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簷角的是鴟吻,尋常寺廟建築可不會有這種東西,很明顯這些建築是皇家工匠蓋的。”蘇容指著一個佛堂的簷角說道。 五個人一路深入寺內,發現此地確有人居住的痕跡,佛堂內的佛像都一塵不染,打掃的乾乾凈凈。 偌大的寺廟,竟然全都保持乾凈,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一行人一直在找住在這裡的僧侶,不是僧侶的話不可能打掃衛生。 “前麵有聲音!”岑太霖開口道,其他人豎耳傾聽,都是練過武的人,耳朵也不是尋常人可比,雖然遠了些,還真有聲音。 岑月兒和岑太印不明所以,隻能跟著附和。 “像是有人在誦經。”岑太熙嘴角一勾,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就奔著聲音尋去。 某間小佛堂內,一個乾凈素朗的身影伏在蒲團上,灰袍蓋地,對著地藏菩薩,口中誦著經文。頭發很短,但是參差不齊,想必是自己操刀的結果。 蘇容示意幾個人往邊上走:“我們就在此處等一下吧,打擾人家誦經不太好。” 大雨滂沱,刷洗著寺內每一塊磚瓦,落到地上,匯成一股水流,沿著臺階往低處流去。 銀瓶乍破水漿迸,大珠小珠落玉盤。雨水如注,雨聲不歇,岑太熙往地上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小僧有禮了!”一個麵龐白皙,容貌俊朗的小和尚雙手合十,對七個人恭敬地施了禮。 “我們在林間趕路,巧遇大雨,過來借寺廟避一避。”蘇容也很禮貌地回了禮。 “施主莫要客氣。我看這雨勢頗大,幾位施主若是不棄,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額,好。要不我們就住這裡吧?”蘇容詢問幾個人的意見。 這麼大的雨確實不適合行路,反正也不趕時間,還不如住在這裡。 “那就麻煩大師了,不知道大師怎麼稱呼?” “小僧緣素,可擔不起大師的稱號,叫我小師父便好。幾位施主隨我來,寺內空房很多,收拾出來一間不成問題。 哦對了,還沒問幾位施主要住一間房嗎?還是說單獨住?” “額,我們兄弟倆住一間,麻煩小師父安排一下。”及清明開口道。 “那我和太霖住一間。”岑太熙也跟著說道。 “你們好啊,把我扔下是吧?”蘇容立馬扯著嗓子喊道。 “小師父,麻煩再準備兩個單間和一個雙人間。這位蘇公子一間,我們的馬車夫也一間,這倆兄弟一間。” “不成問題,房間太多,你們想怎麼住都成。前麵就是了,你們可以先進房間內休息一下,我去燒些熱水,給幾位施主沐浴。” 及清明及清河聽到這個消息特別振奮,他們倆最需要的就是洗個澡了。 “太霖,反正我們倆也沒事,不妨去幫幫緣素法師吧!” 聽到岑太熙的提議,岑太霖立馬跟上。 “哎!那我也去。”蘇容也不想呆在房內,也屁顛屁顛跟上。 “蘇大哥,你乾過這些粗活嗎你就跟來?” “正是因為沒乾過所以才好奇嘛!能幫就幫,不能幫我就在一旁看著。”蘇容像是一副興致勃勃的孩子氣,岑太熙拿他根本沒辦法。 緣素看一下子跟來三個人,笑了笑:“幾位施主若是沒事,不妨去寺內隨便走走,這燒水的活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要不這樣吧!我們來燒水,法師你去準備些飯菜,我們洗漱完正好去吃飯,可以吧?” “如果施主餓了的話,那我現在就去準備齋飯,施主一行人,算上馬車夫,一共八個人,可對?”緣素臨走之前再次確認了吃飯人數。 “沒錯。” —— 這鍋爐室內已經有備好的水,劈好的柴,省了好些工夫。幸虧有提前備好的,如若不然,就無柴可用了。 “我來我來!”岑太熙剛要點火,蘇容迫不及待地把他趕走。 蘇容一臉興奮地坐下來,然後問岑太熙:“怎麼生火?” 岑太霖把墻上正在燃燒的油燈端下來:“這應該是特意留的火種。蘇大哥直接用這個來點火不就好了。” 蘇容點了把稻草,放在木柴上,火焰熊熊跳動,映出蘇容的笑臉。 顏綻如開蓮,就是形容現在的蘇容。木柴一根又一根被送進去,岑太熙都看不下去了:“蘇大哥,別再放了,已經被你塞滿了。” 蘇容搓搓手,感覺新奇得很:“那我就再等一下。” ...... “太霖,水燒好了,你去把姓及的那兩人叫來。” 蘇容還在看著火,岑太熙已經把水開始往浴桶裡裝了,一邊倒一直測試水溫。 及氏兄弟倆帶著兩套僧衫來到這裡。 “我的衣服你們不要,卻準備換僧衫,這難道比我的錦袍還好看不成?” 蘇容打趣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倆兄弟訕訕一笑:“不知蘇大哥和岑兄弟可否先出去回避一下,待我二人洗完之後再進來?” 蘇容皺了眉:“水燒了那麼多,乾脆一起洗得了。” “蘇大哥豪爽,可是我二人從未和他人一起洗過澡,希望蘇大哥莫要為難小弟。” 蘇容還想說什麼,被岑太熙推了出去。 “太熙,你說這兩人在搞什麼?” “不知道。但是想單獨洗就洗唄,多等一會就是了。我們正好在去寺廟後麵走走。” 岑太熙不知道那兩人為什麼刻意回避,但是他不希望惹得那兩人不悅,他還要想辦法把那兩人帶走呢,得找機會下手才行。 寺後有一處菜園,種著各種蔬菜,不過三個人並沒有進去,因為回廊並沒有通過去。 倒是莆園前的那棵老槐樹,粗壯無比,不記得走過了多少年歲。 蘇容用手指丈量了一下樹乾粗細:“我猜這是寺廟建成的時候順手栽下的。” 太霖如有些不信:“你說這樹一千歲了?” “對,你不信?” “確實不信,吃晚飯的時候問問緣素就知道了。” 蘇容眼珠子一提溜:“敢不敢賭,如果你賭贏了,我車上的東西任你選;如果我賭贏了,就把你的佩劍給我。怎麼樣?很劃算吧!” “不賭,”岑太霖別過臉去“要是輸了劍,身上的錢還不夠再買一把,我們可不比蘇大哥財大氣粗。” “你這人甚是沒意思。算了,回去洗澡吧!”蘇容拍拍衣衫,準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