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自的節奏(1 / 1)

等她話音剛落,又一陣加劇的疼痛感自天靈蓋蔓延到全身。   劉向也是同樣的感覺,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是精神負荷過重的壓力越來越大,他的意識開始渙散。   “要斷線了嗎?”他如此想到。   但他已經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了。劉向隱約感到自己正在從這片空間中脫離,回到現實世界。   身體也隨之開始發抖,四肢百骸都在傳來陣陣酸痛,但他依然用盡全力集中精神,拚命想要保持清醒。   他緊緊閉上眼睛,試圖阻斷與頭痛感的聯係。   終於,他感到自己的意識逐漸遠離了那個恍如隔世的地方。   眼前的世界一閃而過,這次劉向沒有感受到之前那種劇烈的疼痛。他回到了先前打開的房間裡。   剛剛重新進入現實,劉向雙腿一軟,整個人撲通一聲坐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急劇起伏,心臟狂跳不止,仿佛要從嘴裡跳出來一般。渾身上下都滲透著汗水和塵土,把他的頭發和衣服浸濕了。   他靠坐在地板上,劇烈的喘息聲回蕩在安靜的房間裡。但過了一會,他的身體突然失去了重心的支撐,不由自主地向著地板倒了下去。   靜謐的房間裡,隻剩下他平穩的呼吸聲回蕩。   ......   迷迷糊糊從昏睡中醒來,劉向睜開眼睛.   胃部不斷發出咕咕的響聲,饑餓感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他忽然想起了《簡愛》裡麵曾說的一句話:“當饑餓像猛禽—樣嘴爪俱下抓住我時、孤獨也不成其孤獨,歇息也談不上歇息了。”   自打離開那個地方到現在,他才稍微輕鬆了一些。   但是首先要解決肚子。   現在已經餓到有些維持不住正常的生理功能了,胃酸翻江倒海般湧上來,一陣一陣地刺激著他的嗓子眼。   他打開那臺破舊的箱型冰櫃,發出“嘎吱“一聲刺耳的響聲。   一股冷氣瞬間迎麵撲來,簡陋的冷凍櫃裡躺著幾件粗糙不太精致的食物,已經起了一層白霜。   天婦羅配粗麥米和奶酪,胡蘿卜鷹嘴豆泥,爆炒功夫素鴨,三鹽鹵水速食麵......   這些無一例外都是一些便宜實惠的日用品。在這個高度科技化的時代,大多數普通民眾家裡至少會配備一臺這樣的冰櫃。它的冷氣芯片采用的是一種標準化結構的低端晶片。   這種晶片製造簡單廉價,幾乎所有人都能買得起,成為家用和小商鋪的標準配置。   但它的製冷效率相當一般,為了達到足夠低溫還需要持續大量能量輸入。盡管如此絕大多數人還是繼續使用這種舊式的冷卻芯片,效率較低,但總比沒有要好得多。   他下意識地咀嚼著手中的食物。冰冷的天婦羅配上粗糙的麥米,在他的口腔裡發出沙沙的響聲。   柔軟的質地和微鹹的味道緩解了他先前的饑餓感,但仍無法完全滿足他的食欲。   他一邊吃著,一邊感受著身體漸漸恢復了些許力量。   這些簡單粗糙的食物雖然味道平平,但此刻對他來說卻如同美味佳肴般令人欣喜。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裡到處都潛藏著危險,無論是黑幫、公司還是政府,都可能成為他需要應對的對象。   也許可以利用自己這幅身體尋找點體力活?他腦袋中突然蹦出這個想法,但仔細想想之後便又有些猶豫。   擁有一副結實的體格是這個世界重體力工人希望得到的東西,這是因為為了追求極致的生產效率,往往不會對他們過多考慮。   公司不負責,政府沒有保障,也找不到其他人的情況下,工人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自身去進行義體改造,增強自身的體能和機能。   然而改造水平也是參差不齊。   下層工人通常會去街頭和地下社區中找那些非法的“江湖義體醫生”。他們通常技術粗糙,使用低劣的仿製零件,價格便宜但風險極高。很多急於改造的窮困工人不得不選擇這些非法診所,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會遭殃。   好一點的,會去一些較為正規的私立醫療中心,它們會提供專業的義體改造服務,采用更標準化的技術和材料。但這樣的醫療機構往往位於城市的中高端區域,普通工人很難負擔得起。   至於私人定製的,想想就算了。隻有少數大型跨國企業和政府機構擁有這種頂尖級別的義體改造技術。他們的醫療中心配備最先進的設備,由經驗豐富的專科醫生主刀,因此改造質量極其出色。   但這樣的服務隻有極少數精英階層才能享受得起。   可以說在這個世界裡,義體改造已然成為一種顯性之分。窮人隻能選擇廉價但高風險的非法改造,而富人則能負擔得起最優質的醫療服務。   但接下來該怎麼做?   劉向沉思了許久,隨著身體機能的逐步恢復,他的思考能力也重新清晰了起來。   良久之後,他果斷地找到一張紙,開始在上麵寫下自己的計劃。   之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將紙收攏在手中,開始著手付諸行動。   首先,第一步......   ......   杜馬城,伊利莫亞棲息地最大的都會圈。   它正遭遇著迄今為止最大規模的沙塵暴襲擊,源源不斷從荒漠中卷來的沙礫,在呼嘯狂風的鞭撻下如利刃驟雨般鋪天蓋地地襲來。   但對於這座城市的居民來說,這已經是再普通不過的場景了。   即便在這樣的惡劣氣候中,城市的運轉也依然井井有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地鐵和自動駕駛車輛有條不紊地穿梭其間,供給和物流網絡保持高效運轉,維持著整個城市的正常生活。   戴婷輕鬆地擠過街上水泄不通的行人潮,不斷地在人流中變換自己的軌跡。   不同國度的異域語言通過她的神經植入翻譯係統轉化為她的母語,使得她能夠輕鬆地理解他們在說什麼。   雖然看起來個子不出眾甚至有點矮,但是她神情嚴肅,仿佛在思索些什麼。   接著她疲憊地把手上的雪茄掐滅,丟到了地上,隨後把目光望向了目標所在。   ......   在這間狹小的個人房間裡,奇茲正坐在中央的操作臺前,解開黑色軍製大衣的搭扣。   從大衣下露出來的,是一件嵌入在他右肩到左胸之間的銀白色特製機械鎧甲。   這套裝備擁有超過30處機械關節和數十個微型傳感器,幾乎覆蓋了他全身。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這套機械裝甲,然後用手輕撫著內部結構,仔細檢查著各項傳感器的讀數,確認一切功能是否恢復正常。   作為一名賞金獵人,時刻保持這套裝備在最佳狀態非常關鍵。   突然,顯示屏上驟然亮起一串數字信號代碼,說明機械神經反饋路徑已經恢復正常連接。   仔細檢查完畢後,奇茲將裝甲重新安裝到位。對於經驗豐富的他來說,鎧甲這樣的損傷對他的任務影響並不算太大。   唯一讓他掛念的,就是眼下正在進行的這項計劃,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你到底在哪裡?費瑞·羅薩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