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自小便喜歡讀些奇聞怪著,也學過一些秘法。便是將人與紙符徹底融合,發揮最大功效。” “將這些符紙納入我的身體?”劉嬋自是不信,人的肉體又怎能和這些死物合在一起? 胡昭則解釋道:“我之友人,曾為我訴說天外盛況,古天外之民有一物,名曰二向箔,其極薄,卻與群星相連,其透明,似人體內之氣。” “你的意思是,這符的功效與那紙無關,與符號有關?”劉嬋有點不可思議。 正好,她覺得這符紙又粗糙難以保存。 “正是。今後,這些符號為你所用,任何人無法竊取。” 胡昭靜靜的等待著劉嬋的回答。 但僅過了片刻,便得到劉嬋肯定的答復。 他再次驚訝的問為什麼。 而得到的是劉嬋微笑的答復。 “總有人擔心回到過去,做了一點小事就會改變現在,但沒有想過,現在做一點小事就能改變未來。而我,就是為了改變未來而來。” “你所愛的,可能會離你而去。”胡昭提醒著。 劉嬋卻搖搖頭,“正如這岷江之水,岷江之水能倒流嗎?既然不能倒流,就讓它遵循所定的方向吧。” “不過,正如人可以在河上修築堤壩一般,我會盡自己的力量去阻止不該發生之事。” ”善哉……善哉……西川之行,無遺憾也……“胡昭緩緩重復著。 “此後七星便宿於汝身,待下一位有緣人。” 胡昭推倒蠟燭,一點點火苗從符紙上燃起,每一張都對應著一顆星。 奇怪的是火苗並未在船中點燃任何物品,甚至承載火苗的桌案也是完好無損。 火苗逐漸變大,仿佛成為了一堵墻,阻擋在二人之中。 胡昭嘶啞的聲音從火墻後傳來,“你可知蜀國北伐的關鍵?” “世人皆知乃效高皇帝之道,出秦川,滅項羽。”劉嬋說道。 “非也,必須靜待天下大變。項籍當年分封諸侯,引得四處救火,然今曹魏不同。”胡昭說道。 “第一,蜀地人口遠少於魏吳二國,因此勿要失敗。” “第二,便是戒驕戒躁,勿要偏執,有舍便有得……若是……天命易改,則仍有一線生機。” “第三……”胡昭話沒說完,口中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第三……是我的偈言。” “你要細細傾聽,才不枉我投入的壽命……” 他如同負擔著千鈞巨石一般,沉重的開口道: “隨白雲去,遇廟則歸,廟而未就,遇桃命盡。” 劉嬋喃喃的重復這句話,卻是心臟猛的跳動,大腦中仿佛有幽冥回蕩。 “……隨白雲去……遇廟則歸……廟而未就……遇桃命盡……” 【你還記得當初的約定嗎……】 我……記得…… 猛的,劉嬋暈了過去。 …… 卻說張菡,關鳳二女與那三十幾個山賊激戰。 二女且戰且退,那山賊死咬著不放,就如那毒蜂一般,不時的叮上一口,氣的人牙癢癢。 雖說這些山賊個個都是衣衫襤褸,兵器銹跡斑斑,但那攻擊之淩厲,讓人始終不敢相信他們隻是群山賊。 明眼人一見便知道那著裝隻是讓人放鬆警惕的掩飾罷了。 關鳳一道劍光揮過,也堪堪化解了山賊的攻擊而已。 那山賊狡詐的一翻身躲過去,用戲謔的目光看著二女。 “就這?待會我就要去抓那個小的啦!”他嘲笑道。 二女並未回話,隻是臉上的謹慎之色愈甚。 這些山賊個個都不輕舉妄動,配合的默契自如,傷亡控製的也是極為到位。 “這樣耗下去隻怕是中了山賊們的計,倒時候體力耗盡……”關鳳悄悄的對張菡說道。 張菡對此也是極其懊惱,那些山賊躲閃的靈巧十分,她的力氣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樣,不斷被消耗。 兩名艷麗少女背靠著背,互相舉劍提防著眼前的山賊,但同時山賊們的包圍圈也在不斷縮小。 “二姐……我們該如何是好……”張菡小聲道。 “破陣之法,就在陣眼……”關鳳回復道。 山賊們對著二女的對話不以為然,畢竟拿下這兩名少女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已經是輕而易舉。 