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她坐在石頭上麵對我說。 “什麼?” “我很抱歉,但我不是在生你的氣。”她重復道,“真的。” “哦哦。”我敷衍地應了一聲。 “先坐下唄。”她拍了拍自己坐著的那塊石頭,石頭並不平整,但也能看出被水流打磨的痕跡,或許這裡曾泛起過山洪,水流的憤怒被展現地淋漓盡致,而石頭被憤怒席卷,從溪流的高處摔落,從此鑲嵌在這裡。 “你說吧。”我也坐下了,我們緊挨著在一起,氣氛有點……曖昧?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相信我嗎?”她問。 “我當然很相信你。”騙人的,我隻是想知道她想說什麼,現在的我誰也不相信,老姐除外。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包括昨天說要你陪我爬山,我就是想……” “想?”她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直視我的眼睛堅定地說。 這裡似乎發生了什麼,而且這是錯誤的,我敏銳地意識到這一點。 “我們認識多久了燕姐?”我要糾正這個錯誤。 “小學到現在八年?”她似乎以為我是要錯下去。 “不不不,我們最多隻認識了兩周。”糾正錯誤需要決心和足夠的論據。 “在兩周之前,至多我們隻是互相知道名字。” “你什麼意思?” “你需要冷靜,不要因為一時沖動說出一些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 是的,就該這樣,人常常犯錯,有的是因為認知的錯誤,有的是因為情緒的沖擊,當強烈的情感短時間地從心中升起,人就會因為情緒而犯錯,當然我很清楚這種情況本就是正常的,青年人永遠容易激動,永遠容易熱淚盈眶,作為主觀者時比較天真和莽撞,我也常常因為情緒而犯錯,但作為旁觀的人,或者說引起情緒的主體,有權利也有義務糾錯,比如現在我去找吳明婷不顧一切和她說我喜歡她,她當然有拒絕或者嘲諷我不知親疏的資格。 而在楚依燕沒說出那句話之前,一切都能糾正。 “我還是不明白。”她沒有意會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放輕鬆,空出更多時間去嘗試和自己同學交往。”我斟酌了一下語言,“然後找到幾個好朋友,從此在班級裡輕鬆愉快,考試也能取得好成績。”擴展自己的朋友圈有助於見識的拓展和情商的提高,雖然我好像沒資格說這話。 “你?”楚依燕似乎有一點點的理解了。 “我們今天吃完午飯該下山了,我突然想起下午有點事情做,實在抱歉。”我沒有看向她。 ……沉默,良久的沉默,我堅持沒有看她,而是像是考察生態一樣仔細觀察溪流。水裡能看到一些白白的小蝦,水比較深的地方有一兩條透明的小魚在逆著水流遊動。我坐在石頭上,一邊看著遊動的小魚,一邊自顧自地打開飯盒吃了起來。 沉默的打破是摔飯盒的聲音,她站了起來,手裡空空如也,轉頭能看到她的便當被她摔在了地上,飯菜撒了一地,但她不管不顧,直直地往前就走。 我呆坐在原地,“你是認真的嗎?”天羽取代了楚依燕,坐在石頭上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認真的。”我吃了一口飯,回答他。 “你不是缺愛嗎狗東西?”他似乎什麼時候給我下了個“缺愛”的定義,還給我取了個以人類最好的朋友冠名的外號。 “那你希望我怎麼樣呢狗東西。”我也用人類最好的朋友的名字回敬他以表示尊重。 “接受她,然後你們就是狗男女了。”他半帶輕佻的說。 我都被氣笑了,“她有說過喜歡我?” “我認為潛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差直接說,你不是打斷她了嗎狗東西。” “那是你自己加工加料多了,無良商家狗東西。”我又吃了口飯,“人總是會沖動的,一個人沖動的時候一個做的決定都是不可靠的。” “你又知道了?” “經歷了挫折才算成長,被壓抑了感情次才能理性,你自己說的。” “你就當是我說的吧。”他無奈地補充道。 我吃完了便當,收拾收拾東西就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