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謎團(1 / 1)

獬豸衛?   聽到商菡說出這個名字,原本蠢蠢欲動想要上前幫忙的侍衛們頓時停下了動作,猶豫地回頭看向小王爺。   眼見身份被識破了,十五索性也不再隱瞞,從懷裡掏出來代表獬豸衛身份的令牌,說道:“私自襲擊獬豸衛,這可等同叛國重罪!”   見到這枚令牌,尤其是令牌“獬豸”二字之下的鼠形紋路,小王爺的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忌憚之情。   巡遊。認出十五身份後,小王爺頭疼的緊,再也沒有之前的那副懶洋洋對什麼事都不關心的樣子。   不同於一般的獬豸衛,巡遊沒有一個固定的負責地點,他們像是一群賞金獵人,哪裡有十二府的任務,他們就去哪裡。   巡遊多是朝廷在江湖上招來的高手,性情大都古怪,同時他們中相當一部分人對一般官場裡通用的規矩是不屑一顧。   這些家夥簡直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小王爺知道,縱使是自己父親穎王被他們纏上了,也隻能捏著鼻子先咽下這口氣。   聽說獬豸衛巡遊數量極少,怎麼偏偏讓我遇上一個?   本來小王爺隻是想惡心一下老冤家齊道濟,但這名獬豸衛巡遊摻和進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這事算我倒黴。”   小王爺能在江北橫行霸道這麼多年沒有一點事,除了穎王寵愛他替他擦屁股,還因為小王爺本身把麵子看的可有可無,能屈能伸,惹上不好惹的人光速滑跪。   如果不是這樣,看他不順眼已久的大哥早就找個借口,把他給收拾了。   “你們先退下。”小王爺揮了揮手,吩咐侍衛仆人們離開看臺,順便把那個如死狗一般癱在地上的藍衣壯漢也給拖走。   此時,看臺上隻留下了四個人,十五,小王爺,商菡,還有尚且有點搞不清現狀的齊道濟。   “這位……十五兄弟是吧,”小王爺揉著眉心,俊秀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惱之色,說道,“我對你們這群人也了解一些,我無意打探你來江北府有什麼任務,但作為先前我無禮的賠罪,你要是有什麼需求,盡管提出來,我可以盡我所能幫助你一次,如何?”   小王爺盡力將身段放低,不想和十五再起沖突。   眼見小王爺自退一步,十五也無意緊逼。   雖然獬豸衛從理論上來說,對一切襲擊者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但小王爺畢竟是皇家子弟,十五可以教訓他的下屬警告他,但不可能真的對他動手。   於是十五的臉上驀然露出欣喜的笑容,連忙上前緊緊握住小王爺的手,說道:“實不相瞞,小王爺,我還真有一件事要求你幫助。”   十五態度轉變之大,將小王爺嚇了一跳,他還以為十五沖上前是要一刀把他給捅了。   這世上竟然還有比我不要麵子的人,小王爺心中震驚。   十五沒有過多隱瞞的將自己前來江北的目的說了出來。   反正穎王這一係並不參與朝廷上的紛爭,而十五要從錯綜復雜的各種關係網中查明富商趙山遇害真相,得到王爺的支持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若隻靠十五一人,別說是查案了,他估計連案發現場都進不去。   聽完十五的話,小王爺沉吟許久。   其實這次他之所以坐著樓船離開府城,一是打探到齊道濟行程,專門來找麻煩;二則是避開趙山之事的風頭,防止自己被牽連進去。   “我可以幫你,”小王爺說道,“但我能幫的事情有限。”   十五揚唇輕笑,說道:“有你這句話,已經足夠了。”   ……   趙山,吏部右侍郎趙海之弟。   在做商之前,他也曾和自己兄長趙海-一同入朝為官,但不同於圓滑世故的趙海,趙山的性格剛直不阿,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以至於得罪了很多不該得罪的人,於是被這些人聯合打壓,在朝廷上一直鬱鬱不得誌。   後來,趙山索性辭了官職,回了江北老家,繼承父輩家業去經商。   出乎意料的是,趙山雖然在為官上一直不得誌,但在行商一道卻頗有天賦,經過多年打拚之後,趙山將家業進一步發揚,成了江北府有名的富商。   雖然當了商人,但趙山也沒有忘了當初自己讀書的初心,對百姓樂善好施,對江北家境貧寒的讀書人多有救濟,這使得趙山在江北府頗有威望。   如今,趙山莫名其妙身死,據說是被邪教所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那些曾經趙山幫助過的人自然是不願意,聚眾在官府門前鬧事,逼迫他們盡快抓到兇手。   但這事麻煩就麻煩在這,兇手真的是血薔薇嗎?   這群邪教徒是血罌粟吃多了腦子瓦特了,會去刺殺這麼一個麻煩人物,還是在這麼一個關鍵時期,這除了讓他們被朝廷打壓得更狠,還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   邪教徒,還是本就臭名遠揚的血薔薇,給他們扣一口黑鍋實在是太簡單方便了。   且不說他們會不會跳出來自證清白,就算他們這麼做了,又有誰會信呢?   不抓住兇手,民怨難平,江北官府上下可謂是焦躁無比,坐立難安。   憤怒的人們(其中不乏一些武者)將江北府城一切可能與血薔薇有關的惡霸土匪們抓住,甚至有部分還動用了私刑,局勢漸漸失去控製。   小王爺也正是這個原因離開了府城——他本人便是府城最大的惡霸,害怕哪一天自己也會被憤怒的百姓敲了悶棍。   以上這些便是十五目前整理出的所有資料,它們一部分來自於十二府的信息支援,一部分則是小王爺剛剛所說。   十五靠著樓船的船舷,眼神憂慮地看向遠方。   遠處小而險峻的峴山流雲漸起,朦朧的雲霧遮蔽了青翠的山景,隻是偶然能隱約聽到幾聲許是山內猿猴的淒厲啼鳴。   一個大大的疑團在十五心中不斷擴散,隨著對事情的了解越變越大。   許久之後,他苦笑一聲,嘆息般的自言自語道:“子鼠啊子鼠,你可真是交給我了一個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