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1 / 1)

李釗 界石 7780 字 8個月前

(開篇)   混沌初始,宇宙黑暗無盡,唯有金剛風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流動。   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直至赤明量劫開始,隻見那無邊的黑暗之中隱隱的現出了一部符書,正是那能夠構建天地本元的赤書玉符。   隻見那赤書玉符緩緩的在混沌之中一點點展開,如此又是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   終有一日,忽見那混沌之中出現了一道似有形似無形的,微微流動的光幕能量。那光幕能量緩緩的將赤書玉符輕輕托住,之後慢慢的幻化出一具無邊無際的巨大人形來。那人用雙手托住赤書玉符,從眼睛內暴射出了萬道光芒,直逼那赤書玉符而去。隻在眨眼之間,一粒綻放著強光的光球便出現在了那赤書玉符之上。細看去,此物正是能創建天道與世界本源的元級寶物——元綱。   那人再隨手將光球拋起,然後一道七彩霞光閃過之後便消失不見。   再看那元綱,在一陣刺目的強光閃過之後,在一道巨大的爆裂聲中再也不見了蹤跡。此時,混沌的宇宙也瞬間有了光明,一下就現出了三十二重天地。在這三十二重天地中都是各有各的天地日月,山川河流。鬥轉星移時間流逝自成一體。   倏忽間,在這三十二重天地中忽然又現出了三十二具巨大的身影,他們全都手托赤書玉符,緩緩打開,從那赤書玉符之中分別跳出了一個個身形高大的男女來。隻聽那巨大的身影緩緩說道:“吾乃原始天尊,今朝赤明已至,大劫初始,你等須各司己界,嚴守天道,不得差池,誤了天機。”   那些新生出的男男女女紛紛垂手肅立,不敢言語。   在這混沌宇宙之中,時間自與那三十二重天中不同。隻見在那混沌虛無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隻巨眼,靜靜地懸浮於空虛之中,默默注視著這三十二重天中鬥轉星移日月輪轉,隻在眨眼之中便已過去了數十萬次。山川河流氣候變化早已與元綱初開時完全不一樣。就連每一層的天地宇宙中,人畜妖獸也各有了不同的樣貌。慢慢的,這三十二重天地區別也越來越大,尤其是人口的數量。從那第一重天開始,越來人口越是稀少,直至到達第三十二重天時,人口已是寥寥無幾。   就在那隻巨眼看的出神之際,隻見那第三十二重天中突然便變的混亂一片,多股人馬互相擊殺,瞬間便有不下數百個星球發生爆炸,整個宇宙中變得混亂不堪。到處都是漂浮著的星球碎塊,與殘肢斷臂。   就在那巨眼以為這三十二重天已經盡毀之時,突然間,從那一堆廢墟之中快速的飛出來一行大約有十幾個人,他們之中還有一人背後貌似背著一個嬰兒,緊緊跟在一位手持巨劍的男人身後。   “少主,你們快走,我來斷後。”隻聽見最後麵一位年輕男子大聲喊道。並在話音一落之時便已身形一縱,踏著虛空,向來的方向飛出了有百裡之遙。   那手持巨劍的男子拉了一把背著嬰兒的女人,說道:“看來此番劫難再也無法躲過,你快帶著釗兒走吧”說著,那男子從懷裡掏出一枚環形的玉扣,遞與那女人。說道:“用此寶物,可破至少三十二維虛空,你快去吧,萬萬不可再貪戀這高維世界,留下我李氏一脈,你便是我李家最大功臣。”說罷,那男子也返回身形,向著來時方向飛了過去。在他身後,大大小小七八個人緊緊追隨而去。   那女子將嬰兒抱到胸前,將那玉扣放到了嬰兒繈褓之中,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那些人去的方向,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著虛空中飛去。   就在她的身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直震得那女子身軀一顫。然而,她卻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飛去。   在巨眼的注視下,那女子竟然超越了空間桎梏,直接從三十二重天中飛向了混沌。混沌之中的巨眼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猛地眨了一下眼眼睛。就在巨眼眨下之時,就見一股金剛風被巨眼帶動起來,瘋狂的掃向了那女子。   金剛風,是混沌虛空唯一的亙古能量,又有哪些事物能經受的住。