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房間裡,彌漫著鐵銹和血腥的混合味道,整體上看起來好像一所監獄。 幾個人圍在一扇鐵質柵欄門前,透過柵欄向外看去,漆黑狹長的甬道深不見底,淺咖色的墻麵上亮著的壁燈不規律的閃爍著——陰森而詭異。 “怎麼辦啊,還是沒人嗎,我們不會要餓死在這裡了吧…”站在一旁的白淑婷顫顫巍巍的靠在自己的好友唐染身邊。 她們身著潮流衣物,濃妝艷抹的打扮,許是因為時間的問題,臉上的粉底已經開始氧化,整體看起來有點臟,但依舊美麗。 為首的是一位身材壯碩身高偏矮的中年男人,他留著胡渣,看起來很像個痞子;陳漢朝鐵門踢了幾腳,除了傳來“咚咚”的聲音,門紋絲不動的立在原地。 陳漢懊惱地抓了抓後腦勺,罵了句:“靠,真他媽邪乎!” 許亦傑蹲坐在角落,斜倚在銹跡斑斑的墻麵,漫無目的的注視著這一切;他們已經被困在這裡將近三,四個小時了,嘗試了許多辦法但都以失敗告終。 他灰棕色眼眸中的死水不起一點波瀾,黑發略顯亂糟,凹陷的眼窩,瘦削的身材穿著白色衛衣和黑色的闊腿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突然,位於左上角的擴音器發出了聲響,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怔愣了一下,齊齊向擴音器方向仰視。 伴隨著滋滋的機械聲降低,裡麵傳來一道富有感情的男聲:“各位玩家,早上好,歡迎你們來到靈界之境。” “我是你們的審判天使,在這裡你們的身份是犯人,各位需要為自己的過錯贖罪,靈界審判將給你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在這個世界裡最終的規則是正義永垂不朽,邪惡終將隕滅;希望各位玩家謹記在心,並發自內心的洗滌骯臟的心靈。” 許亦傑微微偏頭,眸中似乎有了變化:“贖罪嗎…我做了什麼…” 腦海裡閃過一幀麵帶笑容的女孩,她皮膚白皙,紮著高馬尾,穿著藍白校服,可愛憐人。 “姐姐…我是做錯了什麼嗎…”許亦傑本就無神的雙眼,此刻更加黯淡,幽深而冰冷。 與此同時,站在許亦傑旁邊的一位身材挺拔高大的男性注意到自言自語的許亦傑,宋文景默默地聽著他剛才的話,他記得許亦傑從一開始就縮在角落,好像懼怕一切事物。 “好奇怪的規則…”陳漢暗忖了一句。 廣播聲音繼續說道:“你們或許已經死了,但這並不意味著結束,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新生。” “新生的前提是罪惡要得到應有的懲罰,並在遊戲的過程中得到他人的原諒,審判之門才會為各位開啟。” “接下來,鐵門將會在十分鐘後開啟,請各位做好準備,屆時前往遊戲場地,未離開的人將同場地一並消失。” 富含感情的聲音帶著隨意的語氣說著危險的言語,聽到這裡,有人一言不發,有人不斷地打量在場八個的人,有人隻是諷刺的冷笑一聲不作回應。 一個頭發亂七八糟的男子,他滿麵蠟黃,一雙疲倦而渾濁的雙眼,吳建林哈欠連連,不耐煩地說道:“什麼玩意,我可沒那個心情跟你們過家家,我還有大單子要做。” 聽到吳建林的說辭,趙事軍立刻出聲質問:“你想回去,得先回得去再說,現在問題是出口在哪我們都不知道。” “我們好像都死了吧,怎麼回去,”站在兩個女生旁邊的張梓昕弱弱地出聲提醒。 她長相普通,穿著盜版的潮服,雖然光鮮亮麗但不說話的時候卻顯得毫無存在感,或許是因為身邊兩個女生的光彩掩蓋了她。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保持沉默。 他們開始回憶起之前的經歷,麵露慘色,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怎麼可能,那我們現在在哪啊,怎麼還能看到對方,哪有那麼七裡八裡的事,我看就是非法囚禁!”趙事軍略感憤懣的說道。 此時一個身材偏瘦,戴著黑框眼鏡,身穿藍白校服的青年站了出來。 孫嘉承有些怯生生地分析道:“可是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發生了一場爆炸,我直接就被碎石砸中,流了很多血…” “可現在我一點事情都沒有,傷口也消失了——剛剛廣播說靈界之境,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們的靈魂還吊著,如果我們能過關,應該能夠重新醒過來。” 唐染微微皺眉,捕捉到了一個疑點:“你遇到了一場爆炸?我也是…難道你們也是因為那場爆炸事件所以才來到這裡的嗎?” 眾人相互看了看,紛紛點頭。 此時,孫嘉承注意到一直沒有參與交流的許亦傑和宋文景,頓感疑惑地開口:“你們怎麼不說話?” “嗬,別管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姐死了,估計現在早就不想活了!”吳建林冷笑一聲。 許亦傑一聽到與姐姐有關的話題,猩紅的雙眼帶著狠厲的神情看著吳建林,他攥緊拳頭,起身準備跟吳建林打一架。 站在一旁的宋文景立刻伸手扶住他的鎖骨分明的肩膀,許亦傑麵色不耐煩但又疑惑的回視,正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訴許亦傑——冷靜,不要輕舉妄動。 吳建林見許亦傑沒有太大反應,姿態也高昂了不少,他轉而又看向宋文景,冷嘲熱諷的挑釁:“宋警官,你怎麼也進來了啊,你說你非要抓我乾嘛,老老實實待警局領工資不好嗎?” “吳建林,你別忘了這裡的規矩,如果你敢挑事,我將代表正義對你繩之以法。”宋文景麵不改色的說的不容反抗的話。 吳建林冷笑道:“宋警官,你還以為這裡是警局呢,好好想想怎麼活著出去吧!” 他剛說完話,“哢噠”一聲,鐵門自動打開了;與此同時廣播提示聲響起:“請各位玩家前往遊戲場地,此處將在十分鐘後摧毀。” “我有點害怕,去那裡真的會沒事嗎…”白淑婷盯著打開的門,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 “怎麼可能沒事,不過想出去隻有這一條路,或許去那裡還有一線轉機。”孫嘉承回應道。 許亦傑沒等他們在說些別的,就已經徑直地朝門口走去,正如剛才吳建林所說的他早就不想活了;但是,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為自己的行為贖罪,得到姐姐的原諒。 其他人見許亦傑率先出發,也接連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