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語氣聽起來,既像是在唱又像是在念,給人的感覺相當奇怪,有種詠嘆調的意思。 “有請!現代地球的開拓者,遙遠地球的征伐者,星艦地球的同盟者!” “有請!熔渣世界的獨裁者,冰潮世界的先行者,原初世界的探索者!” 雖然現在不被允許說話,但是楊參非常想吐槽一句:這裡真的坐得下那麼多人嗎? “深海監獄托他而建,深潛事業因他而起!” “隆重有請!大洋城的‘首腦’,羅浮先生!” ...... ...... 一陣沉默,什麼也沒有發生。 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沒有傅哥發怒時的那種壓迫感,什麼都沒有。 楊參四下打量,想著他們到底是在玩哪一出,可這時,有動靜了。 長桌一左一右的兩把座椅上的三叉燭臺亮了起來。 緊接著像是多米諾效應,第三第四,第五第六把座椅上的燭臺接連亮起,但最中間的座椅沒有動靜。 傅哥與呂琛轉過身,對著長桌微微躬身,蘇妙卿也按著楊參的肩膀做了同樣的姿勢。 真的有東西來了? 本來還以為是視頻通話什麼的,沒想到老總真的來了?! 但是人在哪呢?楊參朝著座位上偷瞄一眼,什麼也沒見到。 他看到的是,呂琛的墨鏡輕輕動了一下,隨後傅哥肩膀上的西服凹下去,凸起來,凹下去,凸起來...似是有人正在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突然,“噌”地一聲,中間那座足以讓人產生巨物恐懼癥的壯觀座椅,它的燭臺亮了。 二十一根紅色蠟燭的光芒,霎那間奪走了外麵透射來的陽光,整間屋子陷入到黑暗之中,隻有它們提供著光亮。 至此,幾人才直起身,傅哥開始說話。 “羅浮先生,以及董事會其餘六席:#@,!@#,¥%,#¥@......” 傅哥的胸膛一起一伏,應該是在介紹其餘六把座椅上的人物,但是他們的名字楊參聽起來隻是一些無意義的音節。 “...這位就是我們合江分部新的執行官,楊參。他與近端世界,可以達到百分之99的同步率...” 此時,該楊參上場了。 呂琛對著那張椅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蘇妙卿輕推他的後腰,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房間——或者說叫廳堂更為貼切。 先前還在為沒有怪異的壓迫感而感到慶幸,可等到踏上階梯的那一刻,楊參才知道什麼叫高興的太早。 我滴個乖乖,又冷又熱,又乾燥又潮濕!兩種完全相反的狀態,怎麼會同時感受到?! 耳朵嗡嗡作響,肩上宛如背負了一座大山,三層階梯每上一層,那份重量,那種擠壓胸腔的窒息感就越重。 像是不穿任何防護在深海裡漫步! 等到在那張椅子上坐好時,他的帽衫已被汗水完全浸透,嘴裡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 “...相信困擾公司的深潛設備老舊,近端任務無人可派等問題,將隨著他的加入一去不返...” 不是楊參自誇,剛才那種重量要是換了其他人來,別說行動了,就是喘氣都費勁!保管那人立馬被壓趴在地,動彈不得! 壓迫感並沒有隨著蘇妙卿站到身側而消失,楊參有些擔心,可費勁巴拉地扭過頭一看,妙卿姐竟然就這麼無動於衷的站著,那股重量隻針對他一個人! “好吧,誰叫今天我才是主角呢...”他自嘲的笑笑。 蘇妙卿麵無表情地揪了他胳膊一把,牙齒縫裡冒出三個字,“別說話~” “...因此,我作為深度娛樂公司合江分部的總經理,在此鄭重地請求羅浮先生,希望您可以為楊參建立起獨屬於他的檔案。” 說完以後,傅哥盯著空無一物的主位,目光炯炯。 建個檔案需要這麼鄭重其事嗎?楊參想著,那不是動動手指頭就行,或者給人事發個消息,打個電話啥的。 這種事情還需要老總親自出馬,看來公司確實是相當缺人。 主位的燭焰動了一下,長桌最左邊的蠟燭不一會兒熄滅了,接著楊參就看到細絨地毯上出現兩道淺淺的腳印,在周圍轉悠個不停。 腳印向著身後去了,然後就聽到傅哥堅決的聲音,“不行!” 沒過多久,左邊熄滅的蠟燭重新燃起,另一邊的蠟燭滅了。 相同的情況再次出現,兩道稍微大些的腳印在身邊轉來轉去,不多時又聽到傅哥說不行。 重復了幾次,傅哥每次說得就那倆字,不行! 場麵靜了一會,主位上的燭光動了動但沒有熄滅,之後就聽到傅哥自顧自地說著: “老大,我知道這樣不合規矩,但是...我們已經錯過很多近端世界的事件了...嗯嗯...我知道...這樣吧大哥...對,跟他們說說...” 傅哥的嘟囔剛剛結束,楊參的眉心處突然涼了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身上的壓迫感隨之盡去,渾身上下一陣舒爽。 不待鬆一口氣,身側的蘇妙卿也兀自說起話來。 “滾。”“滾吶!”“煩不煩,滾開!”“沒空,滾滾滾!” 一連七八句,每句話都不離滾! 就在一頭霧水中,楊參仿佛聽到了一聲嘆息,隨後七把座椅上的二十一根蠟燭同時熄滅,陽光重新透進屋子,現場又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想必他們是走了。 可蘇妙卿三人仍然沒有說話,直到幾人離開這間奇怪的辦公室,或者說是廳堂,他們緊繃的身體才鬆弛下來。 “呼~”傅哥深出一口氣,笑著說,“楊參,這下老總也見過你,檔案也留在他那了。這裡的事情就辦完了!” “暫時還沒有,”呂琛道,“今天還有一項體能測試,你先歇歇,等會我帶你過去。” 傅哥還想和楊參多說幾句,可蘇妙卿卻帶著人直接走了。 “琛哥,我們在車裡等你。” 看來她對傅哥的火氣還沒有消。 目送二人進入電梯,呂琛很不適應地推推鼻梁上的墨鏡,拍著傅哥的肩膀說: “傅哥,你要去冬眠嗎?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他倒是沒有多少怨氣,仍像往常一樣平靜。 沒辦法,誰讓自己是傅哥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呢。 最親近的人,總要多點包容不是。 “不,先不著急,最起碼要聽完楊參的性格報告。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傅哥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