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回到家的何生摸黑徑直走回了房間鎖上了門,而十一點才能下班何巖則開著車回到單位上繼續工作,何母——林琴也得加班到半夜回來,因此頓時屋子裡隻剩下何生的房間還亮著。 風攜著樹葉的沙沙聲在黑夜裡穿行,留下詭異的寧靜。 何生在衣櫃裡翻找了一會兒,帶著貼身衣物和床上的睡衣走進了浴室,在一陣窸窣聲後,在熱水如雨滴般的敲打下,浴室逐漸籠罩上了一層濃濃的霧氣。 何生蹙眉打量著鏡中自己那比先前更纖細白皙的身體,無論是小巧玲瓏的凸起還是缺了部件的下半身都讓他有些不習慣。 但是當他的視線觸及手臂上熟悉的連位置都相同的深色傷疤時倒有些自嘲起來,隨即伸出白蔥般的手在鏡子上覆蓋著霧氣的地方寫下“暫未發現除性別外的不同”後嘆了口氣用手心抹去。 目前看來他的的確確是來到平行世界了,這說明他以後要過上形式上完全不同的人生。 何生手腳麻利的用浴巾將自己擦乾後穿上睡衣走出去。 在如同往常一樣在床上復習了一會兒後,何生揉了揉眼睛,疲憊的打了個哈欠,伸手將床頭燈摁滅,卷著被子縮成一團進入了夢鄉。 在黑暗中,隨意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衣領中隱約透出一點詭異的紅光。 當天空泛起魚肚般的白,樓下開始傳來陣陣賣包子油條的吆喝,伴隨著誘人的香氣和白煙消失在雲端。 “生丫頭,起床吃早餐咯。” 林琴擺著碗筷朝著樓上喊。 “來了。” 何生踩著毛拖,抓著書包打著哈欠慢吞吞挪下樓坐在餐桌旁。 “快吃,別一會兒早自習遲到了,這可是緊要關頭,可不能把功課落下了。” 何生點了點頭,埋頭開始努力的嗦這碗熱氣騰騰的麵。 可還沒吃幾口胃就感到陣陣飽脹感,還時不時打著飽嗝。 “你看你,減肥老吃這麼點把胃給餓壞了吧,我都跟你說了好多次小小年紀的減什麼肥哦,還是得以學業為重....” 林琴邊切著菜邊叨叨著。 何生嘆了口氣,放下筷子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媽,我吃飽了,先走了。” “路上小心點,今天天冷,再穿件衣服免得著涼了。” “不用了媽,我路上走的會很熱,一點都不冷。”何生抓起書包逃也似的沖出門外關上門。 林琴看著何生離開的方向感嘆著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的...” 何生剛走出家門不久便被一道聲音叫住,便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見不遠處一位麵容有點熟悉的大爺在小吃攤位後朝他招手。 何生邊走邊絞盡腦汁尋找有關這位大爺的記憶,結果卻毫無頭緒。 大爺從攤位上拿起一袋小籠包放在何生手上,慈愛的拍了拍他的肩道:“這是你王叔的一點心意,小妮子在關鍵時期,營養可得好好跟上啊。” 何生一愣,吞咽了口唾沫,試探性問道:“王叔,王竹最近怎麼樣了?” 王叔嘆著氣從褲兜摸出一口煙點上,深吸了口又緩緩吐出才道:“他啊,還是老樣子,哎呀,造孽啊。” 何生了然的低下了頭,在知道記憶中慈祥的王姨變了個性別後有點新奇,但同時對她仍舊為自己孩子操勞的生活感到同情。 “快去趕路吧孩子,別遲到了。”王叔給何生理平了有些翻折的衣領,朝他揮了揮手以作告別。 “再見王叔,謝謝你的小籠包,也別太累著自己了,身體要緊。”何生囑咐了一句便匆忙拎著小籠包趕路了。 一路上何生看見了熟悉未變的同學,也依稀認出了幾個性別轉變的同學。 走進教室時,裡麵已經坐了大半的人,或熟悉或麵生的,與這間熟悉的教室結合起來顯得有些虛幻。 直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時何生才有了些實感,他將書拿出來後將包和小籠包塞回抽屜,在端正了坐姿後便翻開英語書開始低聲念起來,但思緒仍舊飄忽不定。 一會兒腦海裡是性別變換了的人,一會兒又變換成決心要穩定心神好好早讀的念頭。 忽然又想起記憶中王竹和王姨爭吵的模樣,記憶裡的王姨早些年被丈夫拋棄獨自生下孩子並取名叫王竹,想讓他長得像竹子一樣堅韌挺拔、臨危不懼 可惜王竹生下來便體弱多病,吃了很多藥把人給活生生吃腫了,而王姨為了拉扯他長大,早些年一直身兼多職,直到半夜才回家。 王竹長大些後,知道王姨工作辛苦,為了給他湊學費王姨工作得簡直嘔心瀝血,便心一橫輟了學,為此他和王姨還爆發了最激烈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