隻見那女子瞬間便隻剩下了一堆枯骨,變得支零破碎,散落於混沌虛空之中。   巨眼再次睜開,驚奇的發現,金剛風竟然對那嬰兒沒有造成一點傷害。此時那嬰兒漂浮於虛空之中,也已經看到了那隻巨眼,他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隻看得那巨眼中竟然浮現出了一股溫柔之色。緊接著,那巨眼中慢慢的飄出一縷七彩霞光,將那嬰兒團團裹住,一點點飄向了最遙遠的那一層世界。   在這一重天的世界,低維的桎梏下,能夠淘洗生命精源的天地靈氣無法再生,元綱不見,靈氣不再,此間世界的生靈無法將生命提高到更高境界,隻能每日以口腹金錢、美色之欲為追求,一天天渾渾噩噩,生老病死,不知所雲,糊裡糊塗為這個世界製造思想能量。以維持這一重天的正常運轉。在這一重天,俗稱人獄,是其他三十一重天中之人都不願往來之地。在這一重天的邊界周圍,為了防止泄露天機,還從茫茫的混沌虛空之中伸出了九條巨大的鎖鏈,將整個宇宙封鎖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在這混沌虛空,時間規則變化多端不可捉摸,那七彩霞光恐也意識到了這點,飛行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待到已近那混沌鎖鏈近前之時,再看那嬰兒已然有了四五歲的模樣。那巨眼眨了眨,此時已是少年的嬰兒身上便多了一層剛剛能夠遮體的襤褸衣服。之後,七彩霞光依舊裹著那少年,向著混沌鎖鏈飛去。   剛剛來到那鎖鏈麵前,鎖鏈便自行打開了一道縫隙,七彩霞光順著那縫隙嗖的一下就飛了進去,不見了蹤跡。   在那一重天中,有一個藍色的星球,遠遠看去很是美麗。   七彩霞光便正是向著那顆藍色星球直接飛去。霞光中的少年,此時緊緊閉著眼睛。在他身上,一枚玉扣突然放出了一股橙色的光芒,快速的沒入了少年的前額之內。   (正文)   華夏國,是一個有著5000年文明發展史的歷史古國,她座落在一顆美麗的藍色星球之上,東臨一片汪洋大海,西接一望無際的沙漠荒地,與另一片巨大的山地綠洲隔著沙漠遙遙相望。   此時,已是華夏國立國兩千年之際。經歷過無數的朝代發展後,華夏國已經進入了一個科技高速發展的全新時代。   華夏國京城元大都遺址公園,位於海定區西部,是古代元朝的城墻遺址。在近代,保護文物之風興起,文旅之風盛行,隻要有些年代,無論是磚瓦還是文玩字畫全都被賦予了不同一般的意義。這古城墻本來由於年代久遠早就破敗不堪,但在被投入了巨額資金後,一樣也煥發出了生機。   就在前幾天晚上,就在大家都已經熟睡的時候,一道絢爛的霞光砰的一下落在了元大都遺址公園內,把遺址公園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然而,當公園管理人員循著亮光過來巡查時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地上那個大坑,沒有一點其他痕跡。於是,公園也隻能敷衍了事,將大坑平上以後,就沒有人再提此事了。   就在近些天,公園內涼亭中的紅漆木靠上來了一個叫李釗的小乞丐。小乞丐每天天不亮就走出去,天晚了就再回來。晚上就睡在公園涼亭連接長廊的長凳上,已經有十幾天了。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家人在哪裡,為什麼住在這。   這天一早,天剛剛露出魚肚白,李釗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夢中,他依舊被一群不明身份的怪人追殺,他們有的長相怪異,背生雙翅;有的全身赤紅,像是剛剛從染缸裡跑出來一般;有的全身漆黑如墨,黑衣、黑帽、黑鞋,就連皮膚也都是黑的,隻露出一口白牙,舌頭就像蛇一樣時不時伸出唇外,分出兩條細叉,嘶嘶怪叫著向他沖過來……。同樣的夢,他已經做過了太多次,次數自己已經是記不清了。   李釗平靜了一下心神,然後一翻身,從木靠上爬了起來,伸了伸懶腰,長長的打了個哈欠,瞇縫著眼睛,歪著腦袋斜看了一眼正要露出天際的太陽,然後低下頭掃了掃身上的塵土,自言自語道“又是個夢啊!唉……”。   李釗睡覺的地方,是京城元大都遺址公園中的一個涼亭,已經連續十幾天,李釗每晚都到這裡睡覺,他睡覺的姿勢比較規矩,從來不翻身,睡覺前躺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睡醒後依舊是什麼樣子,因此,才得以把木靠——這窄窄的長木板當床用。   