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黃將軍,這尊金佛乃是我行商途中從路上撿得,我在原地苦等了半天都不見失主前來索要,因為小民還身負領導商隊的職責,隻能將這尊金佛隨身攜帶。” “今日小民觀將軍正氣淩然,必然是清廉至極之人,為正小民清白之名,這尊金佛合該交由將軍代為保管,另行轉交給失主。” 呂衣手捧金佛,宛如化身前世拾金不昧的小紅花隊員。 而黃毅滿麵笑容的接過金佛,口中信誓旦旦也宛如一名奉公守法的漢朝邊關將領。 “既然如此,這尊金佛,本將就代為保管,必然將其原封不動交到失主手中。” 黃毅語有所指露出一副莫測的笑容,呂衣也不拆穿一臉肯定點點頭。 “如此甚好,多謝黃將軍為我解憂,如此小民便可高枕無憂了。” “黃將軍日夜鎮守邊關,將士們也枕戈待旦一定十分辛苦,為了聊表謝意,小民願意繳納雙倍防匈助守稅,以全小民拳拳報國之心!” 所謂的防匈助守稅隻是這黃毅巧立名目的私稅,雙方都是聰明人,呂衣言下之意就是多給黃毅一點好處,希望可以換得黃毅手下留情。 “哦?原來足下乃是愛國商人?倒是本將誤會足下了!”黃毅驚異的看了一眼呂衣,立即吩咐左右收了刀劍。 “既然是愛國商人,那關稅就要予以關照!”黃毅接著又對那佐吏吩咐道:“你再仔細核驗一遍,莫要涼了呂掌櫃的愛國之心。” “諾!”那佐吏在黃毅手下任事數年,豈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他眼球轉動幾圈,立即將之前記錄好的紙張撕扯下來揉成一團隨手往身後一拋,接著繼續大聲邊寫邊讀了起來。 “呂氏商隊,共輜車三輛,貨物價值十萬錢有奇……” 呂衣現在總是算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漢代的公務員,叫做刀筆小吏這種明顯帶有貶義興致的詞語了。 當真是下筆入刀,殺人於無形呀! 隻不過剛才是這刀筆是揮向自己,而現在這刀筆卻反過來重重砍在了東漢朝廷的身上。 一番金彈攻勢之後,呂衣應繳納的關稅就猛地從接近200萬錢的超高稅額猛地銳減到不足五萬之數。 不僅本該繳納朝廷的關稅被降低了,連許多由黃毅巧立名目的稅目也免去了。 加上呂衣送給黃毅的金佛,這次他商隊的百萬貨物大約一共繳納了十萬錢上下的關稅。 十一稅,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一個稅率範圍了,讓呂衣算是勉強能夠接受下來。 歷史上曹丕篡漢之後,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成功將各地超高的商稅調整到了這個範圍。 隻不過,呂衣這十萬錢之中真正進了朝廷的國庫之中明麵上也不過不到萬錢。 而這一萬錢至於最後究竟有多少真正進了朝廷的國庫就連呂衣也不可預知了。 一場原本應該關係到國家主權的關稅收繳到了最後卻成了一筆私人的買賣,也從側麵上證明了為何五年之後張角振臂一呼,就能獲得天下響應的原因了。 買賣談完……哦不,繳稅完畢,黃毅已經和初次相識的呂衣立刻產生了深厚的私人友誼。 於是,呂衣的老朋友黃毅守將不僅熱情的將呂氏商隊送出長城,還貼心的表示隻要提前預繳入關的稅賦,不管他返回之時帶了多少的貨物,依舊可以按照現在的標準支付。 呂衣思考了一下,立即欣然應允,當場提前繳納了入關的稅費。 見呂衣如此上道,黃毅對他的稱呼變得更加親熱,從愛國商人已經晉升為呂老弟。 呂衣擔心再耽擱下去,黃毅甚至會說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於是便不顧黃毅的熱情的留宿挽留,毅然決然的踏入了荒涼遼闊的塞北草原。 “大哥,何故和這等貪官汙吏結交?若是照著小弟的性子,隻怕要將這賊將當場釘死在這城關之上!” 遠離了關隘之後整整十裡後,呂布仍舊憤怒不已,罕見的對呂衣埋怨了起來。 而成廉、宋憲、魏續等人也是一臉的認同,心中鬱氣大升。 自從快意江湖以來,他們還從未受過如此的窩囊氣呢。 “吾弟驍勇殺那守將易如反掌,隻是我們這樣大鬧一場,就算闖出關去了,將來回來怎麼辦?匈奴數十萬大軍都入不了長城就我們幾個行嗎?”呂衣斜睨著呂布,教訓道。 “兄長所言甚是,是小弟欠思量了!” 呂布不敢和兄長頂撞隻能主動認錯,隻是呂衣十分的了解他,知道他心中積了怒氣,不發泄出來今夜肯定是睡不好的。 “老二太過莽撞,動不動就沖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時是爽了,可是卻不會考慮到事後的狼藉,還是太年輕,經驗淺薄,經歷的花樣也太少,以後見識多了應該多少會改善一點吧?” 呂衣在心中嘆息一聲,剛想要對呂布出言寬慰一番,忽然遠處揚起的一陣狂躁的煙塵卻讓他心中一驚,連忙打眼向那邊看去。 塞外雖然多風霜,但是這股忽然出現的煙塵卻絕非自然產生的。 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也果然不出呂衣所料。 在距離數裡外的灰塵之中,忽然沖出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輕騎。 這些輕騎皆匈奴打扮,馬術精湛,一邊鬼吼鬼叫著,一邊在馬背上做出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 他們發現了商隊的蹤跡後,便立即興奮的揮舞著手中的馬刀沖向了商隊,顯然是不懷好意。 “敵襲!” “是馬匪?” “還是異族?” “亦或者兩者皆是?” 雖然呂衣還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但是卻對他們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貪婪殺意卻感知的非常明確。 “我等出關才堪堪十裡,這些胡人竟敢距離長城如此之近都敢襲擊我等?”張賈見狀嚇得好懸沒從輜車上掉下車去,不敢置信的連聲大喊起來。 “本以為剛剛出關,可以稍後再放遊騎,卻是我大意了!”呂衣看著從煙霧之中源源不斷奔出的胡人,臉上也是一臉凝重。 他也小瞧了這些胡人的有恃無恐,他們依仗著騎射來去如風,根本不把萬裡長城放在眼裡,宛若貪婪的狼群,隻要發現獵物就要上去咬上兩口,狡詐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