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衣錦還鄉(1 / 1)

老板抄起一把銅壺先燙了燙茶碗,然後抓了把散碎茶葉沫子丟在了茶碗裡,端到了唐夢宇桌前,提起銅壺把開水沖入碗中。   老板笑嘻嘻的對唐夢宇說道:“公子慢慢喝,小老兒出去一趟,這茶就算小老兒請公子的。”   “等一下,無功不受祿,為何要請我,還請老丈說個明白?”唐夢宇擺擺手道。   “公子,來不及了,你先喝著,有什麼事等小老兒回來後再說。”那老板著急地說道,說完也不管唐夢宇了,拔腿就拐進了一條小巷。   見老板這樣,唐夢宇不由得一愣,心中奇道,此時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倒要看看這老板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心中主意打定,也不著急,端起茶碗,不緊不慢地喝著茶水。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唐夢宇碗中的茶水從綠色喝到了白色,從白色喝到了沒有顏色,那茶攤老板才帶著一臉感覺昨夜又討了個小老婆的表情從那小巷深處走了出來。   那老板一路走一路笑,走到了茶攤前,看見唐夢宇竟然還在,倒是吃驚不小。不由得問道:“公子,還在啊?”   “嗬嗬,剛才老丈不是說了等回來了要給我說道說道嗎!”唐夢宇端起茶碗呷上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   “公子還真是個有心人啊!”那老板訕笑著說道。“公子既然感興趣,那小老兒就多嘮叨兩句。其實也沒什麼,要說這安陸城,可是人傑地靈。除了興王府,那是皇家,咱暫且不說。就這十幾年來,咱平民百姓中倒也出了兩個傑出的人才。嗬嗬,那就是一文一武兩個張家小子。”   聽到這話,唐夢宇心中一動,忙道:“何為一文一武兩個張家小子,還請老丈詳細說說。”   那老板仿佛說到了自己得意之處,仰起頭來,摸了摸下巴上那幾根焦黃的胡須,笑著說道:“說來也怪,這兩個張,年歲也相差仿佛,不過是一個從小寒窗苦讀,一個打小喜歡舞槍弄棒罷了。   寒窗苦讀的先是中舉,然後出外為官,聽說現在已經是知縣了。而舞槍弄棒的,去了夷陵當兵,最近不知立了什麼天大的功勞,現在已經是千戶大人了。   據說深得長官青睞,就派在咱們安陸千戶所為官。不說興獻王府的話,這可就算是咱安陸地麵上武官第一人。真真正正可說得上是光宗耀祖。”   那老板說到此處,許是口渴,見桌上唐夢宇剩下的茶碗,當下也不管了,端起來就“咕咚咕咚”兩口喝了乾凈,伸出袖子抹了抹嘴,才又說道:“剛才小老兒為啥慌慌張張的要走,就是因為今天是那張千戶的衣錦還鄉之日。張千戶說了,凡是街坊四鄰,隻要今天到他張府說上兩句吉祥話的,他張老爺就有賞錢。   小老兒得知消息本已晚了,所以才急匆匆地要走,果是去得晚了,才得了十幾個銅板。就因為這個,才怠慢了公子,還請公子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無妨無妨。如此說來,倒是恭喜老丈,得了一筆意外之喜。此事說來倒是當真有趣,老丈先忙,在下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唐夢宇站起身來,拱手說道。   這事蹊蹺啊!這張百戶,哦,對了,人家現在可不是什麼百戶了,要叫他張千戶。眼瞧著他都衣錦還鄉了,怎麼會沒有張知縣什麼消息。   按理說,張千戶既然都升官了,那就是代表官府認了張千戶所編造的那些事情,可為什麼卻又沒人來追究張知縣的罪責呢?   這事情越來越想不明白了。唐夢宇一邊走一邊心中暗自琢磨,這時天色逐漸陰了下來。不知什麼時候吹起了一陣陣涼風,夾雜著幾絲雨滴飄了過來。   “嘿,姐,你看那邊有個傻子。”   “小弟,又胡亂說話了,小心我回去告訴爹爹,少不了你又要挨罵。”   “我又沒亂說話,哪有下雨天不避雨,還慢慢走的道理,不是傻子又是什麼?”   “好啊,劍心,說得這麼有道理,回去等爹爹評評理唄!”“你這個姐姐有什麼意思,隻會那一套。”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嘟噥著嘴說道。   在雨中一步步慢慢地走著的唐夢宇嘴角微微向上翹起,是的,他笑了,剛才那個穿紅衣服的女孩與他弟弟那段對話他聽得很清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來他的小師弟、小師妹,小師叔對他們一定挺好的吧!他們現在在乾嘛?也許在這飄雨的季節也在想念他們的師哥吧。   想到這裡,唐夢宇的心裡比喝了蜜還甜,頓時覺得天下間最美好的事情也莫過如此,既是如此,還能要求什麼?想到此處,仰頭哈哈一笑,當即拋開雜念,大步往玄妙觀走去。   玄妙觀偏院內,此時小雨雖已停歇,空氣中還是彌漫著濕漉漉的竹葉清香。   一個身材高大的黃瘦道人在院中一邊捋著胡須一邊來回踏著方步。過了盞茶時分,那道人終於停下腳步,轉頭目光炯炯地望向了修竹下坐著的唐夢宇:“小友,此事在貧道看來,如今這個局麵,中間曲折雖貧道未能知曉,但推想之下,也應八九不離十。   下麵就由貧道給小友細細分說。此事想來應從那張百戶起意栽贓冒功說起,你雖說救出了張知縣,可那張知縣早已油盡燈枯,這個張百戶應該心中了然,想來心中定然是不懼的,必是按原方略行事。   在大把銀子開路之下,得了功勞,升遷為這安陸千戶所千戶想必也是題中應有之義。至於那張知縣,本就文武殊途,結交的圈子那肯定也不一樣,要知道咱大明可是重文輕武的。   張知縣的那些同窗、同年等至交好友的分量,這就不是一個武官的圈子可比。   張知縣此番出事,他的那些同僚們倒不見得和他關係有多麼好,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見被武官壓製下去,總會有人站出來為張知縣鳴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