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眼看就要進入九月份了,生活區院子裡忽然來了很多陌生人。投靠在各個單身宿舍裡。林楓他們這排就來了好幾個,還有帶著老婆孩子的。這些人閑了就在門口蹲著,神情怪怪的。大食堂開飯時,早早拿碗去買飯。見了大夥也不太搭腔,眼神總是在躲閃。起初大家隻是好奇,這都是些什麼人呀?後來有知情者說到,這就是些抽大煙的煙民,估計城裡最近在嚴打,沒法待了,一股腦躲到工地上來了。林楓很吃驚,工地單純的很,以前也沒接觸過這些人,都是影視劇裡的劇情,在現實生活中出現了,這些煙民臉上表情麻木,身體都孱弱的可憐。長霖見怪不怪的說:“正常的很,收留他們的人,沒來單位上班之前,也在社會上混,就結交這些社會人,有些是鄰居,有些是朋友。現在市裡呆不了,這些人隻能來工地避風頭。咱們在江蘇連雲港施工時,西安和秦陽的小偷,聽說那個地方人有錢,防範意識差,也是拖家帶口的來連雲港,落腳在電建公司宿舍熟人處,平常出去綹竊,晚上回來睡覺。後來案子做的多了,連雲港電視臺都在節目中提醒市民,注意防範陜西口音的外地人。”林楓說;“這些人一天靠啥生活呢,天天在大食堂吃飯,有些都把老婆娃帶來了,看著可憐滴很。”長霖說;“靠啥生活?男的偷唄,搶,騙唄,女的辦法更多,賣淫,陪舞。這段時間都把自己的錢物看好,別讓這些人偷了。把自己也管好,千萬不敢和這些人來往。”   林楓這排宿舍隔兩間也落腳了一個煙民,這是一家三口,說是鋼架班李長順的夥計。這三口一來,李長順隻好搬出去了,和花牛湊合一段去。這男的身材瘦瘦弱弱,眼神麻木無神。女人文靜白皙,不太說話。四五歲的小男孩活潑好動,有時會跑到林楓宿舍門口探頭探腦往進看,林楓和大偉就愛逗這孩子,把防暑降溫發的旭日升涼茶給娃拿一瓶喝。也怪了,這男孩拿了一瓶就走,一會再來拿一瓶。看看林楓和大偉沒注意,又來拿一瓶。一會功夫拿走了四五瓶。林楓和大偉有點奇怪,跟過來一看,這男人和女人一人捧了一瓶,喝的正香。見了林楓和大偉,也沒說聲謝謝之類的話,滿臉的心安理得。這男的白天一個人就消失了,晚上有時候很晚才回來。過幾天拿個愛華隨身聽,或者剃須刀,手表之類的東西。成色有全新的,也有半新不舊的,問這些青工,誰要?便宜賣呢。長霖私下給大夥說這男的白天去西安扒竊,拿的東西都是贓物,便宜貴賤不能要。這男的有時候抽大煙亢奮了,繞著院子一圈圈走路,而且通宵不睡覺,在水池子上把自己所有的衣服被褥洗的乾乾凈凈。有時候癱軟的一言不發。總之行為怪異的很。後來這些人又勾連來電廠和社會上的一些煙民,在院子裡鬼鬼祟祟,進進出出的。鬧得整排宿舍都不安寧。不過這些貨還懂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林楓他們住的這兩排宿舍倒平安無事。電氣,汽機,焊接職工宿舍,接連出現撬門扭鎖事件,錢財都有丟失。損失最重的電氣工地主任老邊,丟了千把塊錢。報公司保衛科後,保衛乾事張鵬帶人來查,也沒個真憑實據,沒辦法抓人家,隻好給所有本單位職工下了最後通牒,“不許收留社會閑雜人員。”這才將煙民和家屬,全部清理出生活區大院。   這天晚上林楓和大偉正在宿舍睡覺,後麵兩排宿舍傳來女人的哭鬧聲,他們也沒在意,想著是不是哪個小情侶吵架,一會就好了。沒想到越鬧聲音越大,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大偉爬起來說他好奇心比較強,得去看看咋回事。林楓說;“大晚上的,湊啥熱鬧,好奇害死貓啊。”一會功夫,大偉嬉皮笑臉的回來了,“媽的,林子,你說怪不怪,車隊楊老三在秦陽掛了一個女娃,身材和長相都沒說的,這貨不知道咋想的,不要這女娃了,女娃來尋這貨,這貨在房子給人家不開門,女娃連砸門帶哭鬧,都折騰兩小時了。”林楓說:“是不是?這楊老三紮勢的很,不會吧,女娃漂亮很?”大偉說:“騙你乾啥呀,喔女的是楊老三在紗廠門口蹲點找下的,就是漂亮很,楊老三還假裝自己是抽大煙的,想讓人家女娃死心呢,人家女娃說,哪怕他就是個煙民,也非他不嫁了。”林楓笑了笑:“狗濕滴,楊老三牛逼很。大偉,你啥時能有楊老三的模子,也尋上一個打也打不走的。”大偉長嘆一聲:“事出反常必有妖,楊老三就是一個司機,沒錢沒勢,這女人一米七的大個,身材臉盤都不賴,非得纏著他,不知是福是禍。”大偉這次和哲人一樣,一語成箴,後來楊老三還是沒有甩掉這女人,而這女人也害了楊老三一輩子,紗廠有些女工也是江湖兒女,楊老三不幸就遇上了,這女人確實不是善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沒有遇見楊老三之前,日常陪很多大哥打麻將,和大哥吃飯喝酒,輕浮孟浪隨便的很,像小三一樣的身份。眼看年齡大了,正愁沒有接盤俠,楊老三一頭撞進來,交往一段時間後,楊老三覺得不對勁,就想甩了人家,這些女人大場麵見多了,能輕易放手嗎?直接說道,咋地,睡了老娘就想跑,沒門。來到單位撒潑打滾,胡攪蠻纏,讓不明事理的人覺得楊老三不是個玩意。楊老三看實在甩不掉,也就勉強任從了。兩人成家後,楊老三在工地掙錢養家糊口,這娘們在市裡繼續和大哥們胡天黑地,讓大哥騙的又搭人,又搭錢。害的楊老三最後人財兩空,有苦難言。   去市裡找對象這些人,結局最完美的還要算惠升了。當初惠升在人民劇院舞廳去吊蚌,找的城郊李家崖的菜農櫻子,櫻子雖然麵貌平庸,身材臃腫。可人家是獨生女,也是二十多歲豆蔻年華的姑娘,家裡有十幾畝菜園,還有半畝莊基地,地理位置太好了,離城區隻有一公裡。惠升上班這麼多年,攢下豐厚的家底,和櫻子確定關係後,投資在櫻子家的莊基地上蓋了五間三層小樓,二三層整體出租,一層門麵房也租出去了,惠升和櫻子住在院子後麵的平房裡,院落裡有花草,魚池,菜地。再養幾隻狗,田園生活愜意甜蜜。每月還有豐厚的房租收入,惠升妥妥的人生贏家。錢是男人的膽,惠升抽煙檔次直接從鐘樓提升到茶花,和同事一起吃飯,也舍得買單了,班裡的老師傅們都在這說:“這特麼的惠升,看著瓜瓜滴,其實靈的很,尋上櫻子,啥問題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