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裡城修整了一段時間後,一行人決定翻越燕山。 “翻越燕山的路很難走,要小心點。”袁夔提醒著手下和仆人們,袁初卻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聽著。 能有多難走?袁初有些不屑的想著。 可很快他就打消了念頭 燕山不算巍峨,但路程卻異常難走。從山下到山上變化極快的天氣變化讓袁初很不適應。原本還想去嘗試自己走過去的袁初,現在卻隻能坐在馬車中喘著氣。 “你身子骨可真弱啊!” 也不知是從哪裡傳出的嘲諷聲,但此時袁初不是很想理會。 “漢人難道這麼弱不禁風嗎?” 這次的袁初清楚的聽見了那個聲音,他有氣無力的透出車外看了看。 果然是她。 他現在不想理會雲櫻,便將腦袋伸回了車裡。 “別啊!” 車內沒有了動靜。 “你現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頭暈腦脹的,還有些呼吸困難?” “你怎麼知道?” “初入高原的正常反應。”隨後雲櫻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水袋子。“把這個喝了。” “什麼東西。”袁初又露出頭來 “一種草藥泡的茶,專治高原反應,藥效可快了。” “你進來坐吧,跟著馬車走很累的。”袁初接過了水袋。 雲櫻在馬車師傅的驚呼聲中跳上了馬車,進去後看見正拿著剛剛自己給他的水袋子往杯子裡倒水。 “直接拿著喝不就行了?乾嘛這麼矯揉造作。”雲櫻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男女授受不親,況且還是私人物品。” “這有什麼?在我們那裡可沒有那麼多規矩。” 袁初搖了搖頭,又突然是想到了什麼。 “雲姑娘,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二。” “沒問題,你說吧。” “你為什麼要接近我。”袁初正經的問道 雲櫻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陣陣笑聲。 “這需要有什麼理由嗎?” 袁初有些惱怒又有些懵。 “我想,我想接近你,你明白嗎?” “哦。” “你難道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你想聊什麼?”此時的袁初有些不耐煩,但又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趕她走。 “其實,我們雲家曾經也是來自江淮的。”此時雲櫻的眼神有些落寞。 “是嗎?” “小時候常常聽家裡人說什麼江南好江南好,卻永遠不肯帶我去看看江南是什麼樣的……現在我盼來了一群從江南來的大活人,不好好見見怎麼行呢? 小河流水人家,那才是我的江南啊。” 江南好嗎?幾乎永遠也乾不了的衣服,一到陰雨天就無法上街,所謂的小橋流水人家也不過是夏天的水漫金山和冬天的小河溝而已。 夏天的父親常常大發雷霆抱怨雨又打濕了書籍,冬天的自己常常聞到河床腐爛的味道。說到底不就是個人多點的地方,還不一定讓自己滿意。 不過自己終究是在那裡度過了六年時光,有一座屬於自己童年的墓碑。 算了,還是不要打擾眼前之人的春秋大夢。袁初心裡想著這些便繼續喝起了茶,卻意外發現茶的味道不同尋常。 “這茶味道不錯。” “算你眼光好!我家還有很多呢。” 袁初並不是很能聊天的人,和她的對話已經讓自己有些吃不消。現在的他隻想躺著休息。 “我要休息了。” “哦。”雲櫻暫時閉上了嘴。 隨著高度的爬升,車隊已經進入了環繞在山間的雲腰之間。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袁初自言自語道。 “是嗎?” “我聽說書人講評書,那孫悟空騰雲駕霧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裡,以至於看飄在天上的雲,我一直以為雲和棉花一樣……結果現在身處雲中,就和霧中一樣。” “這幾天天氣不行,如果有機會你會看見燕山和上裡城真正的樣子。” 袁初有些期待。 霧逐漸散去,通往山頂的路走向了盡頭,此時的燕山將大地分成了分明的兩塊:山北的晴空萬裡,山南的蓋雪烏雲。 袁初此時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 “漂亮吧?震撼吧?”雲櫻滿懷期待的等待袁初的回復。 袁初點了點頭。 “下來走走吧,呆在車裡也不是個事。”雲櫻向袁初建議道。 袁初聽之覺得有理,於是扶著車沿緩緩下車。 “需要幫忙嗎?”雲櫻問道。 “我自己來。” 下了床後,最初的步伐很是不適,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袁初慢慢適應了這種狀態。 “這裡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袁初轉頭問雲櫻。 “如果順利,兩天之內。” 很好,袁初在心裡說道。 “從翻過山後就是高原,沿著河一直走就到了,到時候你們就在那裡生活。” “你們那裡有狼嗎?” “有啊,怎麼了?”雲櫻疑惑。 “我聽說書人說,狼是你們的圖騰,草原上的人一輩子都在和狼作鬥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狼才是草原上的主宰,草原人最後還會在狼的幫助下飛上蒼天,和自然融為一體……” “這幫人就會瞎說。” “啊”袁初略顯尷尬,他不知是那句話說錯了。 “狼群傷人,傷牲畜,傷馬兒,尋常人恨狼還拉不急,怎麼可能和狼關係這麼好?那幫人意淫也不找個好一點的對象。” 這是袁初來到草原後第一次刷新自己的認知。袁初不知道的是,這樣的機會還有很多。 “不過倒是有點意思,還有呢?” “嗯……”袁初沉吟了一會兒。 “快說。” “等我想好再告訴你吧。” 雲櫻白了他一眼。 “北疆人都如此熱情嗎?還是說你們天生就好客?”突然袁初向其拋出話題。 “什麼意思?” “我和你沒有認識多久,但我覺得你的行為有些和我曾經接觸的那些人有些初入。” “說人話。” “你話太多了。”袁初也毫不客氣的回道。“主動搭訕,主動幫忙,主動來找我,這在我們那裡即使是男性都是不可想象的。” “怎麼?歧視性別嗎?” “絕非此意,這反而在我這裡是一種誇獎。” “不像好話。” “你去我們那個地方看看就知道了:所謂的女性的秀氣不過是人性自我壓抑,枷鎖是綱常禮教。” “不會吧,至少我就覺得漢服好看啊?” “濃妝艷抹後,就是猴子都好看。” “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