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靜的群山之中,深穀之內,那個偏僻卻又充滿了人情味兒的石花洞村,此刻卻也不再安靜。 長長的貫穿整個古村落的中心長街上,像一條長龍一般,村民們把一個接一個的桌子連成了一體。桌子上擺滿了村民們平常不舍得吃的美味。天上的飛鳥,地上的走獸,地下的奇珍,水裡的遊魚,無所不有。 伴隨著天空最後一抹殘陽落下,整條長街頓時燈火通明起來。在一盞盞街燈旁邊,一人多高的火把燒的呼呼直響。 老支書高正方手捧一碗老酒,滿臉笑容,皺紋都被一層層的拉了開去。他一直走到街中心最大的一張桌子前麵才停下腳步。那桌前坐的正是張蕎、張敏母女,隻是不見了李釗。 “親家,我來敬你一碗酒,千裡尋親終有頭,我們本就一家人,今日方回家門頭,來,乾!”說著,高知書一仰脖,一碗老酒滴酒不剩全進了那寬大的身軀之內。 “老哥哥,親家,您讓我說什麼好呢,我們一家真是太激動了。”張蕎此時已是臉上一片粉紅,看起來都年輕了十幾歲。 有時候在氣氛的烘托下,人是可以做出很多超出自己正常能力的事情來的,今天的張蕎就是如此。張敏坐在旁邊幾次想攔阻張蕎但都被張蕎用眼神止住,就這樣左一碗、右一碗一連喝下了不少於七八碗米酒。好在村民們不欺生,給客人倒的都是度數很低的米酒,而男村民們喝的,可都是在五十多度的高度自釀白酒。 李釗此時正與幾個正當年的少年嬉戲在一起。 村中有十幾個與李釗年齡相仿的小童。由於穀深路遠,平常很少見到外人,今天一下見到了好幾個,還有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不免興致一下就飛了起來。 “釗子,你說的那個胖子有她胖嗎?”一名尖嘴縮腮瘦的都能看見骨頭的少年指著旁邊一個圓圓胖胖的女孩問道。 “沒有”李釗搖了搖頭,說道。 “不過,胖子很有力氣,我們倆一起打敗過一個大人”李釗又補充道。 “和大人打架,有多大?比我們老支書叔還大麼。”那少年又問道。 李釗扭頭看了看正在給張蕎敬酒的老支書高正方,說道:“沒有,大人並不是越大了越會打架,到了支書叔的年紀就不能打了。” “切”那少年一臉鄙夷的瞥了李釗一眼。 “沒有支書叔大就是不大,吹啥牛呀,支書叔打架才最厲害呢。”那少年的心裡,老支書就是戰神,他才不信李釗說的話。難道成年人裡還有比老支書能打架的,他才不信。那老支書在後山創下的傳說又有哪個村民不知道。旁邊的幾個孩子也在那吱吱呀呀的吵吵起來,李釗聽得出來,在這群孩子眼裡,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們的支書叔。 人逢磨難早長成。李釗也不屑於和這群小不點兒抬杠,在他心裡,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成年人。 “猴子,你給我說說支書叔打架的事兒唄。”雖然李釗不屑於跟他們抬杠,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此刻,正想從這個叫猴子的精瘦男孩嘴裡掏出些話來。就在下午,高太原臨走之前還跟他說過,老支書可不是一般人,讓他沒事多去看看老支書,也許被老支書看上了教他幾招,以後就沒人敢惹他了。 “憑啥”猴子不滿的嘟噥著。 李釗歪頭想了想,說道:“你都不敢說,說明那就是不厲害唄,吹牛的就是你嘍。” 猴子顯然被激到了,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不許你說支書叔,支書叔就是比別人都會打架。” “那你可說說怎麼會打架呀,你就隻會用嘴說呀。”李釗依然不依不饒的激那猴子道。 “哼!說就說,有什麼大不了的”那猴子看來是著了李釗的道了。