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縣令大人也很無奈。” 麵前這個穿著一身素色長衫,長得頗有幾分英氣的中年男子,是翟縣令的師爺,他正在和唐春雨說著縣令大人的難處。 “額,好,謝過師爺,還專門為我等小人跑一趟。不知您渴不渴,要不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唐春雨腦子也有點嗡嗡的,不過這個師爺既然不是來報喜的,哪還有留下的道理,立馬就溜了。 “我不渴,縣衙裡還有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唐春雨有氣無力地關上門,他身為長期在外行商的商人,自然是最明白人與人之間利益才是最大的,隻是他想不明白一個岑家能給什麼利益。 “這事兒怎麼跟姐和姐夫說呀?” 見到丈夫垂頭喪氣進了門,妻子張靈立馬迎上來:“師爺跟你說啥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害,別提了。我們先前一紙訴狀送到縣衙,讓縣令去岑家抓人,本以為有縣令在,人肯定能抓來。不曾想出了岔子,也不知道翟縣令被灌了什麼迷魂藥,人沒抓就回來了。” 唐春雨一拍大腿,滿臉不悅。 張靈倒了一杯茶遞上去:“那你現在有何打算?” “這事兒肯定要告訴姐跟姐夫的,隻是之後如何打算就不知道了。你等會親自去廚房,指揮廚娘,晚上多備點好吃的,我怕姐跟姐夫接受不了。” —— “人之初,性本善。”符漸生在學堂內邊走邊說道。 “人之初,性本善。”學堂內的孩童們也跟著喊出來。 “性相近,習相遠。” 這裡的孩子,大到十五六歲,小到四五歲,年齡懸殊比較大,但是一個個都學得很認真。 符漸生看著這麼多雙天真的眼睛盯著自己,感覺這種日子似乎也不錯。穿越後白嫖了一大堆知識,靠這些東西就能混個不錯的老師職位。最重要的是,這些孩子眼裡有求知的渴望,不是剛來上學的新奇和懵懂,是真的有濃厚的興趣在裡麵。 “你拿筆的姿勢不對,筆再直一些。”岑月兒微笑地對三爺爺點頭,隨即改正了手裡的握筆姿勢。 岑太印坐在姐姐旁邊,也照葫蘆畫瓢,岑月兒寫一個,他就照著畫一個。 學堂旁邊就是岑家藥堂,岑太佑邊清點草藥邊聽著學堂內的念書聲,自己也能忙裡偷閑學兩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他故意搖頭晃腦地喊上兩句,旁邊的妻子劉慶憐莞爾一笑,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太陽穴。 岑太佑嘿嘿傻笑兩聲,親了口老婆,隨後抱著藥箱到了後院。 岑太霖在樹下練劍,岑太熙曬著太陽看書。 這兩個人是兩個極品。岑太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身天賦全點武力值上麵了,符漸生勸他還是別念書了,好好練練武術就行; 岑太熙則是智力超群,在學堂裡隨那群人一起學純屬浪費時間,學堂裡一天能教的東西太少,尤其是對於這些剛開始學的娃娃來說,一天能記住兩個字的寫法就不錯了,這種速度對於岑太熙來說是遠遠不夠的。符漸生建議他自己看書,有什麼不懂得問題標記出來,下學之後單獨給他開小灶。 “三爺爺,我和太熙練神聖劍歌第一式已經練了快三個月了,什麼時候教我們第二式?”見符漸生從學堂回來,岑太霖立馬追上去問劍招第二式。 神聖劍歌是符漸生所學的劍招,練到十層威力無窮,這劍招的名字,光聽著岑太霖就興奮,已經幻想自己練成神功之後得牛逼成什麼樣了。 “不著急,你先練內功和輕功,這兩個練好了,再耍劍那氣勢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有內力和輕功加持的劍法,是不能和江湖上的高手一較高下的。你有這空,還是練練騰虛訣和追風趕蟬吧!” “啊?真的嗎?” “你要是再不努力,就要被你弟弟追上了,別忘了,他可是文武雙修,你沒學文,隻練武,要是還沒他快,你臉往哪兒擱。” 世間武術分為四大境界:金剛,飛身,逍遙和玄虛。 