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次將你叫過來了,要不然,我還真不一定能對付得了這種情況。” “還好,這次算是殿前司最常遇見的幾個情況了,你找個殿前司的老人過來也能乾的差不多。” 聶紜搖搖頭。 “你應該慶幸這個外邪還沒有那麼強大,要不然這封魔禁界一旦被破開,至少這個祠堂肯定是保不住的。” “真要弄壞了……殿前司會賠錢麼?” “你聽說哪個朝廷衙門會賠錢的?” “……倒也是,沒再敲一筆就是有良心的了。” 將這一堆兒帶著靈炁波動的東西包好,衛滄將祠堂門打開,示意外麵的劉家大姐進來說話。 “先生,二姐身上那個東西……” 見衛滄和聶紜讓她進來,劉家大姐沒敢第一時間進來,而是伸頭往祠堂裡看了看,當看見倒在地上的王家二姐,立刻擔心地反問道。 衛滄看著她害怕的樣子,出言溫和安慰道: “那個不乾凈的東西已經被驅逐出去了,現在隻要等王家二姐醒過來就行。” “這……真的解決了?” “不錯,已經解決了。” 衛滄回頭看了一看倒在地上的王家二姐,然後不慌不忙地笑著點頭: “隻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小鬼,處理起來並不困難。” 當然後麵這句話差不多是純放屁,我藍條差點被剛才那一下給燒沒了。 衛滄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二姐她現在怎麼樣?她沒事吧?” 或許是因為衛滄一直表現得非常自信和鎮定,這種鎮定和自信也感染了劉家大姐,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向前走了兩步,邁進祠堂。 “現在昏過去,可能是傷到了魂魄的原因,但是那個家夥還沒有完全上她的身,所以問題應該不大,不過大概會因為脫力虛弱一段時間……” “最近的話,等她睡夠了,應該就會醒過來,短則一盞茶,長則一兩天,但沒有別的問題。” 劉家大姐俯下身,伸手探了探王家二姐的鼻息。 見所以她也沒再懷疑,拍了拍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多謝先生出手相救。” “不必多禮,一會兒你去庭院裡說一聲,不要聲張,隻需要悄悄知會他們一聲,就說問題解決了,讓他們不用擔心,至於王掌櫃那邊……還是先告訴張員外吧,讓張員外看著辦。” 說到這裡,衛滄忽然板起一張臉,聲音嚴肅地對著麵前的少女問道。 “那個所謂的‘高人’是哪裡來的?竟然敢把這種害人的東西傳出去?” 聽到衛滄的問題,劉家大姐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思索了片刻,才開口回答。 “二姐好像提過,這個‘高人’是我爹爹茶莊裡麵那個說書人,那個家夥是從外麵來的,不過住在王家的酒店裡。” 那個說書人? 聽見劉家大姐的話,衛滄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在茶館門口算卦,自然是知道這個人的,畢竟這人的書講的還挺好,沒想到私下裡還做起了這種和超凡有關的勾當。 這小子不會也是個邪教徒吧? 不過這小子身上也沒有紫光啊。 略一思索,衛滄繼續沉聲問道: “那個盆子,還有盆子裡的東西也是他給的?” 為了防止驚動外邪妖魔,衛滄直到動手的時候才掀開紫布,加上當時下手又快又準又狠,靈火還點燃了整個蛇身,所以他也隻是瞥到了那個東西的大致外形。 雖然現在那個玩意兒已經被燒成了黑色的一坨,但是衛滄越琢磨越覺得這玩意兒眼熟。 自己是不是看見過這東西? 不會真是自己想的一樣,就是之前看見的那條舌頭吧? 劉家大姐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是……之前那個高人,不是,那個家夥隻是給了她一本書,她照著書上的東西試了幾次,但是都沒有成功,直到前兩天才拿到了這個盆子。” 前兩天? 衛滄暗自計算了一下日子,心裡有點繃不住。 那豈不就是自己看見的那條舌頭? 不是,這東西還帶循環利用的? 而且這種一看就極其不對勁的玩意兒,這小丫頭片子還敢拿過來就用,真是武大郎喝長頸鹿奶——蹦高了作啊。 頭鐵不可怕,無知也不可怕,頭鐵加無知,那才是最可怕的。 這倆玩意兒——無論是那本書,還是那個說書人,都是禍害,肯定不能留著過年。 