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烈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對這月泉酒樓如此忌憚。 幫主是這樣,花先生也是這樣。 想我赤蛇幫早已坐穩徐州城第一大幫派,甚至開始向周圍其他小城擴散勢力。 但這月泉酒樓就好似紮在背後一根釘子,令淳於烈每當想起就渾身的不自在。 憑什麼,一棟小小的酒樓而已! 今天,對於赤蛇幫來說是個充滿噩耗的日子。 先是少幫主被殺,接著四大天王之一的鐵阿姆也被殺了。 而且,據回來的人說,鐵阿姆是被一刀斃命的。 雖然,淳於烈一直沒把那酒瘋子鐵阿姆視為和自己同地位的存在。 四大天王一開始其實是三大天王,且每一位都有一個如雷貫耳的外號。 例如淳於烈,由於生性嗜殺,手段殘忍,便得了一個“血屠”的稱號。 而鐵阿姆加入的時間最晚,雖並稱四大天王,真論本事,他還差一些。 不過,對手能一刀斬殺那鐵阿姆,本事顯然也不簡單。 這樣的對手,反而激起了淳於烈的熱血。 根據跟蹤的探子報告,那殺人者進了月泉酒樓。 正好幫主帶著另兩位天王外出辦事,花先生大清早也去了別處。 整個赤蛇幫,現在隻剩淳於烈一個天王,他自然也成了話語權最高的人。 “小的們,走,跟我去會會那月泉酒樓!” 淳於烈大手一揮,興奮的招呼道。 “天王,幫主以前說過,不要招惹那月泉酒樓的人……” “天王,此事是不是該等花先生回來再議?” 淳於烈聽後勃然大怒,好不容易自己能做回主人,這幫家夥卻連個臉都不願賞。 “呸,一群膽小如鼠的家夥,我隻帶我自己的人去!” 兩隊排長的刀手們跟著淳於烈上了街,聲勢浩大,引來周圍行人的注意。 街上的行人紛紛相互議論,心說這赤蛇幫是又要去攻打哪家幫會了嗎? 未費多長步數,淳於烈就到達了月泉酒樓的門口。 剛踏入酒樓內,便招來一熱情的跑堂夥計詢問道: “客官,歡迎光臨,一共幾……” 那跑堂夥計剛想問對方有幾位客人,卻被那門口排的長長的隊列嚇住了。 再看眼前這人,生得虎背熊腰,穿著赤紅長袍,一對兇惡的眼神直瞪自己,把他嚇得夠嗆。 “小徐,你退後,我來招呼他。” 一旁的董媽突然上前,將那茫然的跑堂夥計拉到身後。 聞到麵前粗漢身上那濃濃的血腥味和汗臭味,董媽不禁皺起眉頭,捂住鼻子。 “哼!” 淳於烈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從不洗澡,又總殺人,血味和汗味混在一起,確實難聞。 “客官是來喝酒的,還是來鬧事的?若是喝酒,客官帶這麼多人,怕是要把咱酒樓裡的酒喝光嘞!” 董媽退後幾步遠後,稍微呼吸下新鮮空氣,然後板著臉問道。 “當然是來鬧事的,你們酒樓裡,有殺了我赤蛇幫少幫主的兇手!” 淳於烈聲音雄厚,讓酒樓裡所有人都聽到了,賓客們紛紛向這邊投來驚異的目光。 舞臺之上,之前演奏的舞曲也停了,蘇小婉靠在舞臺一邊,一臉憂心忡忡。 “那不知是哪位賓客犯了此事呢?” “就是他!” 淳於烈身後的一名刀手,指向了不遠處,那剛剛端起一碗酒,準備品嘗的林至淵。 林至淵細細地抿了一小口,感受到嘴中擴散開一股甘甜和香醇融合的味道,雖熱烈的辣味依然令他不喜,但已經是可以接受的範圍了。 算了,自己還是喝不來酒,就這樣吧! 待林至淵放下酒碗,側過身來站起,嘴角輕笑地朝淳於烈走來。 “是我沒錯,我不僅殺了你們少幫主,還殺了一位你們那什麼天王,如何?” “哈哈哈,小子,算你有勇氣,有膽量和我過過招嗎?” 淳於烈放聲大笑,笑中帶著狡黠。 “有何不敢。” “好!” 隻見那淳於烈突然叉開腿,取下背後的一把屠宰刀握於胸前,那刀看起來從未洗過,上麵滿是血紅的汙垢。 “怎麼會有你這麼臟的家夥,澡不洗,刀也不洗。” 林至淵也捂住鼻子略微退後兩步,心說自己怕是先得被麵前這家夥熏死。 “少廢話,接招吧,小子!” 淳於烈一個邁步向前,揮起大刀,朝林至淵的臉直劈下來。 林至淵左手握住腰間刀鞘,準備舉於身前擋下這刀。 突然,隻見一根木棍從淳於烈右邊閃出,隻輕輕一點,便將他手中的屠宰刀點飛,砰地一聲掉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什麼人!” 淳於烈大驚失色,轉頭朝右側看去,卻見那木棍原來是一把掃帚的一端。 手握掃帚之人,則是一名白發蒼蒼的掃地老頭,隻見他的頭發雜亂地披散而下,布滿皺紋的臉上卻有一雙銳利的眼睛。 此刻,那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淳於烈,竟把他盯得汗流浹背,麵露懼色。 不可一世的“血屠”,卻被一個掃地老頭嚇怕了。 “要打架出去打,不要在酒樓裡。” 老頭丟下一句話,側眼瞄了一下林至淵後,轉頭離開又掃地去了。 林至淵雙手插兜,倒是沒什麼反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那淳於烈卻是羞急了,這一幕可是被他身後那些小弟們看得清清楚楚,這叫他以後如何在自己的手下麵前立威? 難怪幫主說不要招惹月泉酒樓,一個掃地老頭就有如此功力,這月泉酒樓果然臥虎藏龍。 “好了,客官,你若是不喝酒,就請離開吧!” 董媽在一旁冷冷說道。 淳於烈滿臉通紅,青筋暴露,他哪能就此離開,那麵子豈不是丟盡了。 不行,他得找回場子! 從地上重新撿回屠宰刀後,淳於烈抬手指向麵前的林至淵,挑釁道: “小子,敢不敢出酒樓外跟我過幾招?” “有何……” 林至淵心中發笑,剛想回復,突然,一道高亢的大笑聲響徹酒樓,打斷了他。 隻見,一名黑發長眉的白臉小生,端坐於角落裡一酒桌旁,一邊喝著酒,一邊大笑著。 “哈哈哈,我當這響徹徐州城的赤蛇幫有多厲害呢,一個殺豬的屠戶也敢自封天王,還被一個老頭嚇怕了!” 淳於烈聽到後,黑臉漲成紫紅色,心中驚怒交加,此人竟知道自己以前是一名屠戶,還如此地羞辱他,不可饒恕。 恢復兇狠的目光朝那小生射去,淳於烈憤怒地說道: “你小子又是何人,膽敢羞辱於我,敢與我較量較量嗎?” “有何不敢!” 那白臉小生突然站起,朝淳於烈投來傲睨一世的笑容,右手握向身旁的一根長長鐵棍,鐵棍的一端被一塊厚布包裹。 “我段玉明,此生還從未遇過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