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上的月牙兒悄悄地躲進了雲層裡,黑夜靜謐得可怕,山中不時有著野獸的嘶吼聲傳出,茂密的叢林“沙沙”作響,蟲鳴聲不絕於耳。 左湖岸畔,秦家營地內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巡樓警戒、照看資源等各項工作。 這裡是秦家除了青蕩丘大本營外最大的一處資源點,依左湖岸而建,裡麵盛產各種天材地寶,圈養著數類珍稀野獸,各種種類形形色色,達到了數百種。 因為此處適合靈植和珍獸的生長,所以秦家在此地布設了陣法,並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和精銳,可謂是戒備森嚴。 在秦家營地的一處小樓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裡麵正熱火朝天地“擲骰令”。 “二、二、四,小!”一名秦家子弟打開了骰盅,露出裡麵的點數。 端坐主位的秦子宇頓時哈哈大笑,很快,一筆贏得的賭資就推到了他的麵前。 “子宇少家主,不愧是秦家第一賭神,逢賭必贏!”旁邊立刻有名秦家子弟上前來恭維道。 “喏!賞你的。”聽聞“少家主”三字,秦子宇被吹捧地眉開眼笑,他拿起賭桌上銀子,隨意地拋給了剛才恭維他的那名秦家子弟。 那名秦家子弟伸出雙手接過銀子後,笑容燦爛:“多謝子宇少家主!”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開骰盅的秦家子弟雙手合著骰盅搖晃,口中不斷加重聲音念道。 秦子宇再次將手中的賭資壓了上去……。 秦子宇逃回了秦家,當初在蒼胡嶺時,他被秦家景去查看陣旗附近的安危,沒曾想回來卻發現黑衣來襲,他自然不會傻到躲進陣法中死守,而是沿著後山小道先行一步,直接逃離了蒼胡嶺。 回到族內,因為其父可是秦家當代家主,所以並未受到任何的調查,象征性地走了遍形式,便被其父打發到左湖岸畔,借機避避風頭。 “砰!”緊閉的大門被粗魯地推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一名方臉濃眉、紫袍玉帶的漢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們在乾什麼!”漢子大聲訓斥了一聲。 賭局上喧囂的聲音瞬間就沉靜了下來,眾人似乎很是懼怕此人,一個個站在那裡,噤若寒蟬。 秦子宇回頭看了一眼,便又轉了回去,嘴角扯出些許的不屑,但也沒敢反駁上一句。 來人正是左湖岸畔的秦家資源點的總負責人,此人出身於秦家主脈,但修為不高,能來此混個總負責人,也隻是因為他是秦家主脈出身而已。 秦家旁係子弟或許會攝於其淫威之下,但他秦子宇不會!他秦子宇同樣也是出身於秦家主脈,其父是秦家當代家主,而且是老來得子,其身份不可謂尊貴,地位不可謂超然。 兩者同樣是出身於秦家主脈,可對方是“家”字輩,秦子宇雖與其不對付,看不上此人,但麵子上還是要給足他,否則他修書一封給自己的父親,自己又要被責罰一頓,難受好幾天。 “都在這裡等著乾嘛?還不快散了!”方臉濃眉的漢子在人群中看到了秦子宇,心知今日事不好處理,於是打了個哈哈,遣散了眾人。 方臉濃眉的漢子打心底裡看秦子宇不順眼,他雖修為低,依靠走後門來此當總負責人,但他以當上總負責人後,兢兢業業,認真負責,所以才能在這個位置待到現在。 可幾天前,這位秦家“少族長”來到左湖岸畔歷練後,整個資源點的風氣被他帶成了烏煙瘴氣,每日他無論走到哪裡,都帶著一群人,而且不是到處吃吃喝喝,就是四處遊手好閑,而自己偏偏卻不能給他過於苛刻的處罰,隻能給他不痛不癢的“提醒”,這讓方臉濃眉的漢子十分難受,如鯁在喉!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趕緊送走這尊瘟神! 眾人散後,方臉濃眉的漢子留下了秦子宇,頗有些苦口婆心地道:“子宇,你可是秦家二代裡當家做主之人,卻整日帶著一群人四處嬉戲,簡直是在浪費大好的時光!而且最近家族內蒼胡嶺營地失事,此時乃多事之秋,我們要更加地小心戒備才是,而不是拉幫結派,胡作非為!” “這老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聽見蒼胡嶺失事,秦子宇眉頭一緊,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有些氣急敗壞地道,“這可是左湖岸畔,我秦家除青蕩丘大本營外最大的資源點,此地守備森嚴,陣法堅不可摧,可不是小小的蒼胡嶺能比的,而且我秦家可是正道四大家族之一,哲源郡何人敢來撩我秦家猛虎的胡須?” 