尋常武夫,就像岑霜這種,在縣衙裡練過幾招把式的,連金剛境都算不上。 用符漸生的話來說就是:“沒有內功和輕功加持,刀劍棍棒就什麼也不是。” 岑太霖確實有幾分天賦在身上,學了內功和輕功之後,快速就踏入了金剛境。充沛的內力隨心意在體內運轉,對力量和氣血有很大加持,不僅耍起劍來更威風,他感覺練到更高處,應該可以延年益壽。 遠的先不說,他現在感覺能一巴掌拍碎一張桌子。 隨後幾天,岑霜看岑太霖不是在屋裡打坐,就是在屋頂飛簷走壁。常常在屋裡喝著茶,上麵就傳來一陣啪嗒聲。 這個時候岑霜都會跑出去指著屋頂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就不能學學太熙,去林子裡的樹上跳嗎?那麼多的樹你不用,偏偏往自家屋頂跑,要是哪天房子塌了,你自己來修。” 可惜符漸生從懸崖摔下來的時候,身體會摔壞了,教習輕功基本隻能靠語言指導,他站在地上,看著太霖太熙兩個人的動作,如果不合規就指出來。 “強大的體能是練武的前提,光靠內功加持是不夠的,你們倆每天繞著山跑上兩圈,實力保證蹭蹭上漲。” 符漸生指了指大文山,又背著雙手進了學堂。 過了幾日,岑冰注意到隔壁的張大川和妻子唐氏又低調地回來了,他高興地過去串門,卻吃了閉門羹,夫妻倆對他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熱乎,不管他怎麼說話,那倆人就是不開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岑冰識趣地主動離開了。 “興許是在弟弟家受了冷落,畢竟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哎呀,哪比得上我們岑家!”說完舒個懶腰便回家了。 正好當晚下學的岑月兒和岑太印路過張家門口,看見門內有人。 “姐,張叔跟張嬸回來了,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岑月兒探頭探腦地瞅了兩眼:“你先去吧,我得回家幫娘摘菜做飯,晚點再去拜訪吧!” 岑太印歡快地就跳進了張家的門,就像他從小到大一直的那樣。 “張嬸,你回來了!”岑太印一把推開主屋的門,看見坐在桌邊守著一跟蠟燭的唐氏,張嬸眼神空洞,麵容枯槁,十分沒有精神。 “張嬸,你怎麼沒什麼精神,是餓了嗎?我姐正在做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等會要不來我們家吃吧!” 唐氏看著岑太印,突然從桌子邊沖出來,一把掐住岑太印的脖子“啊啊啊啊啊!” 一邊掐一邊喊,無助的岑太印伸出短胳膊短腿又踢又打,企圖掙脫,不過他的力氣完全比不過唐氏,呼吸不暢,小臉漲的通紅。 聽到吶喊到張大川從廚房沖出來,看見妻子的舉動,一把從後麵抱過妻子,把她拉開。 “你這是乾什麼啊?跟一個孩子置什麼氣?” 唐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眼淚嘩啦就出來了。 “啊啊啊啊” 嗚咽的哭聲把張大川也傳染了,眼淚不爭氣地就掉在地上。岑太印大喘了幾口氣,瞪著眼睛跑回了家。 “姐!姐!張叔跟張嬸瘋了。” 岑太印一把抱住正在炒菜的岑月兒,瘋狂的喊著。 “你胡說什麼呢,好好地怎麼就瘋了。” “真的,姐,張嬸剛剛掐住我的脖子,要殺了我。要不是張叔攔著,我現在就死了。然後他們抱在一起大哭,嚇死我了!” 岑月兒皺著眉頭搞不懂什麼情況。 “好了,好了,吃點東西壓壓驚,等姐炒完菜,就去他家看看,好吧?” “姐你不要去,讓爹去。” “好,好,等會吃完飯,我和爹一塊去行了吧。” 但是飯後岑冰再帶著閨女到張家時,已經空無一人,父女倆莫名其妙地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采藥的岑太佑在山崖下發現了張大川和唐氏的屍體。死因是墜崖而亡,就在先前放置張文俊屍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