萬一讓人跑了,或者書被什麼人拿走了,這些手欠的家夥再抑製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小手,招惹到靈界裡麵那些個牛鬼蛇神…… 那可就不隻是壽星上吊行為了,東昌府直接上天恐怕也隻是個時間問題。 必須盡快處理掉,這東西絕對不能留在外麵接著禍害人。 “那本書現在在哪裡?” 想到這裡,衛滄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還有,那個家夥既然住在王掌櫃的店裡,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個房間?” “……他具體住在哪個房間我不知道,但是隻要問問店裡的賬房,應該就能問出來。” 雖然對那個說書人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但是劉家大姐剛才就看見王家二姐在看那本書,所以她接著不假思索地回復道。 “至於那本書,她對那本書寶貝得緊,這次也帶過來了,就在屋子裡麵放著,而且我還記得她當時祈禱的時候念過,好像是什麼‘無盡妙法降’……” 還未等她說完,站在衛滄身後的聶紜立刻一個箭步沖過來,伸手捂住了劉家大姐的嘴。 “忘了它!不要念!也不要在心裡念!除非你活夠了!” 聶紜聲音雖低,但是顯得異常嚴肅。 當劉家大姐不再說話之後,聶紜才放下了手,接著問道。 “你記住了幾句?” “四句,不,不到四句,第四句我已經記不清了。” 見到聶紜如此嚴肅,劉家大姐心中也是吃了一驚,不知道這裡麵有什麼問題。 “這……這個很嚴重嗎?” “很嚴重?哼,要是你完整念出來,你最好的下場是即刻暴斃——但那是極為幸運的情況,一般的情況都是生不如死” 聶紜哼了一聲,接著厲聲警告道。 “記住我接下來說的這些話,而且除了裡麵躺著的那個,誰都不要告訴!” “超凡的世界沒有這麼安全,到處都是吃人的惡鬼,見到任何這種所謂的高人,不要相信他們,立刻遠離這些家夥!” “今天如果不是衛先生及時發現,恐怕再過上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她就會被鳩占鵲巢,真正成為妖魔的容器,遊蕩在人間的惡鬼。” “到時候,恐怕整個張府的人,都不會有誰能活下來……甚至包括我們兩個!” 說到這裡,聶紜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接著補充道。 “你應該知道虎威鏢局吧,就是城外那個……以後你們再碰上這種問題,就去虎威鏢局裡麵找人來處理。” 想到自己在盆子裡看到的東西,劉家大姐一點也沒有懷疑聶紜的說辭,顫顫巍巍地點點頭: “是……我知道,我記住了,再碰上這種事情我會去找虎威鏢局的。” “記住就好,你現在去庭院知會他們一聲吧,對了,出了這檔子事情,我們也要先離開了,這件事你也和他們說一聲。” 衛滄點了點頭,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我們兩個要把書和盆子都帶走,等王家二姐醒了,你和她說一聲,讓她以後多長個心眼兒,不要迷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目送著劉家大姐向院外走去,聶紜忽然提議道。 “要不你算一卦,看看問題有沒有解決。” 聽到聶紜的提議,衛滄將六枚銅錢從懷裡掏出來,向空中一拋 心中默念,他飛快伸手接住了那六枚銅錢,解讀出了上麵的卦象。 “肥羊失群入山崗,餓虎逢之把口張,適口充腸心歡喜,卦若占之大吉昌。” 看見卦象,衛滄的嘴角勾起,心也放了下來。 “大吉的卦象……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大吉,那還好,這種事情麻煩得很,有時候看著像解決了,其實還遠遠沒有處理好……這種例子我見得多了,好多人都是當時看著沒事,過一段時間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說到這裡,聶紜有些唏噓。 “沒想到東昌府還真有懌忭天主的人混了進來,這下子殿前司有的忙了。” “你說這事情和懌忭天主有關……是因為蛇?” 衛滄忽然想起來,聶紜聽見蛇之後,就幾乎是一口咬定這件事和懌忭天主有關。 “所以堇蛇是懌忭天主的象征?” “是,舌或者蛇,特別是紫色的那種,一般就代表了四位魔天之主之一的懌忭天主。” 