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肖長生氣極反笑,眼睛瞇成一條縫,笑得前俯後仰,“你的東西?你這個沒有任何權利的狗東西,連你的命都是我說了算!我看你是找死!” 他目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手上的肌肉立刻繃緊,猛的緊握拳頭,如炮彈般揮出。 麵前的空氣仿佛被壓縮,爆發出低沉的氣流爆破聲。 拳頭未至,勁風先來。 莫忘的頭發被吹的向一側飛揚,他的臉上毫無懼色,始終掛著淡然微笑,似乎麵對一切事都成竹在胸。 這分淡定,反倒讓肖長生有些不自信了。 莫忘迅速的抬起手,隻見他的手掌化作一道殘影,後發先至,率先一步抓住了襲來的拳頭。 “砰!”拳頭砸在手掌上,如同砸在軟綿綿的墻上,不僅卸掉了全部力量,還將拳頭牢牢抓住,不能移動分毫。 “你!”肖長生不可置信地瞪著莫忘的手掌,上麵黑乎乎臟兮兮,是之前生火留下的痕跡。這隻凡人的手掌,憑什麼抓住自己的拳頭。以他的力量,哪怕麵前是一頭牛,也扛不住一拳的力量。 “你究竟是誰?”通過莫忘種種反常跡象,肖長生終於明悟,眼前這個人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奴仆莫忘,而是另外一個人。 “還算聰明,走遠些吧。”莫忘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放開了手。 聞言,肖長生急速後退,連續退出去十幾米,隔著老遠望著他問:“你到底是誰?莫忘呢?” 他嘴上問話,手上也沒閑著。快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火彈符,警惕地觀察著對方。此時此刻,他仍然看不透眼前之人的真實修為,但心中的危機感越發高漲。 莫忘慢騰騰站直身體,嘆口氣說道:“我實在不願意殺一個小輩,但是你搶我的釣魚珠,欺人太甚啊。”說完,手指微微一彈,綠葉“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當樹葉脫手而去,熱烈的陽光之下,四周溫度驟降。 肖長生臉色一變,眼中明明看見的是一片普通的樹葉,卻感覺到一坨巨大的寒冰撲麵而來。 他再不敢猶豫,立刻扔出手中符紙。 隨著火彈符在空中化為灰燼,一個冒著濃煙的火球出現在他的頭頂。不等招呼,一頭撞向樹葉。 他又取出一張金剛符燃燒,讓自己處於金剛護體之下。金光漸漸亮起,遍布全身上下,讓他心中稍安。 “嗖~”樹葉與火球撞擊在一起。 燃燒著烈焰的火球瞬間被凍結,盡數熄滅。 樹葉穿過濃煙,化成一團白色寒氣,一股腦沖擊在滿臉錯愕的肖長生胸口上。 寒氣瞬間爬滿全身。肉眼可見的,他的身體迅速結了一層寒霜。 “寒冰符!”他不甘心地念了一句。 寒氣不停地從體外滲入體內,隻見他的皮膚開始結冰,緊接著是五臟六腑,最後丹田內的靈胎也結了一層冰霜。 “啪!”莫忘打了個響指。 此時,肖長生由內而外全被凍結,就連金剛符發出的金光也是如此。他已經是個死人。 隨著響指聲落,白色珠子從他手掌上飛出,來到小腹位置。顏色由白轉黑,一股精純的靈氣從腹內飄出,全數鉆入珠子中。 莫忘遙望一眼他的腰間,呢喃道:“我記得莫家兄弟走了這邊。”說完,徑直邁出腳步,鉆入叢林中。 片刻後,白色珠子與肖長生的儲物袋雙雙飛起,一前一後追了上去。 叢林深處。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射在地上,一片斑駁。 莫金的腦袋左右晃動,仔細觀察著每一寸地方,尋找碎葉針的影子。隻不過一路走來,到處可見的都是些花花草草,要麼是成群成片的參天大樹。 一旁,莫錢靠在一根粗大的大樹上,望著猶不甘心的哥哥,幾次欲言又止。 “動起來啊,懶貨。”莫金找不到碎葉針,有些生氣,又看到莫錢在偷懶,忍不住發飆。 莫錢整理了一下衣衫,猶猶豫豫地問:“哥,我總覺得……總覺得我們做的不對。” “什麼意思?”莫金頭都沒抬。 “雖然莫忘,莫仟仟跟咱倆不是一個娘生的,可畢竟是同父異母。咱們這麼做,會不會太無情。”莫錢眼神迷茫,似乎陷入自我懷疑。 莫金臉上浮起一絲冷笑,道:“好啊。你也知道家族馬上要為所有不能修行的族人辦一次洗精伐髓的儀式,萬一他們洗髓成功,也能修行,那時候你怎麼辦?” “就算成功,她倆也不過資質平平,絕對追不上我們。不足為慮。”莫錢說的不錯。修仙家族可以通過丹藥和功法為凡人洗精伐髓,有一定幾率使他們能夠修煉,不過這種後天培養的人,資質往往極差。 “不足為慮?你不明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他們的娘怎麼死的,他倆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好些家仆也心知肚明。現在家仆不把他倆當回事,一旦他們成了修士,一定有人偷偷告訴他們真相。