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是一個好天氣。 孟行仰望天空,看的晃眼,譽王問他: “你在看什麼?” “陰神出竅,神遊萬裡,但也需陰天夜晚,白日出行卻有諸多限製……這是否預示今日擂臺上我能大占便宜?” 一旁的大總管哈哈一笑:“白日的確對陰神不利,這便是陰神境不及定靈境的原因之一。” 譽王則道:“但有靈甲護身便大有不同,陰神有靈甲護身,白日也能飛出運轉如意……今日我看你是占不了任何便宜了。” “陰神、英靈飛出,動瞬千裡,是念頭之快,肉身的眼睛、耳朵無法捕捉,身體亦反應不及,故此隻能陰神對陰神、英靈對英靈,否則便是難以逾越的天塹。除非將肉身修煉到六識具開,成就仙佛之體。” “仙佛之體?” 大總管見他有興趣,笑道:“仙佛之體肉身強橫,是肉身成聖了,足以碎裂虛空,故此能夠捕捉陰神、英靈。” 這是《武道成聖》途徑,孟行十分神往:“不知道我有沒有這種可能了。” 譽王聞言一笑:“小時候我確有你這般想法。” “如今呢?” “心底仍有這樣想法,但不會像你一樣說出口,免得遭人恥笑。” “王爺不忘初心,值得大書特書,不過羞於開口,便稍少男子氣概。” “……你小心著說話!” “王爺恕罪!”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玄幽殿前唯一剩下的一座擂臺下方。 十六強的比試都在上麵舉行,下方是萬眾矚目。 擂臺邊上有十六把椅子,叫本次試劍十六強分坐其上。 孟行與譽王到時,已有十數人就位,男的女的都有,年齡……不好說,樣貌倒是有成熟些、年輕些。 眾人本是互相說著話,見了他們倆便止了聲,也隻是打量,並不招呼。 譽王掃了一眼,老實不客氣坐在頭一把交椅,背靠椅背閉目養神,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姿態。 孟行坐在譽王邊上一位,正襟危坐,神色嚴肅。 孟行邊上一位,忽然小聲說道: “你真是南陽郡的解元公?” 孟行轉頭看去:“你是?” “嘻嘻,我叫解元花,跟你隻差一個字啦!” 孟行一本正經解釋:“我雖叫解元公,但其實還叫孟行,孟浪的孟,還行的行。” “我知道你叫孟行,孟浪的浪,還行的還,對不對?” “……對。” “嘻嘻,看你倒還有趣,我便願意與你多說幾句。” 孟行也願意與她多說幾句,畢竟看上去是明眸皓齒,天真爛漫的女孩子,上《群芳譜》的資格也是有的。 “姑娘言語和氣,麵貌和善,也令在下心生親近之感……” 解元花笑道:“我看你也非兇神惡煞……還怪好看的嘞!” 她身邊一人忽然斥道:“元花,休要與他囉嗦。此人乃是我等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孟行看去,見是一個年輕男子,立刻暗暗記下,人人得而誅之麼? “伱又是哪一位?” 那人抬起下巴,傲然說道:“我乃錦繡派的應錦成,你記住了?” “記住了。”孟行點點頭,轉頭問解元花:“花妹與此人認識麼?怎麼忽然插嘴說話?” “……花妹也是你叫的!”應錦成冷然:“我與她自小便認識,愛說便說!” “原來是這樣,”孟行便對解元花道:“既是花妹舊識,隻要花妹一句話,我便不與他計較。” “……什麼!”解元花還未說話,應錦成聞言氣煞了:“你不妨與我計較,又待如何?” 孟行轉身詢問:“王爺,公然威脅要殺害朝廷舉人,該當何罪?” 譽王眼睛都不睜,口氣冰冷:“世外之地,本王也管不著!不過口出狂言,待會兒若是被本王遇上,本王自當一劍斬之,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 孟行點點頭:“禍從口出,應兄下輩子注意一些。” 解元花忙道:“還請王爺手下留情!” 譽王道:“他非得罪我,求我有何用?” 解元花連忙對孟行道:“還請你手下留情……” “既你開口,我自然答應。” 應錦成憤然道:“不要求他,我未必便輸!” 孟行聞言,也學譽王樣靠在椅子上抱胸閉目養神,不再理會。 