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從西安浪回來,剛進生活區院子,就聽到一個可怕的消息,鍋爐起重工薛紅衛把修配工地鉚工王成殺了。這麼多年,電建公司青工之間,恃強淩弱,打架鬥毆,稀鬆平常的很。就算持刀把誰開瓢了,捅傷了之類的,也時有發生。可是如今出了人命案子,讓滿院子的人震驚和害怕。事情起因也是因為修配工地車工班一個女工朱采玉。這朱采玉今年有個二十八九歲,家是湖北的,據說在當地也有老公,好像感情不好。這麼多年,單位誰也沒見過她老公。離沒離婚更不知道。朱采玉這女人頗有幾分姿色,為人處世輕浮風騷。在單位裡名聲不太好,也是大夥茶餘飯後桃色故事的談資。電建公司裡喜歡這個道道的人就如同蒼蠅見了臭肉般往上湊。偏偏這女人也沒有定性,一會和這個好,一會和那個好,攪的醋海起了波瀾,經常有人為她打得頭破血流。這幾天因為機組達標任務完成了,公司放了兩天假。該進城的,該回家的就走了七七八八,生活區院子沒剩多少人。修配工地鉚工王成覬覦朱采玉美色已久,經常施以小恩小惠,殷勤巴結討好。這才引得美人同意,約好晚上一起風流瀟灑一下。偏偏這天鍋爐工地起重工薛紅衛從朱采玉宿舍房頭路過,看見在水管洗漱的朱采玉穿的清涼,特別是一低頭露出的雪白的峰巒,不由他心癢難耐。這薛紅衛上班前就是秦陽市的地痞流氓,在單位上班後經常打架鬥毆,欺負弱小。調戲婦女。去年不就和林楓乾過架。這貨看朱采玉風騷蝕骨的樣子,就邁不開步子了,腆著臉對朱采玉說了幾句撩撥的瘋話,朱采玉和他並不熟,見他說話粗俗,就沒搭理了。這薛紅衛以為人家害羞,就賴在那想動手動腳。被朱采玉劈頭蓋臉一頓的臭罵。臉上就掛不住了,一股恨意從心底湧起。回到宿舍後,想起日常閑聊時,和朱采玉有過瓜葛的工友們,說起朱采玉如何好勾引上手之類的鬼話,就想到,“媽的,晚上去她宿舍,都說這娘們好上手,咱也去試試,要不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看她咋辦?”於是一個人在宿舍喝悶酒,喝著喝著也有七八分醉意。悄悄來到朱采玉這排宿舍,因為假期的緣故,朱采玉左鄰右舍都沒有人。這貨在宿舍窗下看裡麵朦朧有燈光,再聽裡麵的聲音,哼哼唧唧的呻吟,頭一下大了,分明是有人在乾些男女之間的事。這特麼朱采玉不待見我,這會是和哪個野男人在瞎搞。滿腹妒忌的怒火,再加上七八分酒意,薛紅衛一下子失去理智。掄起拳頭‘哐哐哐’在這捶起門。裡麵兩人嚇得趕緊慌忙穿衣服,王成還以為是朱采玉的老公來捉奸,慌得半天把腿伸不進褲子裡。朱采玉在門裡問;“是誰?乾嘛呀?”薛紅衛這貨還理直氣壯的回到;“鍋爐工地薛紅衛。”聽了這話,裡麵兩人才稍微放鬆一點。朱采玉悄聲把下午薛紅衛糾纏她的事說了一下。王成急於在美人麵前表現,就罵了一聲;“薛紅衛,滾你媽的,乾啥呢?”薛紅衛在外麵叫道;“去你媽的,你誰呀,勾引破鞋還理直氣壯的,敢罵老子,有種你出來。”王成穿好衣服,怒不可遏打開門,沙包大的拳頭掄出去,一下把薛紅衛揍了一個跟頭,鼻子嘴巴打開花了。這王成是修配鉚工,平常工作就是掄大錘的,手勁相當厲害了。薛紅衛一下子吃大虧了,看清是王成,罵了一聲;“王成,你狗日的敢打老子,給我等著。”然後跑回宿舍,從床鋪下抽出用鋒鋼鋸條做的一把匕首,鋒鋼鋸條材質堅韌的很,打磨出來的匕首泛著寒光,非常鋒利。朱采玉看薛紅衛跑了,就趕緊推王成讓他出去躲一躲。五大三粗的王成壓根就看不起薛紅衛,說;“怕啥呀,敢過來尋事就揍他。”薛紅衛從宿舍拿了刀又沖過來,在門口和王成打作一團。放假的院子也沒有人出來勸架,王成飛起一腳把薛紅衛跺個跟頭,同時覺得脖子那裡一涼。伸手一摸,一股鮮血噴薄而出。剛才兩人撕扯的時候,薛紅衛揮起這匕首,直接割到王成的頸部大動脈。一看見血了,王成一下子昏倒在地上,朱采玉趕緊從宿舍找出條乾毛巾給王成纏到脖子上。薛紅衛不知輕重,還在這罵罵咧咧。朱采玉沒搭理他,撒腿就往大門口保衛科值班室那裡跑,叫了保衛乾事張鵬和值班經警,用偏三鬥摩托車趕緊把王成送到最近的鄉鎮醫院。大晚上的值班醫生睡睡眼懵惺的爬起來,趕緊推進手術室搶救。張鵬問朱采玉咋回事?朱采玉戰戰兢兢的也說不清楚。過了一會醫生出來了,說大動脈割傷了,血止不住,人沒救了。張鵬趕緊去轄區派出所報案,和派出所警察風風火火趕到生活區,這薛紅衛在宿舍還睡得鼾聲如雷,等警察控製住他,他還給保衛乾事張鵬喊到:“多大的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是打個架麼,把人劃傷了,咱答應給賠錢麼。” 聽了這消息,林楓他們幾個都不敢相信,在一個工地上班的工友瞬間成了殺人犯了。回想起薛紅衛陰鷙的眼神,下巴上雜亂的小胡子,滿臉的戾氣。剛進廠時還和這貨鬥毆,現在都覺得一陣後怕。這貨是敢殺人的主,當初還和他計較個啥。幾個人回到宿舍,門前站了一堆閑人,都往薛紅衛宿舍那邊看,幾輛警車停在主路上,十幾個公安在薛紅衛宿舍內搜查取證,領導模樣的老警察把起重班長劉大頭和薛紅衛的舍友建寧叫過去在問話。大軍子招呼林楓:“你幾個逛哪去了,收拾的精神很木。”林楓說:“省城啊,要浪就去大堡子浪呀。”大軍子說:“你看害怕不,放兩天假,就把修配王成給報銷了,薛紅衛這狗濕滴,惡滴很。”林楓說:“公安不是把人都籠了嗎?”長霖說:“當時就籠了,這貨瓜的,還在宿舍睡覺呢,這會人估計都送到塔兒坡了,這貨這次可是要敲頭的。”塔兒坡看守所是羈押重刑犯的看守所,秦陽人提起塔兒坡看守所,都為之變色。林楓回到宿舍,躺到床上,忽然想起鄭艷秋經常勸慰他說的話:“你們這些青工們每天喝酒打牌,喝多了打架鬥毆,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唉,人家艷秋還是有眼光的,可惜咱聽不進去人家的話,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自己的選擇隻有自己受著。又想起這次和大飛胖娃去西安玩,歌廳裡這些漂亮的重慶女娃竟然是大飛和他朋友,從重慶帶來西安給自己掙錢的,咱真的不了解這就是真實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