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福叔就提著弩往工廠前門走去。 我也冷靜了下來,我剛剛?好像殺了?活生生的人? 福叔現在其實已經很放心地把我放在喪屍麵前了,但是...人? · 我開始一邊走一邊回想起喪屍危機爆發後,前麵短短三天時間到底都遇到了什麼人。 第一天,因為睡到了下午才出門,除了福叔以外還遇到的熟人就是小區便利店的老板娘,她嘴上說著沒有喪屍危機,卻在我買水的時候給我漲了五倍的價格。不能說是惡人,隻能說是小人。 晚上遇到了從公園逃亡而來的男人,他在被救起後沒有試圖道德綁架我,而是在一早就為了他的家人離開庇護所,甚至還幫忙拉走了門口的喪屍的失體。是個有情有義的正人。 · 第二天,早上出門遇到了一位在行動任務中負傷而退役的緝毒警,他甚至沒有接受我的資助,連地址都不願意透露的好人。 然後是中午,在飲用水公司遇到了關門力度大到把活人的肉都給切了下來的老板經理,是不顧他人死活貪生怕死的怯人。 下午去買到龍,沒有遇到人。。。隻是看到了惡鬼在人類規則崩塌後,用最惡最殘忍的手段摧殘過後留下的痕跡。 · 第三天,白天遇到了龍盛的幾個正常人,他們勤勤懇懇乾活,女生沒有因為性別妄圖享受特權,男生沒有因為末世而欺壓他人。是傻人,在末世中隻是聽從他人命令,但是卻能享得一隅平安。 而從下午開始就不對勁了,剛剛出門沒多久,就遇上了攔路打劫的賊人。而在繞路了半天後,又上了不明事理,自己不要命還要拖別人下水的賤人。 · 今天,更是遇上可能是賣女求活的懦人。還有。。。 走到祼男麵前,一腳踩在了臉上,抓著滑雪棍的把手,用力一拔。本身被堵住的大動脈頓時被釋放,又滲出了絲絲紅水。貫穿處的血已經凝固,如果自己是那群女人中的一員,現在肯定恨不得再給他來多幾下吧? 可我不是,雖然沙人和殺喪屍的區別真的不大,我也被人類坑得很慘,但我不能喪失人性。他主動攻擊我,我意外失手殺了他,我和他的仇在他停止呼吸的一刻就平了。至於那些女人,那就是那些女人的事了。 我看了看手機,無人機拍到一個虛頭巴腦摸到側門的人渣。 咧嘴一笑,地上這個是誤殺,你,就不是了。 推開了幾個旁邊的房間門,選了一個走了進去,半蹲在陰影處。10點鐘強烈的太陽光打在走廊,房間內的室內窗緊閉,隻有一個門開著。 在從門口照進房間地麵光的反射下,可能看到房間深處的一些東西,而站在門口邊上一身黑的我,像遁入影子的亞茲拉爾,靜靜等待有罪之人的到來。 看到負罪之人進入了建築,我關閉了手機屏幕,徹底隱入黑暗。 …… 他走路很輕,他很小心,他手裡握著著一把小破刀在四處亂看。他很緊張,他流出了很多汗水,他看了一眼同伴的失體,他踩著他的同伴走過了第二扇打開的房門。 他的脖子被洞穿了,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悔意,他的臉上浮現出痛徹骨髓的扭曲表情,他脖子上的武器被拔了出來,他在地上苦痛地翻滾著,他脖子逃逸的空氣是無聲的哀嚎,他的血在地上與被踩踏的同伴連成了一片,他停止了掙紮。 他為什麼後悔,他在後悔什麼,他隻是在後悔為什麼這麼不小心被偷襲了吧,他有對那些女人有哪怕一絲的歉意嗎?他,好像,被我,故意,殺死了。 …… …… ……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地上躺著三個人,摩托車少了一輛,轎車也消失不見。7人團隊,2死,3死,2人逃亡。我突然釋懷的笑,打開天眼,把這兩人框選起來,無人機係統和天眼自動連接,車上的無人機大量彈出,瞬間飛到百米高空後,朝著他們倆最後一次在天眼係統中出現的方向飛馳而去。 走到女人的房間,我打開門,看著窩在地上發抖的女人們,我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都殺完啦,哈哈,都殺完啦,還有兩個騎摩托跑了,我待會追上去給他倆也殺了。哈哈。” “那我們怎麼辦?我們接下來會被帶到安全區嗎?” 我轉頭一看,是個三十來歲的姐姐。 “不會,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安全區,你們自己加油活下去吧。” “那你會帶我們走嗎?” “不會。” “那!!那!那!!你!!你這個沙人犯!他們每天都會給麵包給我們吃!