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隻有他能看見(1 / 1)

2009年初夏,西南某處演軍管區內,槍炮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這次軍區聯合演習是近幾年規模最大的,演習中特種分隊的任務是敵後滲透偵察。楊誠所在的小隊則需要翻過一座山頭,確定藍軍火力集群的坐標。   六月的南疆邊陲已頗為濕熱,戰士們走在一望無際的山林中卻悄無聲息。楊誠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人影晃動了一下,用手向前一指喊道:“站住!”其他戰士聽見喊聲,急忙成扇形編隊向楊誠手指的方向包圍過去。   楊誠走進了才發現,人影原來是個長相頗為秀麗的小姑娘,麵對荷槍實彈的特種戰士,早已嚇得瑟瑟發抖。楊誠剛想跟小姑娘搭話,卻發現分隊的其他人還在向前搜索。楊誠擺了擺手道:“別找了,剛才的人影就是這小姑娘。”然後他發現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他。   這時負責任務執行的隊長憋不住了:“楊大膽,這雖然是演習,可也要當成實戰來打,你能不在這個時候開玩笑嗎?哪來的什麼小姑娘?”   楊誠楞道:“我開什麼玩笑?這麼大一個姑娘你看不見啊?”然而他發現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極度不正常,有的人臉色已經開始發白。“難道你們全都看不見?”楊誠向全隊人問道,這時候他反倒變得冷靜。大家給他的回應依然是驚異的眼神,隻有分隊長嚴肅的搖了搖頭。   讓楊誠徹底心涼的不是戰友對他的懷疑,而是這時候小姑娘突然對他發話了:“你竟然看得見我?”楊誠心裡一驚,立刻將步槍端起對準了小姑娘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然而這個動作在其他人眼裡,卻是他將槍口瞄準了對麵的戰友。分隊長毫不猶豫的一腳將他踹倒,然後用特製的捆紮帶緊緊的捆住了他的雙手。   故事聽到這裡,我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不是因為故事本身有多麼嚇人,而是楊誠的遭遇竟然與我極為相似,難道真是遇上鬼了?我不禁開始為還留在學校裡的周旭擔心起來,而吳處長的嘴角卻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聽這種事情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後來呢?”吳處長的問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後來?嘿嘿,後來就是禁閉、審訊、精神檢查然後繼續禁閉,醫學檢查的規格也越來越高,從駐地醫院到軍區總醫院,再後來去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醫院,然後就到這兒來了。”楊誠說到這裡怒極反笑,呼吸已變得相當粗重。   吳處長搖了搖頭道:“你還不滿意?知不知道一個普普通通的基層軍官,想用實彈射擊自己的戰友,按規定根本不需要事先進行精神檢查,可以直接送給軍事法庭。為什麼偏偏你是特例?”   “我根本沒想殺人,我確實看見那個姑娘了!”楊誠突然開始怒吼,額頭上青筋暴露。   “誰相信你?”吳處長說的輕描淡寫。可盛怒中的楊誠卻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仿佛連腰桿都已經直不起來了。   “你們還是把我送到軍事法庭吧,別再折騰我了,我真的受不了戰友們把我當成異類的眼神,就算現在槍斃我,我也能好過點。”楊誠低著頭,慢慢的嘟囔著。   吳處長笑道:“異類?這個詞用得好,我這兒專收你這樣的異類!”   楊誠本已黯淡下去的眼睛豁然間露出了神彩:“首長相信我?”   聽到這兒我已經忍不住了,趕緊插話:“我說楊誠同誌,首長的知遇之恩不必急於言表,你倆來日方長。”接著轉身接著對吳處長道:“首長同誌,您剛才也說了,你這兒專收異類,我也遭遇過與楊誠類似的情況,但是我卻看不見對方,根本就是睜眼瞎一個,為了不給國家和人民拖後腿,我就不留在部隊吃皇糧了,您看是不是派車把我送回去,如果車輛緊張我也能理解,我可以自費回去。”   “你到底是不是符合條件,隻有我說了算。你想自費回濟南也可以,不過得按逃兵處理,我說的夠明白了嗎?”吳處長突然變得霸道起來。   “那不行,咱雖然不是什麼忠烈之後,但也絕對不能戴上逃兵的帽子,想要我乾什麼,首長您就直接說吧,就是死也讓我死個明白。”事到如今,我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放屁!”伴隨著一聲怒吼,吳處長呼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對我吼道:“死個明白?你知道死意味著什麼嗎?我好不容易把你們篩選出來帶到基地,就是為了讓你們去死?就是為了親口告訴你們年邁的父母,因為我簽署的命令,你們唯一的兒子犧牲了?你明白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我被吳處長罵的莫名其妙,隻得趕緊舔著臉笑道:“首長你別生氣,是我放屁,在首長的帶領下,咱們自然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捎帶手就把西方反華勢力全部消滅了,咱肯定死不了。”我當時根本不明白為什麼一句玩笑話會讓參加過特種戰的吳處長氣的渾身發抖。   吳處長聽完我的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記住,不論什麼情況下,你們都得活著回來。這會說了你們也不懂,這都晚上了,快去食堂吃飯吧。楊誠你也別裝了,我知道那個狗屁椅子鎖不住你。”   鎖住楊誠的椅子內部突然發出的幾下類似於金屬撞擊的聲音,扣住他手腕腳腕和腰部的鋼環就自動彈開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楊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這些貨總是換湯不換藥,這玩意兒我在獵豹的時候就玩爛了。首長,晚上咱吃啥?我可老長時間沒吃肉了。”   吳處長笑道:“你小子怎麼不問問我接下來怎麼處理你?軍事法庭可沒有肉吃。”   晚飯後吳處長差人給我們安排宿舍、辦理手續、培訓紀律等,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這一天本來起的就特別早,又經歷了各種奇怪的事,我的大腦早就昏昏沉沉,忙完後拒絕了楊誠嘮嗑的提議,洗漱後直接進入了夢家莊。   第二天九點我們準時到達了吳處長的辦公室,吳處長正在看一份材料,見我們來了笑道:“怎麼樣小夥子們?換了新環境睡的還好吧?”   我點點頭道:“那是,良宵莫道不銷魂,春夢了無痕。”   吳處長瞪我一眼:“我帶了這麼多兵,就屬你不好調教!”   我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剛想解釋,吳處長就朝我們揮了揮手道:“都別扯淡了,說正事吧。你們都是昨天剛到這個稀奇古怪的基地,心裡頭肯定疑問很多,我現在隻能回答你們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把你們挑來。”   我搖了搖頭道:“首長,我現在最想知道,這個第七基地到底是乾什麼的。”   吳處長做了個打住的手勢:“這個問題我無權回答你們,三個月後等你們訓練完畢通過考核之後,會有更高級的領導回答你的問題。先來說說張健翔,你自己說,你在哪兒上學。”   張健翔一愣:“我是美術學院書法篆刻創作專業的研究生,不過還沒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