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給我搜個底朝天!” …… “報劉嬋大人,我等尚未發現司馬進蹤跡……” “附近山裡並無……” 劉嬋聽聞,桃花眸微瞇。 她抬起小手拍了拍,不一會,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被拖著四肢抬上大堂,在身後留下觸目驚心的血道。 “告訴我,司馬進在哪裡?”劉嬋輕移蓮步,對那人問道。 那人腦袋耷拉著,雙目緊閉,好似死了一般。 劉嬋對這人裝死已經見怪不怪了。 “來人,拖下去再打五十大板。”她淡然命令道。 裝死的那人頓時身子一顫,這才說道:“我原以為汝乃仁義之士,今殘忍至極,真不愧對你那父親留下的以德服人四個字嗎?” “何況當年我們與司馬中郎在趙府可是放你一馬!你竟然如此無禮於恩人!” 劉嬋對此隻是嗤笑一聲,“虧你說得出口!當時汝等不過是想借鄉民之力借刀殺人耳,欲人勿知,莫若勿為!” 她對遙遠的白醫工合手道:“多謝白醫工,關鍵之時救我一命,不然我早已死於民變之中!” “況且以德服人,而汝等不過是一群反賊而已!” “你……”那人瞪大雙眼,卻是被劉嬋這話氣的不輕。 但劉嬋並不給他喘息時機。 “來人,將那位請上來……” 那人抬起頭,見到熟悉的臉龐,頓時充斥著怒火的眼神似乎要將劉嬋撕碎。 “師弟!你……”他還沒罵出聲來,但身旁的侍衛更快。 如雨點般的鬆木板讓他嘴邊的臟話吐不出來。 劉嬋又把目光轉向了他的“師弟,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身旁的慘叫聲已經讓那人慌了神。 他擺擺手,慌忙說道:“我知道司馬進在哪裡,我知道司馬進在哪裡!!” “在……在襄陽村!帶著隨從數人!” “司馬進為何到襄陽村?”劉嬋問道。 “我……不知道,中郎的計劃一向不由人知……”他支支吾吾的回復。 劉嬋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我也知道了。” “來人。”劉嬋揮揮手招來幾個士卒,“將這二人拖下去……斬首。” 頃刻,那“師弟”渾身顫抖,眼含淚光,“劉嬋,你不能這麼做……” “留我一命,我會重新做人……” 但下一刻,四個人上前將他拉下堂去。 …… 劉嬋走出驛站,身後的火光透天,木材化為焦炭產生的煙氣,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弄得眼圈紅紅的。 雖說沒有找到司馬進,但劉嬋並未不悅。 在這個世界上,要得到想要的東西,總是要走些彎路的。 “長姐,我們接下來該去哪裡?”關鳳走到劉嬋身邊說道。 雖然關鳳比起劉嬋要高上幾個頭,可惜她們的姐妹情從來都不是按身高算的。 “走吧,先去把星彩找來,然後給張星彩報仇。”劉嬋揉了揉眼眶說道。 “可是這麼放過司馬進……我知大姐要回到成都了,心裡急切。”關鳳拱手言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劉嬋搖搖頭,“道理我自是懂得,現在回襄陽村便是尋那司馬進做個最終了斷。” “若是尋不得,他也逃不出這季漢。” …… 張菡在榻上坐起,腦子昏昏沉沉的,她隨手一模往旁邊的桌案,卻是摸到了一封竹簡。 霎時間,她清醒了過來,身上冷汗直冒,甚至感覺浸濕了被褥。 昨夜的事情如同那汛期的江水一般席卷她的腦海。 拿著這封家書,將自家大姐按倒在地的事情歷歷在目,雖說不知道最後怎麼了,但張菡知道隻要自己喝醉,準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即使劉嬋很是溺愛自己,但經過昨晚這麼折騰,她也定會非常生氣。 張菡腦子裡騰地浮現這樣的畫麵,但見劉嬋雙手抱胸,臉上掛滿了失望,口中道:“我們結義拜為姐妹,你卻想要娶我作為妻室,成何體統?” “不好,趕緊去道歉……不然就晚了……” 她喃喃著,匆匆撩開被褥,隻穿著白襪便沖了出去。 