衛滄若有所思地點頭道。 “那剩下的三個形象,就代表另外三位魔天之主了?” “血鹿代表虐戮天主;蒼蟆代表凝朽天主;靛鷹代表譎[jué]恑[guǐ]天主——祂們三個和懌忭天主一樣,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代表了最強大的那一批外邪……就像星君有神咒一樣,魔天之主也有魔咒,不過是六句,她隻記住四句,還算有的救,畢竟魔天之主也不會對一個普通人有多上心。” “好了,這件事需要盡快報告給殿前司,讓他們盡快處理一下,這種邪教徒在暗地裡搞事,可比十個妖魔從靈界沖進人間還麻煩。” “先去殿前司?不先去酒店把人抓住後,一起帶去殿前司?” “你當收拾掉這個家夥不累麼?再說,反正這是東昌府那些人必須關心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拒絕,讓他們出手,咱們也正好省省力氣。” 進屋收拾好該帶走的東西,兩人騎上馬,先一步離開了張府,向著城外的殿前司快馬而去。 馬蹄踏地的聲音不算小,等兩人在鏢局門口勒住韁繩的時候,鏢局的小門已經被人打開了,穿著粗布背心的龐成低頭從小門裡鉆出來。 “俺還尋思誰這麼缺德,半夜在街上騎馬飛馳擾民,原來是你們兩個。” 看見馬背上的二人,龐成有些詫異。 “而且這麼晚了,你們過來乾什麼?” 一般的衙門都是小吏來值夜的,比如之前的衛滄,但是殿前司這種衙門明顯不太一樣。 畢竟殿前司要對付的,都是一些越到半夜人越嗨的貨色,半夜出重拳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基本相當於三六五二四古代版。 “我們倆有要事匯報。” 從馬背上下來,衛滄隔著門向院子裡看了一眼,隨口問道。 “現在司裡麵還有誰?袁指揮使也睡了麼?” “二鏢頭還沒睡,但是裡麵沒幾個人,傍晚的時候,東昌府的衙門轉過來一個案子,之前讓他們出去查了。” 聽到衛滄有要事報告,龐成有些緊張,立刻轉頭進了院子,讓衛滄他們把馬也牽了進去。 “你說有要事報告……是城裡也出了事情?” “算是吧……有個信奉懌忭天主的家夥混進城裡了。” 一邊說著,三個人一起向著袁文石的房間走去。 袁文石果然沒有睡覺,正坐在屋子裡,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一張公文。 看見衛滄和聶紜從外麵進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順手就將公文放在了桌子上。 “袁指揮使,城裡出了點事情,我們碰上了一個信奉懌忭天主的家夥。” 扯過兩張椅子坐下,兩人將書和盆子放到桌子上,推給袁文石。 至於那些靈炁垃圾,已經交給龐成進行無害化處理了。 “還有懌忭天主的信徒……說說怎麼回事兒。” 聽見懌忭天主的名號,袁文石挑了挑眉毛,似乎並不驚訝,示意衛滄好好講講。 於是,衛滄將張府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二人的應對,一五一十地對著這位東昌府目前的負責人說了一遍。 “我們兩個在對付那個外邪妖魔的時候,有些消耗,怕對付不了那個邪教徒,所以先到殿前司來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幾個人一起去。” 處理這種和超凡有關的事件,聶紜和衛滄的看法和態度還是比較一致的。 寧可穩得像慫,也不能莽得像送。 畢竟在人覺得不會出意外的時候,一般都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辦事穩一手,把命保住,那是比什麼都強。 “真是後生可畏啊,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進入殿前司,更別說處理這種和魔天之主有關的外邪妖魔了。” 袁文石感慨一聲,伸手從桌子下麵拿出來了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裡麵放著一根血淋淋的斷指,上麵還戴著一個衛滄十分熟悉的戒指 “這是從那群水賊殘黨的頭子身上弄下來的,灑家也是今天才知道,還真有懌忭天主的人打上了東昌府的主意。”
第四十九章 可疑的說書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