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1根平衡木(1 / 1)

呂布通過觀察,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拽動繩索後,單梢砲的拋桿隨著轉軸一起做軸向運動,但中間並無任何製動裝置。   幸好拋桿尾部透出轉軸的距離夠長,剛好砸在了底座木架上方的一副木框上,這才因為動能損耗,而停止了繼續轉動。   要不然,係有皮窩的桿首部分會因為慣性而繼續轉動,直到砸在地麵上,才會停止。   而在砸到地麵之前,率先挨砸的,肯定是拽動繩索的砲手們。   這還隻是一個僅供試驗用的迷你型單梢砲。   要是換成一個正常大小的單梢砲,通常需要四十人同時拉拽。   其產生的力道要比現在大得多。   這麼大的力量,直接砸在底座支架的木框上,隻能有兩個後果。   一是木框被砸得稀巴爛。   二是砲架重心前傾,以至於摔倒在地。   實際情況比這還要糟糕。   因為拽動繩索的砲手們大多是站在拋桿運行的正麵軌道上,拋桿下落時,正好砸在他們的腦袋上。   其結果是什麼?   不言而喻。   工官經他解釋,恍然大悟,道:   “君侯,似此,如之奈何?”   呂布道:   “簡單。   想辦法讓拋桿在石彈發射出去以後,能夠自動停下來就行。”   工官點頭道:   “對對對。”   而後他又直搖頭,心道,這不是廢話嘛。   關鍵是怎麼才能讓拋桿自動停下來。   他想了想,道:   “君侯,可否在桿首位置,再係上一些繩索。   待石彈發射後,用力拽動繩索,不就可以把動至半空的拋桿給拉回來了嗎?”   呂布琢磨了一下,道:   “此法雖能製動,卻不實用。   石彈發射時,需數十人拽動桿尾的繩索。   其產生的力道非同小可。   若要在桿首端施加拉力,把它拽回來,至少需要同等數量的人站在砲架的另一端同時發力才行。   如此一來,一門單梢砲耗費的人力就太多了。   而且,這個發力的時機,全憑人的肉眼觀察,很難準確把握。   可能有的人發力早,有的人發力晚,很難統一。   其效果也就大打折扣。   最好是能讓拋桿自動停下來,而非用人力去強行乾預。”   工官為難道:   “既然此法不行,不如加強木框好了。   隻要足夠粗,足夠硬,就算桿尾砸在上麵,也不會斷。”   呂布笑道:   “就算木框不會斷,砲架也會因為巨大的沖擊力而向前傾斜,以至於摔倒。   還有,木框可以加粗加大,人可不行。   砲手們依然會麵臨腦袋開花的危險。”   工官雙手一攤,道:   “別的法子,一時半會,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呂布盯著拋桿,熟視良久,問工官道:   “汝何方人也?”   工官道:   “吾乃廣陵鹽瀆人也。   君侯問此何故?”   呂布道:   “吾聞鹽瀆水網密布,號為百河之城。   想必舟楫亦多,汝曾見否?”   工官笑道:   “兒時常泛舟河上,怎能不見?”   呂布道:   “如此,你觀這拋桿,類似何物?”   工官趕緊扭頭觀望,須臾,大悟道:   “君侯,像船櫓!”   呂布笑道:   “正是!   拋桿的前端就像櫓扳。   拋桿的尾部就像櫓柄。   拋桿與轉軸的結合處就像櫓臍。   若要舟船前行,需兩隻船櫓齊搖,原因無它,平衡故也。   同理,若要使拋桿自動停下,隻需在砲架的另一端再設一根拋桿即可。”   工官骨碌骨碌眼睛,道:   “此法恐不可行。   若再設一根拋桿,則砲架兩邊相互頂牛。   任你如何拽動繩索,石彈也不可能發射出去。”   呂布道:   “照抄照搬,自然不行。   然稍稍變通一下,料無不可。”   工官好奇道:   “如何變通?”   呂布道:   “可在拋桿尾端增設一根平衡木,上窄下寬,形同船櫓。   不過,其長度,較之拋桿,要更短。   其重量,較之拋桿,要更輕。   其與拋桿尾端之間的夾角,要適度。   如此一來,未發射時,拋桿端部可自然觸地,不至於因為平衡木過重,而自動翹起,妨礙裝彈。   發射時,人力加上平衡木的自重,可以使拋桿端部疾速上揚。   而當拋桿上揚時,平衡木隨之轉動,最終撞擊在地麵上。   地麵的阻礙,可使拋桿自動停止轉動。   若要再次發射,隻需緩慢鬆開砲手手中的繩索,使拋桿端部再次輕輕觸地,即可二次裝彈後,繼續發射。   至於砲手的安全,也無須擔心。   隻要將平衡木與拋桿尾端之間的夾角做得恰到好處,則處於夾角之下的砲手,總能找到避開危險的地方,不至於還沒打中敵軍,先給自己重重地來上一下。”   工官聽他說完,秒懂,大喜道:   “此法妙極!   諒增一平衡木,有何難哉?   吾料不出二三日,此門破砲,即可增修完畢。”   呂布道:   “汝莫誇口。   所增設之平衡木,其長度、重量,以及與拋桿尾端之夾角,皆需恰到好處。   若非仔細推敲、試驗,絕不可成。   汝當與諸位師工通力協作,爭取早日完工。”   工官連忙點頭,道:   “君侯放心,吾心中有數。”   說完,他轉身準備回刺曹繼續乾活。   呂布叫住他,取下腰帶上的玉鉤,道:   “近些時日,你辛苦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物予你,聊表吾心。   功成之日,另有重賞。”   工官愣了一下,拱手道:   “君侯親重之意,在下心領了。   俗雲,無功不受祿。   若事未成,而先受賞,愧煞吾心也。”   呂布笑道:   “汝言重了。   你先收下,夫人那邊還等著你賠禮道歉呢。”   工官一聽這話,瞬間沒了拒絕的理由。   他知道,就憑自己那點俸祿,隻要一踏進夫人的房間,這一年基本算是白乾了。   同時,他也沒想到,呂布竟然替他考慮得如此周到,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道:   “君侯如此厚待,吾必盡職履責以報之。   三日後,請敬聽喜訊!”   說罷,他收下玉鉤,高高興興乾活去了。   呂布也很高興。   這玉鉤從自己手中送出,變成禮品,又回到夫人手裡,等於還是他的。   但這一流轉,可不得了。   首先,他收獲了一個忠心盡責的下屬,單梢砲的成功隻是時間問題。   其次,夫人收到工官用玉鉤買來的禮品,心情也會因此而好一些。   唯一受傷的,可能隻有呂玲綺了。   方才走得匆忙,也不知道她的傷好些了沒有。   他決定再去看看。   哪知道,他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有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從呂玲綺的房中闊步而出。   二人個頭相仿,身材略同。   隻是臉上的表情大相徑庭。   一個喜笑顏開,一個愁眉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