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心裡七上八下,到了近處才看見原來是岑冰。 呼~ 長出一口氣! “哥,你怎麼在這?後麵又是誰?” “這是誰?”徐將軍在馬背上問了句,聽不出喜悲。 岑霜覺得徐將軍不喜歡這位不速之客,也來不及解釋了。 “冰子,我們先走,先把徐將軍送下山,等會再說。” ...... 姓徐的走了,剩下了自己的弟弟,怎麼說也給他解決了。 “冰子,你怎麼在這?” “哥,我在替張家人找文俊,文俊那孩子丟了,現在全村人都急得慌。話說回來,太熙不是說你去接三叔了嗎,怎麼跑山上來了?” 岑冰對於他哥突然的出現也摸不著頭腦。 “是這樣的。我把三叔接到家之後,想著上山打幾隻野兔回家做點好菜,正好在林子裡遇見了上山遊獵的將軍,具體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隻覺得不是普通人。 他天黑了找不到路,給我點錢,讓我快點把他帶下山。不過冰子,我在山裡獵野兔的時候,在山崖下看見一具被狼啃剩的屍骨,你說會不會是......” “啊?” 岑冰也非常吃驚,雖然說也有做了最壞的打算,但真聽說人可能沒了,還是很難過。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現在可如何是好啊?” 岑霜故作拿不定主意,將事情推到岑冰那裡。 岑冰嘆了口氣:“回去找張家人,帶他們上山辨認一下。” “現在也隻能如此了。” —— 當岑冰跟張大川夫妻倆說起山崖下有一具被狼咬碎的屍骨時,他老婆唐氏差點暈厥。 “這,這,”張大川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圍好多出來找人的村民此刻都在周圍看著。 “要我說,你夫妻二人應該上山看看,你們對文俊最熟悉,說不定你們能認出來!光指望我們,也認不出來那是誰啊!”岑冰提議道。 “就是,就是,大川,上去看看吧!我們陪你一起去。” 於是村裡大半的人浩浩蕩蕩舉著火把就上了山。 山崖下麵,一群人圍著眼前的殘跡大眼瞪小眼。 “來,把火把遞上來。”岑冰喊著幾個拿了火把的人上前來照明。 火光映照下,滿地碎骨碎肉鋪在草地上。 眾人都難免悲從心中來,唐氏顫巍巍地指著地上一塊碎步:“把,把那塊碎步拿給我。” 岑冰撿起布塊,遞到唐氏手裡。 青色布料上,黃色線頭修著一個“俊”字的下半部。 唐氏也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嘩啦就往下掉。 村民們不知道說什麼,紛紛上去勸夫妻二人節哀。 月色無言,依舊籠罩著山林,山林深處,那群飽了腹的狼又出來獵食了。 一個夜晚就在這沉重的氣氛中結束了。 第二天一早,下河村還沒從昨夜的傷痛中緩過來。岑霜就帶著一串臘肉,兩條魚,一包茶葉還有一個鑲金手鐲,去了上河村的劉家。 岑太佑還是照常去山裡采藥,岑太霖起來給藥田再灑灑水,岑太熙抱著臼子磨藥,一切都似乎沒變,但一切又都變了。 據岑太霖所說,他殺人那晚張文俊欲去上河村找劉慶憐,沒人知道他要乾什麼,但是大晚上見麵總是不好看的,以後傳出去嫂子麵上豈不是沒光。 一家人商議,盡快拿下劉慶憐,隻要進了家門,她就會向著岑家,不會隨意非議什麼。 “岑大哥,你怎麼來了?”劉清源把手裡活兒一扔,迎岑霜進了門。 “清源啊,我帶了些好東西來!”岑霜笑著提高了手裡的臘肉和魚。 “呦!岑大哥,這這是乾嘛?我可受用不起。” “什麼你受用不起,這可是給慶憐的!” 岑霜往凳子上一坐,又從懷裡摸出來一包茶葉和一個藍布小包。 他頭上就是當初某個學士題的字,他已經看過無數遍了。 後院的劉慶憐偷偷望過來,看見是岑叔,又拎了那麼多東西,心裡一緊,連忙去找母親。 “隻有這包茶葉是給你的。這可是我托人去縣裡花了一兩銀子才買來的,你也知道,我們這裡不產茶葉,買這東西可不容易。” 茶包裡隻是普通茶葉,但是對於上河村而言,這就是奢侈品了。 “這...這,岑大哥,你也太夠意思了!” 劉清源接過茶包,村裡人可沒幾個能喝過真正的茶。他其實也知道岑霜的意思,尤其是剛剛點明了東西是給慶憐的,想必是來提親了。 “呦!岑大哥。”劉清源妻子魏氏是個能乾的女子,頗有幾分姿色,在村裡口碑很好,一上來就熱情地打了招呼。 這女人都奔四十了,身上還留著幾分從前的風韻。劉慶憐就是隨了她母親,才生得一副好皮囊。 “岑大哥怎麼帶這麼多東西來啊?這茶葉怕是價值不菲!” 魏氏看著相公手裡的茶包,笑著問道。 “這一包可足足一兩銀子。”劉清源晃著手中的茶包,驚嘆道。 魏氏眼裡也閃過一抹詫異,岑家小有家資也是附近人都知道的,畢竟開藥堂那麼多年,肯定有點底的,隻是沒想到一出手就是一兩銀子。 岑霜解開手裡的藍布結扣,裡麵露出來一個鑲金的精致手鐲。岑霜左手托著藍布,把鐲子擺到眼睛同高的位置。 對麵劉氏夫婦眼睛盯著金手鐲眨都不眨一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清源,瑩妹,想必你們也知道我今天過來是代我大兒太佑提親的,你們若是答應,這隻鑲金手鐲就當我們的聘禮了。” 魏氏在村裡也算個精致的女人,可是也沒見過這上等首飾,她自然是願意將女兒嫁入岑家的,岑家有錢,以後日子會好過不少。 “岑大哥,你看你這麼突然就來提親,不知可否讓我夫妻二人略微商量一下。” 魏氏開口,岑霜自然沒有不讓的道理。 劉清源帶著魏氏去了後院,劉慶憐也在那裡。 “慶憐,你岑叔來提親了,我覺得是戶好人家,他家有錢,嫁了去以後吃穿用度會比在自家好不少。”劉清源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就是,太佑那孩子實誠,手藝也好,又是長子,將來肯定要繼承家業的,你這後半輩子不用愁了。” 父母的意思都很明顯了,但是劉清源疼女兒疼得緊,自己的漂亮閨女也不能輕易受了委屈。 “當然,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我幫你回絕了就是。畢竟你的終生大事,還是得多為自己打算才是。” 岑太佑五官端正,在十裡八鄉也算個俊俏郎君,比起張文俊,更顯得穩重不輕浮。劉慶憐也是早已芳心暗許,此刻手帕輕輕捂上嘴,麵色潮紅,終究還是點了頭。 劉氏夫婦倆見女兒點頭,也是高興的不得了。當即就返回屋內,向岑霜報了喜訊。 劉慶憐輕輕扯過院子裡的桂花枝,金色的小花瓣散發盈盈幽香,她微微一嗅,臉上不自覺地笑開了,立馬害羞地跑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