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佛光籠罩,小女子不宜久待,這就告辭了。” “這就走了?”沒吃到瓜的七人一臉迷惑,你還真是來送菜的。 “此物,內涵小女子的法力在內,若是遇到敵人襲擊,此物可助你們退敵。這裡有個開關,一按即可,很方便,祝幾位公子好運,小女子這就告退了。” 看著赤狐遠去的背影,幾個人轉過身,準備回寺廟。 “這赤狐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岑太熙擺弄這手裡的法器,收了起來。 夜色裡,緣素正站在槐樹下愣愣地張望,昨日因為大雨沖刷,未聞出來什麼味道,進入雨停了,花香愈發濃鬱,聞上一口,令人心曠神怡。 岑太熙也正好出來散步,看見緣素。 “不知法師在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看見岑太熙,緣素從出神中醒來,淡淡一笑。 “摩挲蘇月,人世俯仰已千年。” 聽見岑太熙這沒由來的一句,緣素隨口接道:“是啊,雲鐘寺建寺已經千年了。” “我有一事不明,希望法師解惑。” 緣素轉身看向岑太熙:“施主請將。” “我想知道,如果一個人殺了人,那他還算是善人嗎?” “佛教的善從不作惡開始,拋開其他不談,如果隻說殺生的話,絕對算得上是惡。” 岑太熙無奈地笑了笑。 緣素瞥了眼岑太熙接著說道:“我不知施主是否殺了人,但是隻要施主從今往後不在作惡,一心向善,佛會寬宥你的。” 緣素有些不解,岑太熙才多大啊?這就殺過人了? “恐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不太懂外麵的世界,但是施主,容小僧提醒一句,一善染心,萬劫不朽。” 一善染心,萬劫不朽...... 岑太熙品味著這句話,陷入了沉思。 “小師父,可否教我坐禪?” 緣素淡淡一笑:“這有何不可?” 岑太熙跟著緣素到了禪房,端坐在蒲團上,裊裊香氣從香爐裡飄出,沁人心脾。 “岑施主可知,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需要時間去醞釀與發展。很多人想要平和的心境,卻不願花時間去換取。” “如果你有一整天時間,你會不急不躁,就這樣坐著嗎?” 對於一個珍惜時間的人來說,這有點難。 每日讀書、習武、幫襯家裡一點活計,時間總仿佛不夠用。 岑太熙覺得不太可能。 “我覺得我很難做到,但如果有機會,我會嘗試著去做。” “很好。”緣素微微點頭。 “坐禪期間,將印象、意見與詮釋都封存起來,否則很容易被他們絆住。” 岑太熙深呼吸一口氣,嘗試情況大腦,摒棄雜念。 “保持輕鬆,與穩定。” “如果有些東西無意間跑進腦海中呢?”岑太熙問。 他歪著頭看了緣素一眼,緣素正一絲不茍地坐在蒲團上,眼睛緊閉,氣息沉穩,他也忙轉過頭,閉上眼睛。 “該來的就讓他來,無論發生什麼,隨遇而安就好,心態比事物本身的好壞更重要。” 呼~ 呼~ 呼~ 岑太熙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淡淡花香透過窗子飄進禪房,月光橫斜,似乎歲月靜好。 “小師父,你說,禪修可以促進對事物的認知嗎?” “不並不認為抱著功利的心態去坐禪有效果,但如果隻是回答這個問題的話,是的,禪修修煉到高境界確實有效果。” “對事物的覺知來自於內心,要親自去看,質疑每一件事,不要因為聖人之言就盲目相信一句話;當然,也不應該憤世嫉俗,放肆或者不敬。” “內觀禪修的動機來自於對覺悟實相的渴望,以達到真實解脫的智慧。” 覺悟實相,真實解脫的智慧...... 說實話,岑太熙已經有點聽不懂了。 “施主,你的心境很不穩,嘗試拋開雜念,專注於呼吸上。” 緣素還是沒有睜眼,他怎麼感知到自己身上氣息不穩的? 岑太熙重新閉上眼睛。 “我剛剛隻是沒太聽明白小師父剛剛的話,有些糊塗,所以亂了心境。” “這些對於剛接觸佛學的人來說,確實有些深奧了。但是不要緊,坐禪的關鍵在於,觀察自己的感覺和意識的變化。無論腦海中出現什麼,不要被他帶偏,要相信自己是一個旁觀者,安靜地看著腦海中出現的一幕幕畫麵。” 禪修需要很強的專注力,緣素說的簡單,可是做起來並不是那回事。 少傾之後,緣素繼續開口:“達到了我剛剛說的地步之後,就要繼續觀察自己體內的其他東西了,從腦海中跑出來的畫麵或者事件中,發現自身存在的貪、嗔、癡。這個過程需要一定的智慧。” “一般來說,我們會傾向於忽視自身不喜歡的事,執著於我們所喜歡的,這正是因為內心存在著貪、嗔、癡的影響。” 貪嗔癡,人皆有之。岑太熙雖小,但他可太明白自己的貪嗔癡了。 雖然他對其中一部分感到滿意。 “如果看見了自己的貪嗔癡,要如何將其消滅?” “問得好。我們希望洞見無常,以克服自身的痛苦與無知;借由覺知苦諦,克服那造成痛苦地貪欲;借由無我的智慧,克服從自我概念中衍生出來的無知。” “要達到這些洞見,我們要將身與心分開來看。身體隻是一個容器,心裡才是自我概念的主體。禪修需要有目標,凈化內心、擺脫憂愁、解脫痛苦、實踐寂滅的正道以及遵守正道。” 岑太熙聽得迷迷糊糊的,他以前並沒接觸過任何有關宗教的知識,家裡人不信,三爺爺也沒教,他根本聽不懂緣素的話。 “一旦坐下,就不要任意改變姿勢。” 緣素的話在耳邊響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狀態又開始躁動了。 “我們還是靜靜坐禪吧,其他不要想了。” 冉冉香氣飄了一整晚,夏夜微涼,蟬鳴聲傳了一夜,星月光輝燦爛,照亮了窗臺。 岑太熙坐了一整晚,隻有最開始是有意識的。他決定自己應該是坐著睡著了,他可不認為自己第一次坐禪能夠入定。 岑太熙和岑月兒曾來看過一次,後來又走了。 緣素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岑太熙。 “岑施主很有天賦,極少有人在第一次坐禪的時候堅持一整夜。你現在身上氣息平穩多了!” 岑太熙訕訕一笑,有點心虛。 “施主請隨我來。” 緣素帶著岑太熙來到寺廟中間的一棟高樓。 “藏經閣” 三個大字赫然入眼,緣素是要送自己什麼書嗎? “順道問一句,施主乃習武之人是嗎?” 緣素一邊爬上樓梯,一邊回頭問道。 岑太熙踩著會發出咯吱聲的樓梯,擔心這會不會塌了。 “文也學,武也學。” “那好,我有兩本書送給施主。” 緣素在書架上摸出第一本。 “《心經》,常讀可以明心靜氣,通透事理。” 隨後又爬了兩層,摸出第二本。 “這是一本佛門的武學秘技,易學難精,隻有心性極為淡然之人,可以修煉到最高層,施主可以用這門武學,來檢驗自己的心境。” 岑太熙接過秘技,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字:金鐘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