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絕境(1 / 1)

於是我一邊注視著通道的盡頭,一邊用眼角餘光撇著夏大寶,慢慢挪步了過去。   走到跟前才發現他所在之處的確已是通道的盡頭——這種古代人工開鑿的洞坑因為技術限製本就不可能太深,所以到此中斷並不奇怪——可那盡頭處卻頂貼立地的矗立著的一塊青石板,雖是很普通的青石,卻尺寸驚人,將通道盡頭完全封住——我開始以為是墓碑,可仔細一瞧,上邊卻一個字兒也沒有,還異常的平整;這麼大一塊石頭,別說是接縫,連一絲苔蘚都沒長——這地穴修建時不知用什麼法子處理過,內裡乾燥異常,加上沒有光線,完全不適合植物生存——否則那些殉葬死屍也沒可能在相對暴露的環境下變為乾屍了。   “真到頭了?”我轉過頭去問夏大寶,夏大寶卻一反常態的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用手扶著下巴,仿佛在入神的思考著什麼。“夏大寶!到頭了?”我不得不加大音量再問了一次。   “啊!什……什麼?噢……對!對……是到頭了……”夏大寶被打從沉思中拉轉回來,竟露出少見的慌亂來,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我,我剛才在想,怎麼沒看到這墓室裡的棺材呢?老板,你覺得奇怪不?莫不是我判斷錯了?”他反問我道……   夏大寶這突然的反問讓本已坐實這小子有問題的我又有點猶豫了——難道真是我自己想多了?這小子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二愣子?這黑暗幽閉的地底到底是讓我變得敏感還是神經質……   我這邊正暗自思索著,卻不想身旁的夏大寶卻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我趕緊放眼過去,就見他正用手按在石壁上,驚惶的沖我大喊道:“老板!老板!你!你來摸摸看,這是什麼?”   他的手正死死按著石壁的一處,像是按著了什麼活物怕其跑掉了一般,臉色也是慌亂異常,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滲出來——看起來不像是在演戲;突然,他竟把另一隻手握著的火把靠在了墻根上,反手過來就握著我的手向石壁摸去——那一瞬間我竟然沒反應過來,等察覺到他的意圖已然是晚了,在我的手觸碰到墻壁的一瞬間,我腦海裡迸出無數種可能,我會摸到什麼?一個機關?一隻死人的手?還是帶著惡臭漿汁的屍蟲?   ……一片冰冷,我手心實實的貼在了石壁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隔,那地方和我之前摸到的石壁其他部位沒有什麼二至,依然是一片光滑……   “夏大寶,沒有……唔!”我終於回過神來,轉頭去看夏大寶,想問他要我去摸什麼,卻不料想我剛準備回頭,腦後卻“嗡”的一聲悶響,隨即一陣劇痛傳來,眼前一黑,立馬失去了平衡,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向前一栽,腦門又在石壁上狠磕了一下,跟著就要癱倒在地上。   其實在劇痛傳來時我已經意識到了不好——心知自己還是大意了,但這才反應為時已晚,後腦被猛擊後小腦受到沖擊,運動神經受損造成的沖擊是不可逆的。我還沒完全倒下,卻被人從身後架住,堪堪放在了地上。   我用僅剩的一點意誌力想要控製自己不立即暈掉,說來可笑——“即使死也要做個明白鬼”這大概就此時支撐我沒徹底暈死過去的唯一信念,我迷迷糊糊的就感覺夏大寶蹲在我身前,先是翻開我的眼皮用火把照著看了看,我能模糊的看到火把那橘紅色的亮光,想要掙紮,但力氣卻像被徹底抽走了一般,每一寸肌肉都不聽我控製了,別說反抗,我連小指頭都動不了分毫——我從一本書上看到過,把人打死和打暈用的力氣其實是一樣的,人的後腦被擊打——若不是絕對的行家,這人是死是暈全憑RP值,可我這是要死還是暈了?   “狗日的夏大寶,如果我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懷揣著這個念頭,意誌力終於放棄了對生理現象的抵抗,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隻是在朦朧中,我隱約覺得自己的手腕一痛,然後一種溫暖的液體向外流出,隨之生命的力量也在向外泄去,但我還是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隻覺得自己飄飄然的像是在向天空飛去……突破了束縛住我的地殼,看到了依舊守候在地麵上的胖子,我想向胖子打招呼,可我拚命的喊,他卻什麼也聽不到,然後我依舊向天空飛去,突破了雲層,看到了漫天繁星……然後我聽到咚的一聲巨響,又將我拉回到地底……   “唔……”伴隨著後腦的餘痛,我終於醒了過來,隻覺得眼前一團漆黑,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哪裡,手腳也不靈活,愣了好半天才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兒,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我伸手四處摸了摸,一探手就觸到了那擁有獨特觸感的石壁——看來自己還在那石壁前,可那天殺的夏大寶哪裡去了?   正疑惑著,突然就舉得左手腕一陣劇痛,下意識的就想用右手去把痛處按住,不想卻按到腕上一片半濕的碎布,那碎布在我手腕上亂七八糟的係著,將我手腕包紮得卻嚴嚴實實,痛處就從布下傳出來,我將手腕放到鼻下一聞,一股血腥味傳來——看來之前的一切果然不是夢,我的手腕真被割開過——可他割開我的手腕做什麼?要割腕殺我?這不合常理啊,在我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殺我有一千種方法,有必要用割腕這種超低效率的手法嗎?而且他割開我的手腕,最後又包紮起來……莫非殺到半途良心發現又後悔了?這人到底是什麼人?處心積慮的匡我到這暗墓裡到底要做什麼?   我現在腦袋裡被成千上萬的疑惑擠滿,可現在卻一人身處漆黑一團的地底,想不出任何頭緒來……不過現在我也沒空去理會這些了,人在絕境下,求生的本能開始運作起來。   我扶著石壁,掙紮著站起來,尋思著雖然眼前一抹黑,但或許可以憑借模糊的記憶摸到進來時的坑道……我這時太他媽後悔了,手機忘車上了不提——其實我是有抽煙習慣的,但這幾天因為都睡在工地外的車上,火機連帶也被我給落車上了,現在身上隻有小半包沒抽完的紅雙喜——我這輩子第一次覺得有煙無火是一件多麼可恥的事兒。   我估摸著方向,一邊在心裡罵著夏大寶那狗賊,一邊小心的扶著石壁的挪動步子——根據我記憶中這石室的結構,扶著洞壁移動,按照這樣的速度,大概十來分鐘左右我就能摸到進來的通道附近,這坑道可是個密室,一旦出去,外邊就都是我的人,不管夏大寶現在是出沒出去,我都有信心能抓到她。   “……奶奶的夏大寶,被老子逮到看不剝了你的皮!”我很為自己的機智得意。   ……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   ……我感覺自己背心已經被汗濕,不是因為疲累,我是我發現一個問題——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   我進來的那個通道入口……似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