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當中一個人問。 “道聽途說罷了。”李元烽回答道。 “哦哦。”那個人沒在多問。 拂曉,李元烽同他們告別。 劉老大細細回味李元烽講的他自己的那些事,與狼搏鬥,和公主那般等等,還是覺得驚奇,和畫本一樣。 …… 李元烽回到了船廠,讓原本擔心他的不少人舒了口氣,住在一個大通鋪的工友們看見他紛紛圍上來。 “沒傷到哪兒吧?”白雲澤問他。 “沒有,我說過我有分寸,他們不禁打。”李元烽輕描淡寫地說。 “還打架了?”英傑問。 白雲澤聞到他身上一股酒氣。 “你跟他們喝了?”白雲澤問他。 “嗯,喝了一些。”李元烽說。 “他們逼著你喝了?”鮑恰良提著一桶水正好進來。 “沒有逼著,氛圍挺融洽的。”李元烽說。 幾個人麵麵相覷。 “他們還說什麼?沒刁難你吧?本地幫會這些人樹大根深,一般人惹不起。”白雲澤問他。 “沒有,啥事沒有,他們說以後也不刁難咱們,嗯。”李元烽說。 “那萬一……”白雲澤還擔心。 “有萬一就再說,不行再打一架,反正在這兒塊打架官府不管,我不會留案底子。”李元烽說。 眾人還想表達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平平常常地生活好了。”李元烽說。 眾人這才作罷,鮑恰良把爐子點著,燒水。 時間進入深冬,河麵結冰,船運斷絕,來往的商人行旅開始用牲畜和爬犁在江麵來回,所以冬天雖依舊熱鬧,卻與船無關。 英傑和鮑恰良決定去上結雅金礦碰碰運氣,踩踩點兒,畢竟,他們本來誌在於此。 “我還是那句話,千萬小心,那個金礦水很深,不少人有去無回的,有家有業想活命的,還是好好想想。”李元烽說。 “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誰還怕那個?”英傑說。 “就是。”鮑恰良也幫腔,“我們隻是看看。” 李元烽還是提醒他們小心,但他們在一個極其寒冷的早上就上路了。 比起這兩個掙錢不要命的家夥,李元烽還是和白雲澤嘮得來。白雲澤雖說有個做把頭的族兄,但那白雲梯一到冬天喝酒貓冬懶得理他,自從李元烽來了,他便和李元烽走得更近了。 這天,白雲澤約李元烽到本地一個較大的飯館“江東酒家”吃飯,白雲澤叫了火鍋。 “李三哥,別客氣。”白雲澤說。 “我不會,你請客嘛。”李元烽說。 “好,敞開吃,不夠再點。”白雲澤說。 羊肉、豆腐和白菜在銅鍋裡隨著熱騰騰水蒸氣蠕動著,他二人也是大筷子小筷子不停地忙活著。 “我看你很愛看書,你得的月錢也總要買書。”李元烽問他。 “是呀,總愛看。”白雲澤說。 “考過科舉沒有?”李元烽問。 “考過鄉試,中過秀才,但往後就沒再考了。”白雲澤說。 “為啥?我覺得雲澤兄的才華足夠,依雲澤兄的才華,沒問題吧?”李元烽問。 白雲澤搖搖頭。 “我跟你講過,我們家是邊陲小地,考過會試可以入國子學,但是分給我們郡的名額太少了,而且不總是有,即使有,也會被外地人搶占。”白雲澤說。 “搶占?”李元烽不解。 “嗯,他們有些上京或者西京的人,自己所在無法競爭,就托關係走後門,假冒我們本地的戶籍,然後考上會試。”白雲澤說。 “你們的縣令郡守都不管的啊?”李元烽問。 “你猜為何這事兒這麼多年還不被發現不被查處?”白雲澤反問。 “他們是保護傘?”李元烽問。 “他們是主謀。”白雲澤說。 “你們沒有上告麼?”李元烽問。 “我們告誰去?”白雲澤反問。“我們這些本地人勢單力薄人微言輕,我們能告誰?越往上他們拉幫結夥,盤根錯節,同氣連枝,我們難道不是以卵擊石?”白雲澤越說越激動。 “所以你隻能放棄?”李元烽問。 “不放棄咋辦?我考了三年,我不想我家人再因我拖累,所以我乾脆走出去自謀生路去。”白雲澤說。 “所以你來這兒投靠你族兄?”李元烽問。 “嗯。”白雲澤點點頭。 “除了科舉,走軍功是不是也可以?”李元烽問。 “老實說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我聽說我們同村的幾個人去了沒回來,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白雲澤說。 “他們戰死了?”李元烽問。 “他們被害死了。”白雲澤說。 “害死?”李元烽疑惑。 “他們死在臚朐三鎮拔營向北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官府不予撫恤的通知都送到我們村了嘛!”白雲澤說。 李元烽忽然回想起來曾經在臚朐的種種。 “不予撫恤?朝廷也沒說他們謀反什麼的麼?”李元烽問。 “朝廷是沒說,但官府那麼告知的。”白雲澤說。 “你們官府挺大膽。”李元烽說。 “而且還沒人管。”白雲澤補了一句。 他二人又碰了杯酒。 “說起來,在結雅這兒也是一樣,官府不頂事兒,全是本地幫會維持著。”李元烽說。 “說起幫會,我就好奇你們當晚都做什麼了?又打架又喝酒整到後半夜去?”白雲澤問。 “什麼也沒乾,還能乾什麼?”李元烽說。 “一般被幫會請去的,沒死也得斷條腿,你以為這幫地頭蛇好惹的?要麼你們認識,可以稱兄道弟的那種,要麼你就足夠強,可以把他們團滅。顯然你隻能是前者。”白雲澤說。 “有沒有可能是後者?”李元烽問他。 “我不知道”白雲澤說。 “咱試試啊?”李元烽說。 “別,我怕我禁不住。”白雲澤說罷,倆人又碰一杯酒。 “那小混混呢?是不是趾高氣揚的?”白雲澤問他。 “他是挺高,掛房梁上能不高麼?”李元烽說,輕描淡寫地說。 “死了?”白雲澤覺得不可思議。 “那小混混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幫會一樣要收拾他罷了。”李元烽說。 “看來本地幫會是隻手遮天了。”白雲澤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