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寶並沒有真在天劍山待到成了劍仙再走,也就待了個把月,賣了些靈符換了山下銀子,順帶換了些不算稀罕的山上物件,然後便告辭離去了。 至於煉劍一事,說來也巧合,那柄道玄劍之中並無劍靈存在,不知是因為埋沒太久,自行消散的緣故,還是那位前輩確實沒有將其溫養出劍靈來。反正自己其實隻是得了把品相不錯,來歷非凡,潛力無限的中品靈劍,按山上的說法,並算不上是一把仙劍。 不過好在自己有用不完的靈器溫養符,每日隻需時刻貼符溫養便可,也並不需要天天舞劍,學那些武學把式。 煉劍不是練劍。 劍修一脈,本就發源於山下武學,雖然根本不同,但最終的歸屬是一樣的。都講究一個一力降十會,無招勝有招。 那本劍術正經上也隻是詳細記載了劍修如何溫養飛劍,如何做到心意相通,能夠將飛劍與金丹結合,形成劍丸,成為劍仙而已,並未有任何關於劍術的內容。 那位許道前輩到底是什麼來歷,自己並不太清楚,隻能大概猜到自己修煉的那部功法應該也是來自此人。 隻是,若是如此的話,想來那位前輩也應該也是一位人族老祖的存在,但那些蜀山弟子卻都未曾聽聞這位遠古劍仙的名號,就連葬劍臺的那位仙君也隻是說此人是遠古之時的一名大劍仙,隻是意外隕落,未能飛升。 倒是那位鑄劍師的事跡個個如數家珍,一個講的比一個玄乎動人。不過畢竟劍修一脈的開創者便是這位丹陽老祖,不僅隻是開創了劍修一脈的修行法門,更是創造了“靈劍”這一特殊的山上物件。 功成之後也並未私藏,而是普羅大眾,惠澤萬千,劍修一脈也得以在短短百年間便迅速崛起。極盛之時,山上所有修士中近半數皆是劍修,後世蜀山也逐漸將劍道作為傳承根本。 反觀許道前輩,就算是創造了一部通天功法,可到如今,也隻有自己這麼一個晚輩修行,傳功之人還不是他,是另一位同樣叫許道的真仙大妖。 劍仙許道也好,大妖許道也罷,反正都叫許道,自己便都認了做師父好了。至於其中的隱情,年紀小的,根本都沒聽說過,問了也白問。年紀老的,可能聽說過,但得到了答案,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就不好說了。 賭命的事,賭贏一次就夠了,再多,可能就要輸了。 等自己實力夠了,答案或許自己便會找上門,許道與玄道經之名也將會被更多人知曉。 上山之時,寒風如刀。下山之時,春風徐徐。 張小寶如今雖然有了飛劍,也勉強能算個劍修了,但趕路還是那飛舟,並沒有學正真的劍修那般禦劍乘風逍遙遊。飛劍渾身纏著布條斜背在身後,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山上劍修該有的樣子,倒是與山下江湖演義小說裡的神秘高手有些相似,看著就不好惹。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自己還帶著條狗,禦劍是肯定不成。劍身上還貼著靈符,隻要是個山上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拿布包著也不成。 出了天劍山,沒飛多久,張小寶便又落在了一處大山之上。 此山已經不算是在劍南府的地界了,而是到了緊挨著的安南府。 山名為“梵凈”,是數年前才封正的,聽名字也知道,這是並不是仙山,而是一座佛山。 山高數百餘丈,與一些尋常仙山並無二異。山有一峰,晨間常見紅雲瑞氣環繞,故得其名。峰直立高達三十餘丈,中部有一裂縫名金刀峽,將峰頂一分為二,上有天橋相連,兩邊各建有一廟,峰腳下另建有一佛寺。 此山離安南府各城雖不算太遠,可至少也有三百餘裡路程,但此時的上山路上,仍能見到零散的香客往來。 行至山頂,入口處立有一石碑,上麵的碑文刻印以金漆填充,清晰無比。碑額豎刻“敕賜”兩個大字,左右飾以騰龍拱護紋,上罩彩雲,看來是當今那位皇帝親自題寫賜下的。 邁步向前,沿著山脊小路行了約莫數十丈後便可見一占地極廣,氣勢磅礴的佛寺。 紅墻青磚琉璃瓦,銅爐鎏佛赤金鐘。 朱紅大門敞開,上方懸掛的匾額提有三個金色大字: 護國寺 邁步走進,一小沙彌快步上前,行了一禮,弱弱地說道:“施主可否將背後的劍取下交予小僧,師父說不讓香客帶利器入殿” 張小寶笑了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雙手合十,彎腰行了一禮,隨後將身前係帶解開,將劍遞給那小沙彌。看了看蹲在門外的小犬,笑著詢問能否放其進來。 小沙彌撓了撓光滑的腦袋,最後似是想通了,一拍腦袋,笑著說道:“師父說有靈眾生皆有情,有情眾生皆是人,既然是人,那應該是可以進來的。不過大殿還是不要進去了,平日裡山上那些來討食的猴子,師父也不讓它們進殿,說是有人情,沒人心,入了殿也看不見佛” 張小寶點頭,轉身招呼小犬進來,讓他跟在小沙彌身邊,不要亂跑,不可吠叫。 小犬搖著尾巴,跑過去蹲在小沙彌身邊,果真沒有吠叫來示意,而是和人一樣點了點腦袋,學的並不像,動作幅度極大,不過看著頗為可愛有趣,旁邊的小沙彌一手抱著劍,一手輕輕撫摸著小犬的腦袋。 笑容燦爛,眼神中滿是喜愛。 張小寶邁步朝大殿行去,沒去出聲打擾。走進殿內,抬頭望向那尊金佛,看著有些似曾相似的感覺。看了看佛像下方蒲團上坐著的禪師,果然是那位山河關一戰中力壓大妖,決定勝局的佛門世祖。 走上前行了一禮,隨後盤膝坐在下方蒲團之上。 “在下張臺柳,見過慧能大師” 肥頭大耳的和尚笑了笑說:“施主,又見麵了” 張小寶愕然,當時在山河關,戰鬥之處與城墻離得老遠,自己也是在大戰最後才隱約能看清這位光彩奪目的佛門世祖身形。城墻上那麼多人,自己也沒啥耀眼的表現,對方為何會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