方臉濃眉的漢子被懟得啞口無言,他雖與秦子宇不對付,但心中還是頗為贊同此言,嘆了口氣,他離開了小樓內。 待方臉濃眉的漢子離開後,秦子宇冷哼一聲,一臉不屑地離開了小樓。 左湖中一片漆黑,平日裡除了一些魚兒遊出水麵,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外,整個湖麵平靜地像是一灘死水。 在如此平靜的湖麵中,一雙雙在微弱的亮光中閃爍著明亮的眸子浮出了水麵,粗略望去,多達幾百雙的眼睛。 葉南生從水中浮現出身影,他一襲黑衣,麵巾蒙住口鼻,眼神中爆發出強烈的鋒芒,不僅是他,他身後的那幾百人皆是如此裝扮,此次夜襲左湖岸畔,葉家幾乎頃巢而動,劍指秦家最大的資源點。 他的手中掌握著秦家左湖岸畔的詳細情報,對裡麵的情況基本上是了如指掌,這得益於葉家這些年的情報積累,而隻要李鳳穎給予的“雞毛令箭”不出差錯的話,此次夜襲行動絕對是萬無一失。 秦家左湖岸畔的守衛雖然森嚴,但幾乎都是依靠陣法的守護。事實上整個哲源郡裡的各大家族對資源點基本上都是依靠陣法的保護,陣法守護易守難攻,若沒有幾倍於己的實力硬闖,完全可以憑險而守。 而左湖岸畔秦家營地的陣法雖強,但裡麵的警衛力量實際上薄弱的很,據葉南生了解,玄者之數不超過百人,五境以上的不超過三十人,他所帶來的人馬足夠啃下這塊硬骨頭了。 遊到岸上,幾百人有序的分開成各個隊伍,似乎演練了不少的次數,而後他們借著黑夜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朝著左湖岸畔的秦家資源點摸了過去。 一道光膜出現在葉南生的麵前,葉南生知道此行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他掏出懷中的竹筒,展開裡麵的地圖後,大致確定了自己的位置。 沿著陣法保護的範圍變換了一個位置後,葉南生帶領眾人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在躲過秦家的巡邏後,他從袖口摸出“雞毛令箭”,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做完這些後,葉南生深吸一口氣,心中難免有一些忐忑,他知道今日的成敗在此一舉,隻要能突破陣法,就能大肆掠奪秦家的資源。 依據郡外之人所言,葉南生打開瓷瓶的蓋子,將裡麵的粉末倒在了“雞毛令箭”上,粉末與“雞毛令箭”一接觸,一股青煙就冒了起來,在黑夜下不仔細看並不容易被發現,而後原本純白的“雞毛令箭”在微弱的光線照射下變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 葉南生連忙將“雞毛令箭”緊緊攥在手中,施展引氣訣,朝著光膜走去。 “雞毛令箭”剛一接觸光膜,秦家的守護陣法就消融出一個大洞。 “果然誠不欺我!”葉南生心頭大喜,蒙臉的麵巾下勾起了一抹弧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喜悅之情充斥著他整個眼角和眉梢。 不知道這個洞口能夠堅持多久,葉南生連忙招呼葉家人馬穿過光膜。 進入秦家陣法內,葉家的幾個當家分別帶隊,按照事先劃定好的戰略,分開行動,而葉南生率領一隊朝著秦家左湖岸畔的中央行進。 “敵襲,有敵襲!”呼喊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秦家營地內終於是反應了起來,不少人從睡夢中被驚醒,拿出武器紛紛跑出房門。 葉南生不屑一顧,如此慢的反應速度,看來秦家真的安逸太久,沒有了在刀口上舔血的覺悟。 此時的葉南生已經直插敵人心臟,將秦家眾人分割成一個個的小股力量,然後以數倍於其的人馬迅速蠶食。 秦家已經回天無力了! 秦子宇聽到呼喊後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醒來,意識朦朧地打開房門,正想發作,可地上的鮮血和橫七豎八的屍體讓他瞬間驚醒,抬眼望去,一群黑衣人手持鋒利的刀劍正對著負隅頑抗的秦家眾人揮舞著手中的屠刀。 見狀,秦子宇迅速撤回屋內,關上房門,抽出掛在墻上的寶劍,立在自己的麵前。 “砰!”一股大力將房門踹開,四、五個黑衣人握著仍在滴血的利刃朝著他而來。 不一會兒,秦子宇死不瞑目地躺在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護山大陣呢?怎麼沒有預警?”方臉濃眉的漢子滿臉疑惑地自語道,而後他同樣倒在了血泊之中,疑惑、震驚、恐懼的表情全都復雜地刻在了他的臉上。 今夜,葉家大獲全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