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民謠—二十二.醉酒(1 / 1)

一去不復回 霍眾 3094 字 2024-03-17

“別別別別別,疼疼疼疼疼,放手姐,放手!”袁始連連拍打著安麗麗的手,試圖讓她揪著自己耳朵的手鬆開。   “你弟弟我風華正茂的年紀就慘遭你的毒手,完了,聽不見了!歪?歪?啥也別說了,賠錢吧!”安麗麗本來就是鬧著玩,看著搞怪的袁始噗嗤一下笑了。“你爸呢?今天來不來?”   “老頭今天肯定來不了了,他說明天單獨在秋雲大飯店裡給你擺一桌,走公賬報銷,剛才我崔叔打電話說今天市裡來人要檢查南區的拆遷安置工作,南區改建這個項目是你們家承包下來的,你今天正日子你爸肯定不能離開,一會兒還是派個人去應付一下的好,別起什麼幺蛾子。”   “喲,袁大公子開始務正業了?我怎麼看見你剛才在那邊和幾個農村小丫頭有說有笑的啊!”   “你不懂別瞎說啊,我為人很正派的,性格外向,愛交朋友不行嗎?”   “對,專門愛和漂亮小姑娘做朋友,對吧?”安麗麗揶揄道。   化妝師從休息室跑出來正好看見一身白紗的安麗麗。“新娘子,該補妝了,馬上開席。”   “我去忙了,你老實點別亂跑啊。”安麗麗不放心弟弟,叮囑完就去完成上場前的準備了。   折騰了一大早,眼瞅著就要正午。袁始找餐巾紙擦了一把後脖頸的汗,黏黏糊糊的感覺很不舒服,低頭一聞腋下的味道很不友好。農村沒有獨立衛浴。這兩天他呆的有點夠了,想著早點結束早點回家。   “好餓……”直到肚子裡開始打鼓,袁始才意識到自己還沒吃飯。已經快開席了,每個席麵周圍幾乎坐滿了人。他實在不想跟農村老娘們一樣硬往裡麵擠。索性在角落裡的一個沒人的席麵上開始吃了起來。   “唉,不是我說你誰啊?有教養沒有,還沒開席呢,新郎新娘還沒出來,你就先吃上了?!。”袁始正從桌子東北角的燒雞薅下一個雞腿兒來打算往嘴裡送。卻被這個脆生生的女聲給打斷了。   小玲兒本來是坐主桌的。上了個廁所回來,剛邁進側門就看見一個男的已經自顧自開始吃了,頓時覺得很無語。她三步並兩步來到這人身邊居高臨下的低頭凝視著袁始。這個人很眼生,不是屯子裡的人。主要是全身上下的穿戴打扮和農村人一點不沾邊。大夏天的額頭鼻子上掛著細密的汗珠。好幾個青春痘的痘坑嵌在臉頰中間特別顯眼。   “啊?…呃……。”袁始本來是有點惱的,從小到大別人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本來已經準備問候對方先人了,他一抬頭頓時被眼前漂亮的人兒鎮住了,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少女穿了一條當下頂時髦的玫紅色連衣裙,一頭濃密的頭發用一個發呆卡住,逆著光隨意披散下來,厚實的頭發蓬鬆帶點卷兒。雖然這小姑娘皮膚被曬的並不多麼白皙,但和她大氣艷麗的五官正好配適。“我叫袁始,你叫什麼名字?”   見這個小眼吧唧愣頭愣腦的什麼袁始所問非所答,小玲兒更加惱火“我管你叫什麼,我叫什麼關你屁事,你還沒回答我還沒開席呢,你怎麼就吃上了?”   “實在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我…我太餓了,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有吃過東西,新娘子是我姐,我是來幫忙的。”   三嫂的弟弟?我怎麼不知道她有個弟弟?安叔不就她一個閨女麼?這男的是哪門子的弟弟?肯定是蹭吃蹭喝的。   “好,現在有請新娘新郎正式入場”司儀激情昂揚的邀請新人進場。   “姐姐姐!”   他熱情的向新娘子安莉莉招手,安莉莉見到之後也親切的朝他擺了擺手。袁始扭頭就沖小玲兒呲牙一笑。   “你看,我沒騙你吧,安麗麗真是我姐。”說罷就去拉人家姑娘的胳膊。“人家結婚,你別傻站在這,坐下來一起吃吧!”   小玲兒被這個男的搞的有點莫名其妙,翻了個白眼也就坐下來了。   司儀有請男方家長發言,苗老頭兒吭哧半天臉都憋成豬肝了,才憋出一句   “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臺下賓客一陣哄笑。然後緊接著杯子碟子叮叮哐哐,大人小孩嘻嘻哈哈,鬧鬧哄哄的。   “哥倆好啊,五魁首啊,八匹馬啊。你輸了,你喝!”鄰桌倆大爺劃圈劃了沒幾圈,酒乾下去大半瓶。“再來再來!”   袁始吃的差不多了側過身子去看熱鬧。小玲兒見怪不怪,無聊的很。用一次性筷子在塑料桌布上紮了一個又一個窟窿眼。袁始一低頭看著桌子下麵滿滿當當的窟窿眼覺得非常好笑。   “唉,你會麼?”袁始用胳膊肘戳戳小玲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問誰呢”小玲隨手把筷子往紙杯裡一插挑眉看他。“我?還會麼,把麼去了。”   袁始並不接茬,隻是夾了塊肘子皮送進嘴,一邊嚼一邊斜著拿眼睛上下掃她。小玲兒被他這幅德行激起了鬥誌。   “服務員!給我上兩箱啤酒,一瓶二鍋頭。”她大咧咧的站在啤酒箱子上,一腳踩著一箱。“姐姐今天不給你喝的管我叫媽,姐姐就不姓苗。說吧,怎麼個玩法?”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一開始是喝啤的,後來撐得不行吐了兩回,又開始改喝白的,最後白的啤的混著來。袁始隻是依稀記得一開始自己還能小贏幾把,後來伸出的手指頭有幾個都不清楚了。再睜開眼自己已經坐在苗家老屋的炕梢上,自己身上的老頭衫怎麼來的,昨天那丫頭贏了輸了,誰喝的多,誰喝的少他一律不記得。   “醒了?”   陽光斜斜的透過玻璃射進房間,屋子當間站著的女孩已經換了身鬆鬆寬寬的睡裙,裡麵好像沒穿內衣。裙角輕輕擺動,手裡握著毛巾擦頭發,水珠順著發絲滑到臉上,又一路向下直到他看不見的旖旎裡。   窗戶大開著,晨風吹的袁始頭暈。一定是酒喝的太多搞得他口乾舌燥,心跳的要吐出來。“就你這個酒量,喝不了就別硬喝了,你這是何必呢,昨天和你劃拳讓我媽知道了,這給我耳朵一頓擰,到現在還腫……”耳朵裡女孩一直在嘰嘰喳喳的講話他卻一句也沒聽清,腦子就好像豆漿一樣混沌沌的,眼睛裡女孩得意忘形的笑臉就像一滴鹵水一樣讓自己逐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