隻是身體而已,他們也隻是有需求!我幫他們解決需求!他們給我吃的!隻是身體給他們而已!又怎麼了!你卻把他們殺了!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你這個惡魔!” 隻會大喊大叫的女人啊,嘴上說的這麼激烈,身體卻一退再退,已經縮到了房間的角落。 哦~~,我抹了抹臉,才發現手上全是血,是這個原因啊。我的頭盔,麵罩,手套,還全在福叔那裡保管。 又低頭看了下,發現除了臉,就連頭發都在剛剛鮮活的動脈血的噴淋下,染成了紅色。 “嘿嘿,那關我屁事。” ……………… ……………… ……………… 剛剛關上房門,就看到福叔提著弩走了過來,我搶先開口說道: “你先去裝車,我去處理點事。” 說完就跨過血紅的湖泊走上了車。 鬼火的速度和雙渦輪增壓的M157可沒法比,解鎖了速度限製的龐然巨物在短短20秒內加速到了200公裡每小時,不出一會就看見了騎著鬼火逃竄的MADAO。 身上沒有受傷,想想也是,福叔如果出手了就不可能讓他還有逃跑的機會。剛剛沒有受傷,真幸運,現在也該受傷了。 輕而易舉地到了鬼火的側麵,我輕輕一打方向盤,同時大力剎車。中年無業的人渣大叔一下子就飛出去了,撞到了路邊的芒果樹,樹乾晃動,落下許多粗厚的綠葉子,可惜不是芒果的成熟季,不然芒果給他砸死了該多好玩。 下了車,帶著滑雪杖走到了頹廢該溜子麵前,看他身體旁邊還有一些泛黃的落葉。 “是啊,葉子老了,就掉落下來,被分解成營養重新被大樹吸收。看你也半大不小了,我送你去重新做人吧?” 說完就把尖端插入了喉嚨。其實,現在細細感受來,和殺喪屍好像沒有什麼區別呢,這應該就是夜晚喪屍的手感吧? 他剛剛被撞得口吐鮮雪,聽了我的話好像要說什麼,要說什麼呢? 我邊猜邊爬上車,繼續朝著開車逃逸的最後一人追去。 嗯,可能是要感謝我,幫助了他落葉歸根吧? …… 追逐汽車花費了不少時間,無人機的速度最大隻能達到150公裡每小時,雖然比起市麵上的快了不少,但是追起180公裡每小時的汽車還是很費勁的。要不是汽車隔段距離就會進入天眼的範圍,我很可能都要跟丟了最後一隻小可憐。 看著進入了城區遭遇喪屍堵截而在繞圈子的汽車,正好繞一圈要從我前方的路橫著穿過。我主動更換了因為長距離高速追逐了十幾分鐘,已經電量告急了的無人機,並點擊了鎖定基站。 無人機基站將會物理鎖定所有零件、無人機,並且斷開大部分電源。空中無人機交由信號範圍、運算速度都沒這麼強的手機主持,以應對接下來可能會受到的沖擊。 看著手機畫麵中即將穿過十字路口的汽車,我係好了安全帶做好防沖擊準備,一腳油門到底,帶著四噸重的6x6和至少一兩噸的拖掛車,給最後一位幸存者送去一份圖橫宇式的驚喜。 碰!! 在碰撞中,質量越大的一方永遠是贏家。因為提前做好了準備,我隻花了十數秒就恢復了意識。 看看飛出七八米遠已經斷裂變形的小車,再看了一眼還有200m遠的屍潮,30多秒嗎?那還是我快! 拿著滑雪棍,解開安全帶跳了下去,落地卻沒有站穩一個踉蹌,用手裡的滑雪杖撐住了身體。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響了,是我自己的個人電話,回頭看去,架在儀表臺上的手機,顯示著: 媽媽 我突然就愣住了,我不知道我在乾什麼?我在..追殺人類嗎?我剛剛乾了什麼?我從和女人說完話,拔出了插在脖子上的武器那刻開始,我好像就已經,已經瘋了? 說起來好像第一天開始,我就對殺死喪屍沒有什麼負擔。在城市裡長大,我連殺雞都沒有見過。而我在世界末日之前,接觸到最雪腥的畫麵就是肉店裡已經屠宰好清理乾凈的一排排動物肉。 也可能是小時候運動受傷破了一大片皮。甚至在喪屍危機爆發的第一天,我才第一次切實地親眼看到人類的死亡。 是死亡嗎?他們倒下一會,然後換了種生命形態又站了起來。如果說他們隻是換了種形態,那難道我殺喪屍,也是在沙人嗎? 不對!喪屍不是人,但...他們...我看著在變形的車裡掙紮的人類。人類,會流血。喪屍,不會。 低頭看著滑雪杖,早上還是嶄新的運動器具,現在卻是兇器,插在地麵上。黑色的鋁合金棍體上印著LOGO,底部鋼製的尖頭已經滿是劃痕,我卻看不到金屬原來的顏色。第一個被我失手殺死的人,他的雪液在尖頭凝結,褐色的血塊周圍是更新鮮的紅色,一直向上延伸,顏色一路向上蔓延。 我嘆了口氣,我在做什麼呢。