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緊趕慢趕,車隊終於是來到了烏城。 和袁初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烏城和金陵的差距並不大。隻是街上行走的人們衣著服飾和金陵有些區別。 “總算是回家了。”雲櫻放開自我的走在了烏城的大街上。“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罩著的,在這一片我可是說一不二。” 袁初注意到,此時的雲櫻已經是另一身行頭打扮。 “你這什麼打扮,這袍子為何這麼大?還有你身上怎麼掛這麼多珠子?” “我們就是這麼穿的,那天我是為了迎接你們才那麼穿。還有,這珠子不是普通東西,是綠鬆石,可是稀罕物。” 袁初不感興趣,但出於禮貌還是默默的聽著。 “你們那裡呢?”雲櫻反問道 “什麼我們那裡?”袁初有些疑惑。 “你們那裡就沒有什麼特別的飾品嗎?” “有。”袁初從懷裡揣出了那塊象征袁家子弟的玉佩,溫潤而澤的黑玉在陽光下泛著絲絲光澤。 “玉?這不是人人都能戴的嗎?有什麼好稀奇的。” “這是家族紋飾,上麵有我的名字。” “是嗎?”雲櫻湊上前去,仔細端詳著袁初手裡捧著的東西。“還真是。”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雖說我們那邊的人都愛佩玉,但其實在我看來沒有幾個人配得上。” “是嗎,那你配不配?” “我當然不配。” 雲櫻被袁初的話咯了一下,她沒想到袁初會這麼說。 “玉佩君子,玉配君子,我不是君子。”袁初沒有理會她繼續說了下去。 這次反而是雲櫻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你的行頭我還挺喜歡的。” “是嗎?還是很少聽見你的誇獎呢。既然這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草原其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美好,它也是暗藏殺機。”雲櫻故作玄虛的說。 “我知道,你跟我說過。”袁初輕描淡寫的說道。 “別打岔,北疆地廣人稀朝廷還不好管理,好多窮兇極惡之徒為了躲避追捕就往草原上跑。” “是嗎?我怎麼沒見過?” “進了草原深處,草能把馬蓋住,況且北疆還不止有草原,還有大片大片的樹林,隨便鉆進哪個叢子裡外麵的人就找不到了。如果你不小心進入了他們的地盤,他們就會……”雲櫻說到起勁之處,還張牙舞爪的比劃起來。“把你拖進小樹林裡,拔光你的衣服,搶走你的錢財,最後讓你永遠留在那裡!” “別瞎說。”袁初聽的有些毛骨悚然。 “我看玩笑的,我也隻是聽說的,我沒見過這號人,也一輩子不想見到他們。”雲櫻聳了聳肩。 那就好,袁初在心裡說道。 “對了,作為主人,我好像還沒有進到什麼待客之道……”雲櫻上下摸索著什麼,從身上摸索出了一罐精致的盒子塞在袁初懷裡。“送你了,這玩意兒可不好得啊。” “什麼東西?”袁初打開了小盒子,看著盒子裡有些像蠟的東西,鼻子湊過去聞了聞,土腥味和油膩的味道鉆進了袁初的鼻子中,袁初眉頭一皺,有些嫌棄的蓋上了蓋子。 “旱獺子的油,防冷防風用的,你細皮嫩肉的,我可不想看見你這張臉被長生天摧殘的不成樣子。” “你們都塗這個嗎?” “是呀?怎麼了。”雲櫻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事。” “吞吞吐吐的乾什麼?快點說!”雲櫻很不爽於袁初這份模樣,便提高了嗓音。 “這味道聞著有些臭……” “正常,不過你用久了就不會這麼覺得了。旱獺子全身都是寶,皮革保暖,油脂除了防風防寒還可以做蠟燭,剩下來的肉在大災之年還能救人的命?” “大災之年你們吃這個?” “這都算好的,白毛風來了,你連老鼠都不一定能吃上。” 袁初從小錦衣玉食這些離他還很遠,也沒有體會過餓的滋味,也不認為自己會有朝一日淪落到吃老鼠的地步。 “不光是這樣,白毛風一來,牛羊馬兒都難逃一劫,凍死五成都算少的……”雲櫻的聲音越來越小,人的力量畢竟在自然麵前是無助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袁初有些好奇。 “我跟爹去巡視領地的時候,他一邊走一邊教我的。” “領地?” “是啊,幽州有兩千戶人家聽我們的,我們是幽州的土官,幽州第一世家。” “土官是什麼?” “平常的官是皇帝封的,土官是我們雲家自己打下來的。”雲櫻口氣中無不透露出驕傲,神氣的看著袁初。 “打的?” “是啊!拳頭才是在草原上立足的生存之道,雲家的地盤都是打出來的,沒有力量你就是待宰的羔羊。”雲櫻回頭看著袁初。“所以,在這個不相信眼淚的世界,唯有力量可以壓倒一切。” 袁初被雲櫻的氣場鎮住,猶如一顆火苗撞進了乾草堆,袁初的激情也被點燃。 “你知道嗎?我從小在書中讀到激情澎湃之處,都會忍不住將身心投入其中……” “別說這些”雲櫻打斷了袁初的話“書說的好聽,用來做事是百無一用。” 袁初有些無語,自己運量的情緒就這麼被人打斷了。 “你剛剛說你會讀書?” “是啊。” “考功名了嗎?” “鄙人不才,十三歲當的秀才。” “可把你能的。” “你還別不服氣,在我們那裡我的成績都是鳳毛麟角。” 袁初說的沒有錯,湖麓書院上已經刻下了他的名字,他已經成為了湖麓書院的驕傲。 “我當然知道,雖然女子不能考取功名,但我也知道這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