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愛(1 / 1)

博彥塔拉 喜旗大牛 3603 字 2024-03-17

信,被送到了鄂飛將軍的手裡。鄂節使無比驚訝,也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鄂景洲將這幾天經歷的一切,包括在西京,在矢韋山深處,全都告訴了鄂節使。   “別人講什麼,你都不要信,你本就是一個英勇的戰士的後代,而且是你父親把你托付給我,要我好好待你,具體如何,你心裡有一桿秤。”   “爹……”   “你去吧,那個李洪的事,你如果有機會好好問問李博彥。”   “好。”   鄂飛將軍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也深知自己的境況,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沒幾天發生了這樣的事,鄂景洲率領自己手下的人巡邏時遇到敵人小股部隊的襲擊,死了幾個士兵,戰場死傷本沒什麼大不了的,卻被節度使鄂飛以玩忽職守的理由,免去了總旗的職務。   中軍帳的頭頭們為此吵翻了,隻有佟盛一言不發,他最終發話了。   “一直以來鄂景洲還是忠於職守的,隻是這次的事,也反映他不能勝任在前線的工作,可以把他安排到後方去,讓他反省反省,鍛煉鍛煉。我看湖北軍馬場的劉總旗不錯,可以把他調過來。”   鄂節使點點頭,讓底下按照佟盛的意思辦。   雖說仍然是總旗,但是聽說可以離自己的朋友近,心裡原本的難過也被沖淡了一點。於是待一切手續完畢,鄂景洲正式上任軍馬場總旗。   這時已過秋分,大矢韋山上的樹已是滿眼枯黃,沿著輝河一路南下望著秋天的景色,牽著馬,緩緩前行著。緊張的邊塞時光,讓他還從沒有這麼細細地去看路邊的風景。   也終於有機會讓他好好復盤這幾天的事,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剛正不阿的父親,此刻卻處於漩渦中心,不論父親曾經做過什麼,現在的自己,可能是他為數不多的依靠罷,父親既然想需要保全我,我便不能沖動。   八天後,他到了湖北軍馬場,和劉總旗做了交接,二人又到湖北縣署,是劉總旗對李博彥告別,更是鄂景洲與李博彥重逢。   在小達來湖邊,杜春霞裡裡外外忙活,湖邊的草灘上,架上篝火,烤著羊羔和湖魚。正巧鄂景洲帶來了白酒,他們便一直喝著,訴說這最真誠的話,就這湖邊明亮的月色,劉總旗哭了,他第一次把思鄉的心思擺在了明麵上。   劉總旗終究不剩酒力,被攙扶到縣署的房間裡睡著了,這二人就這湖畔月色,聊了最近的一切。李博彥的話可謂一針見血:   “那是保你,以鄂節使不攀附任何一方的姿態,隻怕鄂節使兇多吉少。”   “你說朝堂上,除了雍都王的人,就是陶林的人,任何一方能拉攏他,這天平就會變化。”   “但這樣更危險,雖然咱們會很苦吧,前線拚死拚活,到頭來軍餉都不漲,還時常斷,可是咱們至少不會變成黨爭的犧牲品,你看鄂節使的幕僚裡,除了佟盛將軍看著鐵了心跟著鄂將軍,剩下的不是雍都王的人就是陶林的人,你當他做決策容易啊,遠離其實反而是好事。”   “這我懂,不過你說他不會真的誰也不屬麼?比如有什麼第三方勢力,是咱們不知道的。”   “不清楚,他們黨爭就爭去,別折騰老百姓。你看劉總旗,好多年沒回家,家還千裡之外。”   “你說家,我問你,你是不是有個二伯。”   “你咋知道?我爹說他自離家出走就杳無音信了,你見著他了?”   “嗯,在土匪窩裡,給人家做事,他心善,偷摸放我出來了。”   “土匪窩在哪兒?”   “白塔寺。”   “媽呀,我去過!怎麼就沒見到他呢?”   “你還去過?”   “嗯,我那裡拜過佛,那是個藏傳佛教的廟。”   “怎麼我一去就被抓了呢?”   “那就趕巧了。”   “可能是吧,但還是哪兒不對勁。”   李博彥這一晚上都在想著前後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他讓杜春霞帶著孩子馬上回去。   “這房子剛修好,又不是不能待,咱們一家子團聚不是更好嗎?再說我不在誰照顧你?”   “舅舅他們也需要照顧,尤其我舅媽,我哥為了救我,把命都搭上了,我這兒畢竟參軍,無法替他們盡孝,你就替我唄。”   “那你。”   “聽鄂景洲說我二伯的事,我有點不安,這兒不安全,聽話好吧……”   此時已是深秋,自己脫不開身,明安親王已經回到呼倫,於是正好趕在幾個婦女一起進城的坎,馬上就送他走了。空檔的幾天,春霞的態度還是反復,但李博彥下定了決心讓他回去。   朝霞映紅了湖水,映紅了遠處起伏的群山和綿延的草原。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涼風習習,春霞坐上一個婦女的勒勒車,往北飛去,沒有離別的話語,也就說不上有什麼眼淚,春霞抱著孩子,默默地走了,李博彥隻是遠遠的望著他。   他希望她好,讓她走。   她也希望他好,聽他的,回去了。   背過身往回走的一刻,李博彥留下了眼淚,他想憋,卻又憋不回去,回到縣衙裡,終於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宛如生離死別。父親死的時候,他都沒有苦的如此傷心欲絕,他相信自己對自己的愛人,是真愛。   附近的兩個大孩子找他,看到他,隻是默默地,不出聲,平常他們是找他來借書看的,也有時候問他一些字。這兩個孩子,一個叫斯根十五,那個他弟弟,斯吉,十二。   李博彥注意到他倆,招呼他們找地方坐下,燒水,招待他們。   “李大人,你之前說男女隻見純粹的情感,指的是這個吧。”大的那個叫斯根的說。   “對。”   “那天借你的《詩》看,我看這樣的不少,那時候還不理解,阿巴講對女人就是征服。”   “在床上……”小的叫斯吉的補刀。   本來因為春霞離去的李博彥,“撲哧”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   李博彥說到:   “但你額吉是你阿爸的玩物麼?或者有當過麼?”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阿爸每次從外麵回來,都會帶著額吉喜愛的東西,首飾、胭脂、布匹……”   “你看這就是了,這叫擔當。你們,也可以有。”   兩個小孩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