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喊聲的,正是李釗。 胖嬸並不認識這種文字,但卻依稀分辨出了這一行字最上麵的四個。沒錯,就是“冰王玉扣”這四個漢字,這也正跟這個玉扣本身相符合,說明胖嬸應該沒有認錯。 “釗子,我媽說這些字都是小篆,是秦朝時才寫的字,距離現在最少也要有兩千兩百多年了,她隻能認出這四個,其他的她都認不出來了”小胖子補充說道。 李釗不由的心中更加疑雲叢生,兩千兩百多年,他不敢想象那應該有多久,說明這玉扣是不是也有兩千兩百多年了呢?自己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東西呢?這東西到底和自己的身世有什麼聯係呢? 問題一個個不停的在李釗大腦中產生,又一個個被李釗像整理書本一樣依次序排列好,整齊的碼放在自己的大腦裡,好等待時機一一解開。 小胖子說道:“釗子,看來咱們必須去找金大爺了,在咱們這地方除了金大爺,沒幾個人能認識這種文字”。 李釗回答道:“好的,胖子,咱們現在去找金大爺吧” “嗯,這個”小胖子撓了撓頭,為難的說道:“釗子,我還要去上學,你看晚上我們一起去找金大爺好不好”。 李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這麼猴急的催著小胖子,可是卻沒有想過小胖子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於是他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好的胖子,那我在家裡等你,你放學以後就來找我”。 每天的清晨總是忙忙碌碌的。京城的早高峰,每天也是以堵字開頭,以堵字結尾。在人潮洶湧中,在堵塞的二環路、三環路、四環路上,人們一個個就像暴躁的蝸牛,探頭探腦一邊前行一邊罵著,一步步艱難地挪動著自己儀表盤上能夠每小時速度高達兩百多公裡的小汽車,就這樣慢慢拉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與生活。 小胖子也去上學了,李釗一個人在家裡,坐在窗臺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院中的柿子樹發呆。 院門敞開,從門外走進了一位老人,正是清晨在東門外見到的金幸嘆。金幸嘆關上院門,徑直走進了正房自己的屋內。 李釗眼瞅著金爺爺走進了正房內,心中的沖動再也無法壓製,他從褲子口袋中掏出那張已經褶皺了的,寫著玉扣文字的紙,打開門向著金幸嘆房間的門口走去。 在這個院子裡,金幸嘆住的是正房。傳統的四合院分一進、兩進、三進……之說,而院子隻有一層,正房後麵再沒有院落的就是一進四合院。金幸嘆住的就是一進四合院的正房,房子共有五間,靠近西邊小胖子家的一間房南墻上有獨立的房門可以進入,而其餘四間房隻有中間偏西側的一間房正中有一個門。這應該是正門,門分四扇,平常兩側的兩扇不開,一直用插銷銷著,正中間的兩扇門則能夠打開,供人出入。 李釗站在正門門口。此時雙門緊閉,門內的玻璃上掛著一層紗簾,使得外麵根本無法看清屋內。他站在門前,輕輕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躊躇著正不知道該不該敲門時,屋內傳出一聲清咳。 “咳咳!誰呀,站在我門口乾什麼,要進來就進來,不進來就滾回去,鬼鬼祟祟像什麼樣子” 李釗感覺汗毛瞬間就全都立了起來,冷汗從汗毛孔裡滋滋的可勁兒的往外鉆。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清晨遇到金幸嘆開始,他就一直感覺很懼怕這位老人。 見外麵沒有動靜,金幸嘆又說道:“怎麼,還要我老人家出去請你不成”。李釗再也等不及了,他深呼吸幾次後,抬起手輕輕的敲了三下房門,帶著顫音回答道:“金爺爺,我是李釗,今天清晨在門口和小胖子一起的,您見過我。” 怯怯的童音傳到屋內,金幸嘆半天沒有出聲,把李釗搞的更加緊張起來。 等了足足有半分鐘時間,屋內又傳出了金幸嘆的聲音。 “進來吧,門沒上鎖。” 李釗心裡一喜,連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輕輕推動房門,向室內看去。 正房內所有門窗上都有玻璃,雖然掛著紗簾,但由於質地輕透,基本沒有阻擋住多少陽光,使得室內很是明亮。 正對著李釗推開的房門,迎麵墻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畫像,畫像上一位身穿金黃色清朝服飾的年輕男子,一手拿著一縷稻穗,一手叉著腰,正站在一塊石頭上甜甜的笑著,看樣子,很是開心。 畫像下麵是一個長長的紫檀木案桌,桌麵正中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中一根正在燃燒的香冒著一縷細細的白煙裊裊向著房頂飄去。