扭頭發現喪屍已經近在咫尺,抓著雪棍砸破了他搖搖欲墜的車窗,把已經染成紅色的武器扔進了他的車裡。 我轉身爬上了我的車,關上了車門。對不起滑雪棍,才跟了我幾個小時,就沾染了幾個奸徒的汙血。希望你...把我的過錯也一起帶走吧。 看到喪屍已經從窗戶爬進了破碎的車子,走吧....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去吧。踩下油門,車子加速離去,扒著車子的喪屍最終也是沒有超過他脆弱身體的極限,留在了原地。 ………… ………… ………… 給媽媽回了一個電話: “剛剛。。遇到了一群喪屍,忙著擺脫他們,沒有接到電話。” 下意識地撒了謊,就像是一個人在外讀書,哪怕已經快要被壓垮了也會和家裡說沒事一樣。而且,我也還沒有做好讓媽媽知道我已經瘋了這件事的準備。等會在農家樂找個地方洗個澡吧,至少不能帶著一頭血回去。 “家裡..家外麵...來了很多人。他們看著不像好人,手上都有刀。他們剛剛拍了門,我沒有應。家裡圍墻很高還有刺,他們應該進不來。如果你那裡安全的話暫時就先不要回來,看看等他們走了再回來吧。” 家裡有人?我頓時急了眼: “是不是都是男人,然後還有很多人有紋身,看著匪氣很重?” 同時翻到後臺VX給福叔發去消息,讓他在工廠門口等我,油門直接乾到底,能不減速就不會剎車。 “確實都是男的,確實有很多人都有文身。” 媽媽從監控確認了情況。 “把大門鎖死!記得把車庫門也關了。家裡大門換了,就算他們爬進院子也沒辦法進家裡。他們開始爬墻了沒有?” “沒有,他們沒有梯子,隻是在拍門。” 我想了想,再開口說道: “那你現在把一樓的物資推個一車出去,什麼米麵糧油之類的東西,推出去留在院子裡,快去做!” 到了工廠,福叔在路邊等我,身後跟著幾個腳上全是血,而且腳趾縫還能看見明顯肉塊的女人,她們身上穿著那些人渣的衣服。但是現在我根本沒有時間管這些女人了: “把貨車鑰匙給她們!快上車我們走!家裡出事了!” 福叔隻愣了一秒,就丟出了鑰匙然後迅速爬上了車,我連門都沒關好就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在給福叔說完發生了什麼情況,福叔的臉更黑了。 那群人就是純土匪,我們安全屋附近因為本身就沒多少人,也就沒有喪屍阻攔。但是他們又是怎麼找上來的? “已經推了兩車吃的放庭院了。” 媽媽在電話裡突然出聲。 “然後趕緊進屋,鎖好大門。家裡大門和一樓的門窗都加固過了,他們不可能進得來,家裡到車庫的門,把沙發推過去堵住!” 我趕緊吩咐道。 · 我繼續思考,但想了很久都沒有得到答案,我也不敢分太多的心去思索,駕駛著200公裡每小時的巨型越野車在有著不少廢棄車輛的高速上飛馳,不斷變道穿梭。 “是碎片。” “什麼?” 我不明白福叔突然說的是什麼意思。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們不知道他們在買到龍裡麵有沒有人,我們隻見到了路上的人。不過他們大概率不會所有人都在路上,買到龍裡的人隻要不出聲,下麵路上的屍潮也是不會主動轉彎上去找他們的。 我們那天車嘴巴什麼的早掉了,但是後麵屁股沒有完全掉下來,拖著屁股走了一路。估計是有很多碎屑的,如果他們的人有看到發生了什麼,不管是繞開那些喪屍還是怎麼地,隻要觀察細心點應該能發現。 而且其實不止,那天有好多液體都漏了,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玻璃水,冷卻液,機油剎車油什麼都有可能,車被撞得太爛了。 這事...怪我。我看痕跡不明顯,沒有想著清除,而且也沒有想到他們會來尋仇。” 我搖搖頭: “他們土匪的做事風格這樣,遲早有一天要打的,而且我連地上有痕跡都沒有發現,不能怪福叔。” —————————————————————————————————————— 下了高速到了快速路,沒有車阻擋的情況下我終於可以把手套戴上。 看了看後視鏡裡我頭發和臉沾滿血的瘋批樣,乾脆直接戴上了頭盔,沒有束起頭發。 早知道不把滑雪杖丟掉了。 因為, 罪惡,還沒有結束。 罪責,仍然在加重。 隻有那根紅色的審判杖,才最適合審判這群元惡。 ……………………………………………………
16,喪屍算人嗎?(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