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融警惕地站到了門邊,將門開了個縫朝外看去,平靜地回稟“少主,這是家黑店,來人看著像是有組織的盜匪,恐有數十人。” 話音剛落,便已聽得樓下幾聲婦孺的慘叫聲,有幾個年輕的嚇得跌坐下來,紛紛朝那中年男人看去。 見衡亭序和宋聽禾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那男人不由得有些著急,又思忖片刻開口道:“事已至此,老夫也不再同少主兜圈子,現在是北越的地界,想來少主隻求朝貢順利,不願多生事端,若我巫族之人死在您手下,您也不好同陛下交代,您先前那般說辭不過是嚇唬我罷了。” 言至一半,他又抬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衡亭序的表情,見衡亭序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樣,才繼續說道。 “不錯,小女身上確有我巫族聖物,” 幾個年輕人麵上一緊,似乎不甚同意他將此說出,卻又不敢多言隻得麵麵相覷。 “若非小女病重,族中千蕁草珍貴異常,族長不肯救我女兒性命,我等也不會鋌而走險壞了少主的朝貢禮,望少主念老夫救女心切,護佑小女和老夫的幾個徒兒,日後必將聖物奉上。” 這一番話確實誠懇非常,見他衣著不凡,想來在巫族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家女兒病重,族裡卻無人願意拿出一株草來救她性命,也難怪會攜聖物私逃。 宋聽禾不由得又細細打量起他來,短短時間竟然能讀懂衡亭序言外之意,是個聰明人。 留一個病重的女兒在外逃亡,想來她身上是有功夫的,又放心讓衡亭序派人去救,就不怕他殺人取物? 宋聽禾挑了挑眉,看著窗外,眼中妖冶之色驟起,想必這聖物,恐怕就是他女兒自己吧。 衡亭序低低笑了一聲,眼中波光流轉,“寧掌事好魄力,我也是個心軟的人,自然是做不出見死不救這起子事。” 聞言寧叔棠稍稍鬆了口氣,他將衡亭序的心思直白道出也是形勢所逼,生怕這個喜怒無常的吳疆少主不由分說手起刀落。 心軟的人?宋聽禾勾了勾唇角,清冷的臉上帶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不過,我可不知寧掌事那如花似玉的女兒,往哪處去了會不會遇上山匪。”衡亭序好整以暇地說著。 門外重重的腳步聲逼近,兵戎相交下似有液體飛濺,怒罵聲、驚吼聲、呼救聲、狂笑聲此起彼伏。 最令人心驚的還是那白刀子捅進肉身的聲音。 寧叔棠耳中聽著,腦海中便浮現出女兒在外逃亡的模樣,麵上再強裝仍是露出了恐懼之色,急忙道:“小女往兗州方向去了,若少主關照,待小女安全歸來…” 話未說完,守在門口的符融便提劍刺了出去,恰好擋住從門外大喇喇捅進來的刀,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幾個年輕人嚇了一跳,衡亭序冷冷瞥了一眼門口,頗有些不高興地開口:“好沒禮貌的莽夫,也讓他們嘗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滋味。” 言罷,符融一劍將那大刀挑了開,一腳踹開了門,門外的人猝不及防地往後退了一步。 隻見外頭早已衣裳、屍體、兵器、行李散落滿地,到處是飛濺的鮮血。 也有不少武功不差的住客,正與賊人纏鬥,奈何對方人數眾多,都是身長兩米一身橫肉的山匪,一身的蠻力,又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打起來十分難纏。 衡亭序帶來的幾人閃身出了房,不同於賊人大刀大槍的,訓練有素的侍從向來不屑那些花架子,皆是手起刀落,刀刀斃命。 符融則仍守著房門,他的職責是保護衡亭序。 見衡亭序一行人手段非常,寧叔棠幾人放下心來,幾人聚在一起小聲討論些什麼。 衡亭序不甚關心,宋聽禾更是無所謂,正瞧著窗外的雨似乎停了,沒有了雨聲掩蓋,門外的廝殺聲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