李釗沒有想到這麼簡單就讓猴子就煩了。 猴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滿臉虔誠的拉著李釗坐到了旁邊的一塊很大的鵝卵石上。 “來,一邊吃一邊說”李釗把自己手裡拿的一隻兔子腿遞給猴子,說道。 “好,說就說……”猴子略顯稚嫩的童音很是鄭重的娓娓道來。 “你知道我們村為什麼叫石花洞村吧?”猴子問道。 “不知道”李釗誠實的答道。 “切,這你都不知道,真笨”猴子一臉鄙夷。 石花洞村,座落在一片山穀中,這個情況李釗來的時候就已經見到了。但要說起這石花洞村的村名來歷,卻是和一個遠古的山洞分不開乾係。 石花洞村一麵臨山,一麵臨河,河的對岸依然是一處高聳雲端的山崖,崖頂高高的直插天際。在夏天的時候,常年雲遮霧罩很少能見到山頂的真容。而臨山的這一麵,卻是一個緩緩的斜坡,說是斜坡也是相對於對麵的懸崖絕壁而言,同時也是相對於村民們而言,如果是如李釗、張蕎、張敏這些城裡來的人肯定是望坡興嘆,難以攀爬。 石花洞村的房子大都坐北朝南,而斜坡則位於村內房子的後麵,所以大家都習慣稱呼其為後山。這後山山坡上長滿了一人多高的灌木,地麵上也到處都是些不知名的野草,人要是想從此處爬上去確實需要費些力氣。 就在這後山山坡的半山腰,村民們都知道有一個很大很深的山洞,名字就叫“石花洞”。 這石花洞據說非常之深,距今為止還沒有人能走到洞底過。期間也曾經來過一支考察隊,一行二十幾人,帶了很多專業裝備。這些人在洞口紮下營來接連考察了十幾天,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匆匆的封上洞口就離開了。據說走的時候還有幾個人是被擔架抬走的。再後來又來了一隻軍隊,在洞口駐紮了一個多月,後來軍隊也撤走了。村民們再上去時發現,那山洞洞口已經徹底被水泥封死了。現在這個村子雖然還叫石花洞村,但真正的石花洞卻是再也沒有人進去過。 “那跟支書叔會打架又有啥關係呢?”李釗忍不住插嘴道。 “你知道個啥,俺要不說清楚,你又能聽懂個啥”猴子很不滿李釗打斷他的講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懟了李釗一句,然後又繼續講了起來。 老支書高正方那年三十多歲,正是壯年,而且還是村裡的民兵連長。由於高正方自小跟隨父親練武,身手很是了得,平常村裡同齡的小夥子十幾個同時上也都占不到一點便宜。這高正方有一個愛好,就是打獵,每個月不到後山上轉兩圈就會全身不舒坦。 有一天,高正方帶了一隻獵槍,牽了自己家養的那條大黃狗,帶足了乾糧就又準備上山了。這次,他還帶了自己剛剛年滿14歲的兒子,打算把自己那身看家的本事傳承傳承。 高正方的兒子名字叫高太原,自小跟著高正方練武,本身也是那塊材料,剛剛14歲就練的身手已經很是不錯,村裡的孩子們沒有一個能跟他在一起鬥上一個回合的。 “啥?高太原,你是說支書叔有個兒子也叫高太原?”李釗沒忍住又打斷了猴子的講述。 “這有啥大驚小怪的,就是叫高太原,跟你姐夫高太原一個名。還不是因為老支書叔把你姐夫當成了高太原才也讓你姐夫叫了這個名字的。這有啥驚奇的。” 猴子一臉鄙夷。 李釗沒有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聽到了高太原這個秘密,這不由得更加激發起了他聽下去的興趣。 “猴子,你等等”李釗說著一翻身站了起來,跑到媽媽張蕎旁邊,從桌上又抓了一把五香花生米,回到了猴子旁邊。 “給,猴子,你講的真好。”李釗真誠的誇猴子道。 猴子接過花生米,絲毫不客氣的扔進嘴裡一顆,接著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