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京營中軍帳裡燈火通明,人喊馬嘶,躁動不安。 擊散明教亂匪後,賈玳麾下的騎兵早就力竭,若是再追擊下去,戰果不見得擴大的了多少,反而會讓自己深陷險地。 如今,偌大的清虛觀被焚一把火焚了個乾凈,建築十不存一,裡邊的情況如何,賈玳也不清楚,反正他的功勞有目共睹, 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堂官,不是賈家的世交,便是賈家的老部下,沒人敢辱沒了他的功績, 想必,救駕之功,朝廷怎麼也得封給伯爵他當當。 是以,賈玳交代了張德彪幾句,便誌得意滿地領兵回營修整。 待到來日,等史家兄弟整理好了,他再去拜見泰康帝不遲。 可,領兵回營的路上,賈玳得知,被自己射中的小蟊賊竟然是泰康帝。 隻見,泰康帝渾身沾滿了血跡,臉上更是蒼白的嚇人,唬得賈玳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有道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一皇帝,不好好待著,安心等著自己去救,到處亂跑個什麼勁? 何苦來哉! 一路上,賈玳心底一邊腹誹,一邊開動腦子想辦法,怎麼把這件事了了。 眾目睽睽之下滅口已是不可能,他左右一想,不得其法,還是給賈代化、賈代善去信求教,該怎麼辦。 可,賈玳一行人剛回營,安排好大夫給泰康帝治療,尚沒等到賈家的回信,反倒是把王子騰給等來了! “侄兒見過世叔!” 賈玳心裡疑惑,這王子騰不是在榮國府喝喜酒麼,今日怎麼突然來軍營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恭敬上前請安,禮數很是周全,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嗬嗬……賢侄,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膽魄,當機立斷親率小股騎兵襲擾,” “一舉粉碎了亂臣賊子的陰謀,更是親自護送聖駕臨幸京營,” “賢侄啊,今日,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賈世伯後繼有人啊……” 王子騰撫須,一臉笑意,上下打量了眼賈玳,就是一頓誇,仿若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越看越滿意,弄得不明所以的賈玳,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王子騰心底明白,賈家安排賈玳進京營,不過是寧國府的一招後手,他們仍是對京營兵權戀戀不忘。 可是,半個時辰前,王子騰從王夫人手中,截獲了賈玳親手寫給賈代善的密信, 裡邊詳細寫了賈敬、賈赦、史鼏如何私放廢太子,如何勾結明教匪首刺殺當今陛下,陰謀逼宮太上皇的勾當。 這封密信放在王夫人,這個內宅婦人的手裡,她可能怕的要死,覺得這是闔家的催命符。 但,留在王子騰這個狡猾的政客手上,卻是他爭權奪利的利器! 這不,王子騰當著喜酒不喝,馬不停蹄趕到了京營,來個借花獻佛,在泰康帝麵前刷刷存在感。 “賢侄,你廝殺了一天,先下去休息,這裡一切有我!” 客套話說完,王子騰就露出了狐貍尾巴。 賈玳聽了一愣,這是賈代化的營帳,自己是少帥,怎麼聽王子騰的話,自己反倒成了客人。 “賢侄,我都知道了,箭是你射的,乃是無心之失,放心,有世叔在,不礙事的,安心回去歇著!” 兩人交錯之時,王子騰神秘一笑,好似看透了真相。 賈玳哪裡肯背下這口黑鍋,矢口否認道: “世叔誤會了,射傷陛下的賊子,小侄已經抓到,就是裹挾二叔的明教亂匪,” “現已被擊殺,人頭尚掛在旗桿上,威懾宵小。” “剛才,顧侍郎已經了解過,來日就會向陛下稟明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