李釗急的自己今年已滿8歲。清瘦的、滿是泥垢的小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格外突出,薄厚相間的上下唇楞線分明,高挺的鼻梁下,準頭飽滿,與凹陷的兩腮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個頭不高,不足一米二高的瘦小身材,被一身滿是泥垢的運動裝鬆垮垮的包裹著。他腳上穿著一雙千層底的布鞋,鞋前麵還有一個大腳趾從破洞中探出頭,走起路來一抬一落,一開一合,看起來有些滑稽。   李釗感覺自己應該是個孤兒,是個失去了記憶的孤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自己為什麼叫李釗,自己又是從哪裡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他的記憶,僅僅保存著自己的年齡和姓名。他隻記得十幾天前的一個晚上,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了公園裡的一個大坑裡,後來又來了一群人,膽小的李釗就跑到涼亭裡躲了起來。   此時,已是上午七點時分,李釗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沒辦法,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他還粒米未進。   公園中,時不時有幾位晨起鍛煉的人走進來,淡然的從李釗身邊走過,又都無意識的斜眼看一下這個“小叫花子”,然後就像是看到了一棵樹、一株草一般自顧自向前走去。   李釗把腰裡那根從垃圾桶裡撿來的布繩使勁兒緊了緊,隨著公園裡的石子兒甬道向前走去。   距離涼亭不遠,公園廁所外邊的自來水龍頭已經幫他度過了多次饑餓難耐的時刻,這次也不例外,他還是想用自來水填滿自己的五臟廟。   此時正值春末夏初。每年的五月,京城的氣候雖然溫暖適中,不冷不熱,自來水的溫度卻還是冰涼的。李釗一頓猛灌,直到肚子感覺下墜明顯才收住口,關上水龍頭。低頭看了看鼓起的肚皮,用手拍了拍,一股涼氣從胃裡直往上沖,直到沖破喉嚨,“咕……”的一聲,打了個水嗝,他這口氣才開始變得通順起來。   雖然肚子滿了,但水這東西,到底是不能頂飯的,沒一會兒,李釗還得餓的前胸貼後背,得趁著走的動,趕緊去找點吃的更重要。   元大都遺址公園,是華夏元朝時期的都城外墻,在經歷了上千年烽火洗禮後變成了一個圍繞京城的緩平土坡似的遺址公園,公園裡沒有什麼宏偉建築,隻是在這條長長的古城墻遺址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樹木和雜草。   李釗走出了公園,穿過馬路,向西走去。   公園西側,馬路對麵,是一條長街,各種小吃、小商店塞滿了整整一條街,每到晚上,這裡都熱鬧的很,叫買叫賣的,遛彎閑逛的,車來車往極是繁華。   穿過馬路,他遠遠的便聞到了一股油條的香味。   馬路對麵的長街,是一條不到十米寬的小路,這條小路東接學院路,跨過學院路就是元大都遺址公園,西接交大東路北口,中間還有一條老式的火車鐵軌攔腰橫穿。由於附近郵電大學、交通大學、政法大學都距離不遠,學生、老師經常到這裡來買東西,所以人氣較旺,整條街不到淩晨一兩點後很少能清凈下來。   街口東頭,一家已經在這裡經營了十幾年的早點鋪子,正忙得不亦樂乎。   李釗站到早點鋪子門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油鍋裡翻滾的油條,時不時的,被老板用兩根長長的筷子捅上幾下,往油鍋裡麵按下去。滾燙的熱油把油條變得漸漸金黃,翻滾的油花在油條身上跳躍著,發出一陣陣清脆的歡叫。   陣陣香氣流淌進李釗的鼻孔裡,不爭氣的肚皮此時再多的自來水也壓製不住了,和著水,聞著香,咕嚕嚕、咕嚕嚕…,不停的叫喚起來。   咽了一口口水,李釗沒有勇氣再繼續麵對這股誘惑,想要轉身離開。   “讓開、讓開”。   李釗剛剛轉過身,還沒來得及回過頭,就聽到背後一陣叫喊,緊接著感覺背後刮起一陣風,不知什麼東西緊貼著他的後背“飛”了過去。心裡一驚,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二十左右歲數的短發姑娘騎著自行車正從自己身邊飛馳掠過,速度飛快。她一邊摁著車鈴,一邊不停叫喊著“讓開、讓開”。   “這孩子,太不像話了,人堆裡騎這麼快,碰到人怎麼辦!”早點鋪老板一邊用筷子捅著油條,一邊自言自語說道。   “讓開,讓開”,姑娘依舊在大聲的喊著,但是她的叫喊聲並沒有起什麼作用,人群並沒有來得及散開,隻聽到砰的一聲,自行車直接重重的撞到了一位手提菜籃子的老人身上。看到這,李釗不自覺的用雙手捂住了眼睛。他是個善良的孩子,本性讓他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啊!”騎自行車的姑娘也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自行車倒地,人卻在慣性的影響下咕嚕嚕滾出四五米遠才停下。   被撞的老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籃子中的青菜散落一地。   這時,周圍的人群也都反應過來,距離最近的一位戴眼鏡的中年人正好在老人身邊,他趕緊彎腰蹲下去,伸出手去扶老人。   “哎呦!呦……”老人剛剛被中年人扶著抬起半邊身子,就痛苦的連聲呻吟起來,身體也重新又躺回了地麵。   “別扶,先別扶起來,有可能是骨折了,直接扶起來有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旁邊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阿姨趕緊對中年男人喊道。“快叫救護車,大家都別動,我是醫生,大家都不要動老人”。中年阿姨繼續說道,並蹲下身去檢查老人的情況。   “大媽,您先不要動啊,您放心,我是交通大學的校醫,您按我說的做,暫時不要動啊”。   “哎呦!這是造了什麼孽呦,哎呦,可疼死我了”。   “大媽,您哪個部位疼?”   “全身都疼啊,哎呦!給我把那個小王八蛋給抓住,哎呦,可撞死我老婆子了!”老人家慌忙間並沒有看清楚,還以為撞到她的是個男青年。   周圍的人也沒有閑著,七手八腳的把騎自行車撞人的姑娘揪住,押了過來。   姑娘終歸年輕,身體比較靈活,並沒有受多大傷,隻是褲子掛破了一塊,手上破了一塊皮,隱隱的滲出血跡。   “奶奶,您沒事兒吧?對不起啊,我的自行剎車壞掉了,著急趕時間,這……。”姑娘結結巴巴的道著歉。   “哎呦!你說我有事沒事啊,我這麼大年紀,被你這一撞,老命都不知道還保不保得住呦,你這個天殺的,跑這麼快乾啥,急著投胎啊!”。周圍圍觀的人一看,這老太太語言不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來也不是善茬,這回這姑娘可是有的麻煩了。   “大媽,您現在千萬別發火,別著急啊,看您的癥狀好像是骨折了,而且不知道內臟有沒有受傷,千萬別動啊,也別大聲說話,很危險的,我們耐心等救護車過來啊”。   聽到中年阿姨的話,被撞倒的老年人再也不敢說話了,隻是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起來。撞人的姑娘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嚇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連忙蹲下身去,脫下自己的外套墊到了老年人頭底下,嘴裡依舊結結巴巴的表達著自己的歉意。   “奶奶,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是交通大學的學生,今天考試起晚了,才騎這麼快的,可不知道剎車不知道怎麼不管用了,對,對,對不起啊奶奶,嗚嗚……”,這姑娘,竟然被嚇哭了!   老人歪過頭來,狠狠的瞪了姑娘一眼,什麼話都沒說,狠厲的眼神已經表明了老人的態度。   此時,李釗也擠到了人群裡麵,看著躺在地上的老人,他想幫忙,卻無從下手,隻是在那裡傻愣愣的站著,看著。   “大家有沒有叫救護車啊?哪位帶了手機,幫忙叫一下救護車啊!”,中年阿姨沖著人群喊道。   “叫了,已經叫了”,早點鋪老板手裡拿著一部摩托羅拉V998,一邊合上手機,一邊回應中年阿姨道。   中年阿姨感激的向早點鋪老板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低下頭去看護老人了。   時間在老人的呻吟聲中轉眼飄過,不到十幾分鐘,遠遠的就傳來了哇嗚、哇嗚的鳴叫聲。   救護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