就踏入了血紅色的傳送門中,隨著他踏入血色的傳送門,那最後一絲微弱的燈光也熄滅了,整個世界都被熵所吞噬,連那能操控時間,死亡回溯的混沌虛神也隨著整個世界徹底的死亡而回歸了本源。 世界在這一刻徹底的毀滅了,第七世界,因為新神與舊神的戰爭,引發了死亡的降臨,世界最近被死亡所毀滅。 當一切都歸於本源之神,最初誕生於混沌的虛神,零時從最初誕生,整個世界如同那涅槃般的鳳凰般,新生了。 “這裡是?”黑袍人卻並沒有因為一絲世界的毀滅而悲傷,因為他成功了。 “我成功了,這裡是新世界......”黑袍人看著眼前的世界卻愣住了,明明周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是如此的熟悉,但是這裡卻已經不是他的世界了,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他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異類,他不屬於這個世界。 當然,他並不是唯一。 夜無邪討厭時間,尤其是現在的時間。 “和我一起念: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邱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隨著臺上那個帶著厚底片眼鏡,不茍言笑的中年女人用著除了尖銳以外隻有吵鬧的聲音扯著嗓子喊著,臺下也隨著她的喊整齊的朗誦著。 夜無邪覺得,這壓根就稱不上朗誦,隻是單純的扯著嗓子喊而已,沒有任何的感情,也絲毫沒有李白在寫下這首詩時,雖懷才不遇不甘心,卻仍意氣風發,遭遇不公卻依舊樂觀的態度,反而像是在菜市場吵架還價的大媽一樣,突出一個潑辣。 在臺上扯著嗓子喊的人姓王,叫王芳瓊,雖然名字聽著不錯,但是卻一點都不芳瓊,人早已中年,四十多歲,個子不高,但是嗓門很大,總是帶著一副差不多和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 無論上課下課永遠都是一副不茍言笑的嘴臉,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的錢似的,因為她的嚴厲,班上的同學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滅絕師太。 夜無邪並沒有加入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朗讀中,反而是用手拐著頭,平靜的看著窗外。 在這個時間,夕陽的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麵上,總是會給夜無邪一種溫暖而寧靜的感覺。 操場上的草坪也被夕陽映襯著,呈現出一片金黃色的光芒,就連遠處的樹木也因為夕陽的照射而變得光耀。 一切就像是一張老舊的照片一樣,仿佛操場上的一切都因為夕陽的照射而被上了一層濾鏡,一層老照片特有懷舊濾鏡。 夜無邪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靠窗戶的位置,而也隻有這個位置,能在這個時間看到夕陽下的美景而不被打擾了。 夜無邪就這樣看著夕陽的美景逐漸的發呆,雖然這是讓夜無邪不喜歡的時間,但是也隻有這個時間,夜無邪才能在窗外的夕陽景色下找到一絲寧靜的美好感。 “嗯?”突然,夜無邪注意到了什麼。 那是一抹白色,那一抹白色是如此的突圍,突然出現在了夜無邪的世界中,就像是一副美麗的油畫上突然被滴上了白色的顏料一樣。 夜無邪揉了揉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的確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少女,一個潔白的少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身素白的連衣裙,雪白色的銀發,微微的被風吹起,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那真的是白發嗎?”夜無邪看清後,產生了這樣一個一疑問,畢竟夜無邪還從未從老人以外的地方見過白發,這是天然形成的還是染的? 還有,她是學生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夜無邪從來在學校中見過她,而且她是從那裡出來的,就仿佛是趁著夜無邪發呆的時候,如同出現的一樣。 銀發少女抱著雙腿坐在椅子上,夕陽的餘暉她那雪白的銀發照的閃閃發光,美的宛如一副油畫。 她靜靜地坐著,似乎和夜無邪一樣都在發呆,周圍是一片寧靜,隻有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和鳥兒歡快的歌唱。 不知道為什麼,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讓夜無邪無比熟悉和安心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那夜無邪最喜歡的夕陽的餘暉也說不定吧。 那是一種夜無邪內心處最真實,最純粹,最美好的感覺,夜無邪一瞬間就迷戀上了那個夕陽下的那個白色的少女。 一瞬間,夜無邪產生了一個沖動,在下一秒,夜無邪的大腦甚至來不及思考,就掏出了手機。 夜無邪想拍下來,如此美麗的時刻,夜無邪想拍下來,拍下這美麗的時刻。 但是當夜無邪拿出手機的時候,那白色的少女卻不見了,就好似是提前知道夜無邪打算拍下這一刻,而提前離開了一樣。 那美好的一瞬間,如同鏡花水月般消散的無影無蹤。 夜無邪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慢了,沒有捕捉到那一瞬而逝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