雖說她們武力高強,但麵對人多勢眾的他們,除了逃跑,又有什麼方法。 隻見關鳳秀彩的舞了一個劍花,隨後猛的突進,將那個沒有反應過來的山賊直接砍倒在地,那山賊本來還在端詳著二女窈窕的身姿,隻見其中一名少女如夢一般的身影來到眼前,暈暈乎乎地就飛上了天空。 張菡沖上,將那反應過來,偷襲關鳳的山賊踹飛幾丈遠,順手接住掉下來的頭顱,砸到另一個山賊臉上,頓時兩個頭都是直冒鮮血。 那山賊被打蒙了,渾身顫抖,直呼道:“勿要殺我……勿要殺我!” 張菡哪會聽他的哀求,提劍便是照著那山賊喉間一割,那山賊瞬時口吐血沫,倒在地上。 山賊們皆是沒有料到,二女竟來個反戈一擊。眨眼間,二女又砍翻了幾個山賊。 眾山賊一片驚怒,齊齊呼號著,揮舞著刀劍。看架勢,是再不給二女機會了! 忽地,隻聽外圍一聲慘叫,山賊們和關鳳二女不由得看去。 隻見一臉上套著白紗,看不清麵容的女子出現在山賊身後,手中寶劍鋒芒畢露。 那寶劍一看變便是不凡之物,明明一下就可以劈開人體,在女子手中卻如手絹似的輕盈。 關鳳和張菡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與那女子配合,與山賊拚殺起來。 不明不白的多了一個勁敵,山賊們自是慌張。 “為什麼她會來?” “不是說好的嗎?” “別殺我……我投降!” 不久山賊便被殺得散亂開了。 …… 張菡一腳踩住那山賊的胸口,然後舉起閃著寒光的劍,“噗呲”一聲,那山賊兩眼翻白,死去了。 “這是最後一個啦!”張菡高興的說道。 關鳳也是將額頭上晶瑩的汗珠擦拭,“確實是最後一個。” 隨後對著那名神秘女子恭敬地說道:“多謝!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擺擺手,並未說什麼。 不過,張菡盯著那女子的身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她扯住關鳳的衣角,悄聲說道:“二姐,我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那女子仿佛聽到了張菡的話,輕笑著道:“兩天後,我們再會。” 說完,身影便逐漸消失在林間。 “什麼嘛……是謎語……”張菡叉著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氣鼓鼓的道。 “快去找大姐,這是正事。”關鳳說道。 這時,隻見一艘船緩緩靠岸,搖船槳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胡昭胡孔明。 “二位久等了!”胡昭說道。 “陛下已經睡著了。”他把劉嬋從船蓬中抱出來,說道。 關鳳雙手接過熟睡的劉嬋,隻感覺自家大姐似乎又輕了許多。 不過為什麼感覺發育更好了?? “二姐,看那裡!”張菡指了指劉嬋的脖子。 隻見那白皙細膩的脖子上掛了一個月形狀的玉石,用紅繩係起來,煞是好看。 “這……”關鳳將疑惑的目光看向胡昭。 “正是老夫的禮物。”胡昭捋了捋白須笑著道。 他說著,又遞過來一塊竹簡,上麵是蒼勁的隸書,寫著幾個數字。 “一二二九?十二和二十九?又是謎語?”張菡再次陷入費解。 “孔明先生……此後還要在山中隱居嗎?”關鳳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季漢缺乏人才,先生不來試試嘛?” “不必了……我胡昭自是山中野人,才疏學淺,喜好田園。且今見陛下,了然無憾也。” “那先生……今後該歸何處?” 此時,那天邊的夕陽還落著一點餘暉,昏黃的光黯淡的閃爍著,就要沉淪在江麵下了。 胡昭哈哈大笑,拄著拐杖便走向遠方,一邊走,一邊高聲吟道: “我自居陸渾,耕種有樂道……” “尋命不辭遠,歸跡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