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草叢中的腳印,李博彥用三兩招便將那個人製服,那個人似乎被弄疼了,叫了起來,李博彥仔細一看,便是那個老人。 “老爺爺,你要做什麼?”李博彥問 “孩子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擔心你。”老人說。 “擔心我什麼?”李博彥問。 “讓我進屋說罷。”老人說。 “行。”李博彥把老人請進屋裡。 老人徹底解釋了他的身份,他從窗邊看到了李博彥翻出了位於墻壁夾層中的那些信件。他是五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派來監視當時的四皇子,也就是李博彥爺爺的。 “一開始讓我監視,但是後來就是實實在在的保護了。”老爺爺說。 “我實在是沒想到。”李博彥說。 “我也是今天晚上決定坦白,當看到你翻出這些信來的時候。”老爺爺說。 “老爺爺,能告訴我我爺爺到底為什麼要逃?” 老爺爺講述了前因後果…… 那年,四皇子24歲,五皇子21歲。四皇子當時還是京郊秦家縣令,結果因為丈地,還有其他的一些問題,四皇子同他的上司,當時的濱江郡守起了沖突,沒等四皇子將濱江郡守的不端如實稟告的時候,有人率先控告四皇子有“謀反”之心,四皇子自知先帝的疑心恐解釋無法,有性命之虞,乾脆趁一個傍晚出逃了。 老人就是最後找到了四皇子的那個人,但是四皇子的蹤跡被五皇子隱瞞了。老人還提到過,在當今聖上登基之後,他也沒有再同上京方麵有任何聯係。 當然五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說過,四皇子身上如果還留著當時皇室的玉佩,他的後人未來如果有困難,可以憑著玉佩找他。不過四皇子囑咐過他,他有皇室身份的事,必須對他的子孫後代保密。 印象裡父親李丘沒提過,顯然他不知道。 “老爺爺,我爺爺知道您的存在呀?”李博彥問。 “知道,我和他坦白過,事實上他們之間的通信都是通過我,由我交給去上京的商隊中的某個人,他們再進一步遞信。”老人解釋道。 李博彥低頭陷入了沉思。而此時老人看到李博彥沉默,便說: “孩子,我看你有難處,既然有這個渠道,你現在大可以找當今聖上,我還有和他們遞信的方式。” 但李博彥拒絕了。 “我想我爺爺一定要隱瞞,是希望他的後代能夠自食其力,靠自己的雙手,敢去經歷一切的苦難。不然如那些皇族子弟,士族子弟一樣,仗著老子的勢,遊手好閑,欺壓良民,豈不是罪過!”李博彥說。 老人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的談吐舉止,他的思想深刻,不似一般的平民子弟所具有的,想著他從剛剛的談話中,知道玉佩紋樣的含義,不免起疑。 “你真的是四殿下的長孫麼?” “怎麼不是?我父親是李丘,您認識的吧?”李博彥說。 “我從小看著長起來的。”老人說。 李博彥嘆了口氣。 “我聽說,你遭了挺大苦,還背著罪,妻兒親人也隨著流放,咱們哪怕借此申訴一下呢?”老人說。 “通敵是死罪,更何況這個通敵的人還是失蹤四皇子的孫子,合適嗎?他認我,便是給皇家的臉麵抹黑,他不認我,我除了通敵,豈不又多了個欺君之罪?”李博彥在分析利弊。 老人聽罷吧,沉默了。 李博彥又說到: “老爺爺,和您說實話,我也是三年前剛從皇宮裡逃出來。” 老人驚訝無比。 李博彥,啊不,李元烽願意相信這位老人,便將前前後後都交代了。 那老人簡直聽愣了。 “老爺爺,您相信我是個弒父的人麼?” “殿下,我當然信您是清白的,但是您有證據證明自己麼?”老人問。 “我不知道。”李元烽搖搖頭。 “需要下官幫什麼忙麼?”老人問到。 “不用,還請老爺爺幫我保密。”李元烽說到。 李元烽決定今天晚上走,他不想給這老爺爺和他的家人任何麻煩。 老爺爺還打算留他明天早上再走,但是李元烽辭卻了,他希望老爺爺今天晚上就當沒見過他。況且,他把這老人當親人,他還得無論如何把這家的親孫子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拂曉,他再次奔山上,祖父母,現在是四皇子的墓地前,再次磕了三個響頭。 “四殿下,晚輩明白您的苦衷,但我明白,任何事逃避不是辦法,與其逃避,不如直接麵對,既然那東西無比骯臟,那就想辦法毀了吧,毀了,說不準是萬民之福,江山之幸。” “爺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在找到您的親孫子前,您和奶奶先把我當您們的孫子,逢年過節,會給您燒紙的。” 李元烽走了。那老人默默地,遠遠的看著他漸行漸遠。 從西努斯屯,李元烽計劃一路向西走到墨爾根河邊,再搭船前往上京,他想將自己妻子,杜春霞的墳遷回家去,然而現實讓他不得不改變計劃。 西努斯屯北邊不遠處就是東額縣,他決定先到那裡碰碰機會,攢攢路費。 當他風餐露宿,一路奔波來到東額縣的時候,他立刻看到機會: 城門旁邊,一個攤子,寫明了招工的告示,那上麵寫的是“結雅船廠”,寫明了管吃管住,管路費。 李元烽報了名。 “姓名?” “李三。” “籍貫?” “舒都縣。” “怎麼跑這兒了?” “投靠親戚,沒想到親戚搬家了,沒人管飯。” 負責招工的人看了看他的臉,有些懷疑。 “我看你……有點不對勁?” 李元烽忙詢問緣由。 “看你像哪個通緝犯。” 李元烽忙解釋。 “大人,我哪裡有這個本事?再說,您即使拿了我,去邀功,萬一人家不認,您咋辦?” 李元烽這般開玩笑讓人家反而打消了疑惑。 “一邊等著。” 那人指了指一個角落,讓他蹲到一邊去。 當天晚上招工的管了一頓晚飯,第二天一早,新招上的船廠工人便結成隊伍向用工地進發了,就像李元烽以李博彥的名義去參軍上路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