桌麵左側擺放著一個高高的瓷瓶,瓷瓶內插著一根雞毛撣子,右側則擺放著一個小小的圓柱形瓷瓶,瓷瓶頂端還帶著一頂灰白色的涼帽。 長案前麵,一張八仙桌子兩側各擺放著一把圈椅,椅子顏色古樸,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平常木料所製,看起來不是花梨就是紫檀了。 金幸嘆正端坐在左側的圈椅上,手裡端著一個蓋碗,蓋碗中不時的飄出一股茶香,就連四五步外的李釗站在門口也是聞得心曠神怡。 “進來吧”金幸嘆又對李釗說道。 李釗輕手輕腳的抬腳邁進了屋內,然後又背過手去,輕輕的用手把房門掩上,然後走到金幸嘆麵前一步處,躬身鞠了一個躬,這才說道。 “金爺爺好。” “嗯!很知禮,不錯。”金幸嘆上下仔細打量著李釗,仿佛在把玩一件剛入手的古董一般。 “你找我有什麼事?”金幸嘆問道。 “金爺爺,我能求您一件事嗎”李釗問道。 “什麼事,說吧”金幸嘆答道。 李釗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讓人感覺冷氣森森的老頭這麼的好說話,一時竟錯愕的忘了回答。 “說吧,什麼事,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嗎?”金幸嘆繼續問道。 李釗回過神來,趕緊從手中拿出了那張紙,雙手捧到金幸嘆麵前,道:“金爺爺,您能幫我看一看這上麵是什麼字嗎。” 金幸嘆看著李釗雙手捧送紙條的姿勢,不由得再次點頭感嘆,道:“嗯!知禮,真的是知禮,這樣的孩子現在不多嘍,真是不多嘍!” 他接過紙條,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仔細的看起來。 李釗安靜的躬身站在金幸嘆麵前,大氣都不敢出。 “這紙條是哪來的?”金幸嘆臉上透出一股驚奇之色,抬頭看向李釗,屁股離開座椅,竟是站了起來。 “金爺爺,您認識這字麼?”李釗沒有回答金幸嘆的提問,依舊問金幸嘆道。 “快告訴我,這紙條哪來的?”金幸嘆的語氣中明顯有了一些焦急,他俯下身繼續追問著李釗。 李釗沒有回答,他再次抬頭看了看金幸嘆焦急的臉色,心裡想道:“從金爺爺的表情看出他一定是認識這些字的,但是他也肯定知道些什麼,否則不會這麼焦急,看來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他實話。” 想到這,李釗便信口說道:“這是小胖子給我的。” “小胖,這小子哪裡看到的這東西”金幸嘆自言自語著,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幾個字,屁股重新又坐回了座椅,一臉的不可思議。 “金爺爺,這到底是什麼字啊?”李釗追問著。 “小子,你就是小張醫生新認的那個乾兒子是吧?”金幸嘆依舊沒有回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卻又繼續問道。 李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金幸嘆繼續說道:“這上麵的字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以後如果見到這幾個字的出處,一定要帶我去看看,如果是個不大的物件,也一定要拿給我看看,成不成?”看來他根本就沒有相信李釗說的話,雙眼緊緊盯著李釗,繼續說道:“成不成,成就發個誓,我再告訴你。” 李釗心裡想到,還真是個老狐貍。不過,將來讓他看看也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在自己搞明白那玉扣是個什麼玩意兒之前,絕不能在還沒有搞明白前給他看,否則一旦這老頭心生歹意,自己就是後悔都晚了,那自己的身世不就再也沒有線索可以找了嗎。想到這,李釗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金幸嘆的條件。 “我發誓,以後我一定把這幾個字的出處帶給金爺爺看看,絕不反悔,反悔就讓我變小狗。”李釗伸出三根手指,虔誠的對天發誓道。 金幸嘆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真是老糊塗了,終歸還是個孩子,我難為你乾什麼。”說著,他拿起紙條,對李釗說道。 “小子,聽好了,這上麵是這樣寫的:奉天意,承天道,神逢相順,仙遇仙隨,諸妖跪伏,諸鬼遠退,德道經,德卷,有緣者入。”金幸嘆停頓了一下,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這後麵,還有一首詩,寫的是:飛雪紛紛無知己,踏窮天階隻一人,紅墻鎖盡天下事,獨坐高堂無人親。”念完文字,金幸嘆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李釗,問道:“小子,聽的懂是什麼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