譽王斜他一眼,感覺抱胸別有囂張,便學他擺了個同樣姿勢。 這邊的靜默,也使得十六席上不再發出聲音。 過不了多久,試劍開始! “第一輪,趙勾,應錦成!” “……什麼?” 應錦成聞言,已感覺太巧,再看譽王心中生出十分的不安! 譽王不緊不慢坐直,問孟行: “你若開口,我仍可饒他一命。” 孟行搖頭,他知道譽王計劃,第一戰是要殺人奪勢的,正好應錦成撞在槍口上。 一邊的解元花花容失色:“你不是答應了我……” “他未必便輸。” “……” 譽王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筋骨齊動,猶如豹鳴龍吟! 譽王飛身跳上擂臺,持劍而站: “來!” 應錦成已是膽寒一截,然萬眾矚目,師門在後,他不能退縮! 我未必便輸! 應錦成穩定心神,同樣發力躍上擂臺,姿態寫意瀟灑: “請!” 刷! 一道劍光快過目光,卓然而發,猶如白虹貫日穿臺而過,許多人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 譽王已是收劍,走下臺來。 在臺下眾人眨眼之間,遠處山峰之上一塊山頭,已是沿一道細線傾斜滑落,隆隆之聲後發而至。 應錦成頸上一線殷紅,慢慢滲出血來,他雙手艱難的捂著脖子,不使上麵部分滑落,而擂臺下早就亂成一團! “……成兒!” “錦成!” 不斷有人飛身上臺,搶救應錦成,同時錦繡派的門人弟子已是從座位上轟然站起,拔出佩劍! 錦繡派掌門在高臺之上,臉色黑的如鍋底一般: “神劍白虹!這個譽王爺,是專門上山殺人的麼!” 看到譽王已走到擂臺之下,繼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好似剛才殺人的事他毫不在意,錦繡掌門,更是要把牙齒咬碎了! “朝廷欺人太甚!既如此,我們錦繡派便奉陪到底!” “……掌門不可輕躁,譽王之前出手一向留有分寸,不知為何這一場毫不容情!” 錦繡掌門大怒:“什麼意思,難道還是我錦繡派錯了?” 而這時,有確切消息傳來:應錦成肉體生機全無,神魂雖得保住,但也隻能轉修鬼道了! 一個不到三十,修煉成陰神的弟子,修行資質是萬中無一,還要大量天才地寶的培養,本來是前途無量,但是如今被人一劍斬了肉身,轉修鬼道……是前途無亮了。 叫錦繡掌門,怎麼能心平氣和! 報告的弟子還道:“那些朝廷中人還說,是應師兄出言不遜,要對那孟行人人得而誅之,故此小有懲戒!已經是手下留情,不然方才一劍攪碎神魂,叫應師兄神形俱滅了,他們還說……還說……” 錦繡掌門怒道:“還說什麼!快說!” 報告弟子小心看他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道:“他們還說,教應師兄對朝廷舉人人人得而誅之之人,才是罪魁禍首,若是被他們知道是誰,定斬不饒!” “……”錦繡掌門深吸一氣,連道三聲好字:“好好好!” 他又道:“是我錦繡派的弟子實力不濟,雖修成了陰神,卻難遭他英靈一合!擂臺比試,刀劍無眼,此事我們也認了!不過諸位,那譽王用的是神劍白虹,連我錦繡派的錦繡衣都似脆如薄紙,被一下洞穿!” “你們問問自己,你們門下弟子誰能抵擋!” “……” “言盡於此,告辭!” 錦繡掌門怒氣沖沖帶門人離場,而整個試劍大會之中已是風聲鶴唳,誰都想不到第一場比試便如此殘酷,而譽王如此兇殘,便是修成陰靈的師兄,也被他一劍斬了肉身! 十六強中的其他人,更是如坐針紮,若是遇到譽王,該如何應對。 “此人劍法走快,應錦成在臺下時,便被那兩人一唱一和,奪了氣勢,故此上臺便被壓製,出陰神時慢了一籌。”一人慢吞吞道:“若非如此,他至少能擋譽王十息。” “……張遲師兄?” “神劍白虹,飲血則利,此人欲攜殺人之威,破我等膽氣,下一輪,我來對譽王,若我戰死,你們也無需再上了。” “張遲師兄!!” “你們之間對上,當點到為止。” “是,我們全聽你的!” 華清池的張遲站出來,令其他人穩定了心神,已是同仇敵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