到時候你我天天被人在背後盯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冒出來捅一刀。你不怕?”莫金惱火地說道,抬起頭瞪著他繼續說:“到時他倆得到家族資源,用這些資源買兇殺人,你攔得住?”他橫眉豎眼,格外生氣。 “哈哈哈……”莫錢見他模樣,頓感好玩,撫掌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哥,我隻是逗逗你,看看你有沒有後悔。你看你的模樣,恨不得吃了我。哈哈哈……逗死我了!”莫錢似乎非常高興,笑的前俯後仰,斷斷續續地說:“他們三個賤人,死有餘辜。活在世上,隻會玷汙莫家的名聲。” 聞言,莫金的怒火頓時消失的一乾二凈,使勁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沒好氣地說:“你這種性格,真他媽欠!” “哥,白雲過來了。”莫錢麵色一變,忽然指了一下前方。 莫金回頭望去,頓時拉長了臉。他的目光隻從白雲英俊的臉龐上一掃而過,落在了白雲的手上。 那是一株綠色植物,生長了兩片橢圓形的葉子,葉片之上,密布著細細密密的刺針,看起來像是葉子的毛發。此物便是碎葉針。 “恭喜恭喜,恭喜白師兄。” “白師兄,你的運氣太好了,羨慕死人。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上前,滿臉堆笑地恭維起來,順便打聽一下碎葉針在何處找到,萬一附近還有同類存在。 門派有大有小,修仙家族有強有弱。依附於太浩門的修仙家族眾多,約有三四百個家族。莫家隻是墊底之流,比不上白家,更不敢招惹白家。 白雲和善地笑了笑,仔細盯著樣貌並不好看的碎葉針說:“不瞞你們,我今天走了狗屎運。” 兩人都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剛才我走在路上,發現一個記名弟子的屍體。他的儲物袋和飛劍,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不翼而飛。不知道是誰殺了他,連他的衣服都不放過,值錢的東西統統扒下來搶走。你們兩個知不知道這件事?”白雲的目光在二人臉上來回審視。 “白師兄,我們一直在這裡找碎葉針,根本不知道有這樣的事。”莫金滿腦門問號,心中想:你懷疑我倆,我還懷疑是你乾的? “殘害同門,此人太可恨了。如果讓我知道他是誰,一定宰了他為這名弟子報仇!”莫錢氣呼呼地說了一句。 白雲微微點頭,思忖道:“確實。你哥倆也不在乎幾塊靈石,應該不是你們乾的。” “一定是張狂那小子。我記得有一次領補貼,韓二狗不願意交一顆靈石給他,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差點抹了韓二狗的脖子。要不是師叔攔著,韓二狗性命堪憂。”莫金說話的同時,腦中想起三年之前,韓二狗與李長水二人被接上山,兩人衣衫襤褸,皮包骨頭,餓的沒了人樣,像是乾屍。 韓二狗是個硬骨頭,嘴硬皮緊,他不願意做的事,誰逼他都沒用。因為他的脾氣,莫金兄弟與他發生過口角,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數次胖揍他。時間久了,他的脾氣有所改變,但那雙眼睛一直桀驁不馴,誰都不服。 “對對對!”莫錢恍然大悟地說:“隻有張狂才敢這麼做!在門派裡的時候他還有所顧忌,來到這裡,師門長輩都不在,誰還能管住他?” 白雲苦笑道:“嗬嗬。這個張狂,真是人人喊打。”他碰到兩人之前,還碰到了田雨一行人,他們一致認為,這件事是張狂做的。 “白師兄,你見到屍體之後呢?”莫金張口詢問,他並不關心誰死了,也不關心誰殺了誰,隻想得到碎葉針的線索。 白雲嘆氣道:“我念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想讓他入土為安。尋了一處風景尚可的地方為他挖墳,等把他埋葬之後,才發現旁邊不遠的地方生長了一株碎葉針。你們說,這是不是狗屎運。”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荒誕。 莫錢乾笑兩聲,道:“這哪裡是狗屎運。是上天見白師兄俠義心腸,給你的賞賜。” “沒錯。白師兄宅心仁厚,碎葉針應該讓你找到,不然我第一個不服氣。”莫金急忙附和。與白家打好關係,伺候好傳功堂長老的親孫,日後得到的好處不用多說。張狂在雜物堂橫行無忌的原因是什麼,還不是因為白家這顆大樹。 聽了兩人的彩虹屁,白雲難免有些高興,略有得色道:“兩位師弟繆贊了。我隻不過做點應該做的事,配不上這種稱贊。” 莫錢忽然一臉躊躇之色,吞吞吐吐地說:“白……白師兄,我有個不情之請。” “哦?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