她拉開幕簾,溫煦的陽光霎時間充斥整個黑暗的營帳,刺的她不由得捂住眼睛。 但聽身前傳來一聲詢問,“星彩,你怎麼如此匆忙……連鞋都未穿就著急出來了……” 張菡心猛地一跳,那腦海中的畫麵的的確確出現在她麵前。 隻見劉嬋雙手環胸,一雙大眼睛帶著探詢的意味,透著無語和尷尬。 完了!這該如何是好?這是張菡唯一的想法,此刻她竟無言以對,隻是呆愣著。 見張菡發呆,劉嬋便徑直將她又推回營帳中,安置在了榻上。 “星彩,你頭還昏沉嗎?昨夜又喝了多少斛酒?”劉嬋拾過來張菡的手放在懷裡,柔聲問著。 張菡聞言,默默的低頭,“沒有,就喝了二十來斛……” 劉嬋見她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也是溫和的勸誡道:“你喝酒容易誤事,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昨夜,你拿著一張空竹簡來我這裡……” “嗯。”張菡微微點頭,忽地,她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驚訝道:“空竹簡?” “你昨夜拿著空竹簡酒後胡言……”劉嬋對張菡的變化有些疑惑不解。 “那竹簡還在我這裡……” 說著,劉嬋從袖子裡將那竹簡掏出來,遞給張菡。 張菡隻覺得渾身輕鬆,倒是有一種莫名的卸下負擔的感覺。 她眼睛悄悄瞥著桌案上那封“真正的家書”,說道:“謝大姐恕罪,星彩下次不會再犯了。” 雖是這麼說著,那毫無誠意的語氣還是暴露的張菡心裡的想法。 劉嬋見狀,又無奈地道:“酒後胡言,瞎編撰什麼婚約之事……傳出去丟人……” “是我昨夜無禮了,星彩再拜求大姐原諒……” 張菡雖是這麼又說又做,然心中暗喜。 原來大姐隻當自己是酒後胡言,自己還有機會! 想到此,張菡又是不禁在心中吐槽,為啥自家大姐在麵對情愛之事的時候這麼遲慢呢? 劉嬋揉搓著張菡的小手,又補充道:“星彩,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但大姐都會滿足你的,前提是不要有違百姓,有違國法。” “一言為定!”張菡雀躍起來。 這麼突然的反應讓劉嬋嚇了一跳,但下一刻她便平靜下來,也是露出一個祝福的微笑。 “星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次大姐便親自為你報這受劫之仇。” …… 司馬進扶著額頭,身邊不時傳來人們的狂歡,鑼鼓喧天的熱鬧場麵並未讓他受到感染。 反而使他的頭風病似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該死的趙有光,將他們所有人全部坑害了。 是他把那劉嬋引來,是他把情報泄露…… 這個死前還不忘沽名釣譽的王八蛋,這個比他們這些細作隱藏更深的雙麵人…… 這個…… 司馬進隻覺得頭暈目眩。 我恨不聽譙周之言…… “藥,快給我拿來。”他對身邊的侍從說道。 “中郎,藥吃盡了,聽說附近有醫館,我們去找那醫工討些吧……” 昏倒之前,他對侍從囑咐道:“拿著這塊信物,去找令先,讓他聯係譙周……” …… 劉嬋做完了一切,便帶上關鳳,張菡來到了客棧門口。 她望向那塊始終未變的寫著“福壽客棧”幾個字的牌匾,沒有多少感嘆。 就像剛剛開始一樣,劉嬋揮了揮手,三人便一同走進。 大中午的客棧空空蕩蕩,顯然是已經有人包下來了。 隻聽角落有人朗朗吟詩道:“天上白玉京……” “十二樓五城……” 那人吟詩中帶著一點樂律,倒像等待間的百無聊賴。 “仙人撫我頂……” 劉嬋敏銳的聽到了其中的幾個關鍵字,她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那個地方。 “結發授長生……” 那人微笑著與劉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