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書院,梁輕遇見陳慕,問起張暖。 “他沒為難你吧?”陳慕一臉擔心。 “呃?”梁輕想,你是不是關心過渡啊,有點像我娘? 陳慕開學還給她帶了禮物,說是家鄉特產,訓練的時候總關心她,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 周氏都沒這麼關心她,作為才子兼美男的你,為何如此具有母性光輝? 梁輕簡直就要感激涕零了。 她回報這些禮物的方式就是請吃一頓滿口香燒烤。 “沒啊,張師兄對我很好噠,還教會我騎馬呢!” “你這麼愛騎馬呀,以後師兄帶你一起下山跑馬!” “哦,好啊。”一個馬也是跑,兩個馬也是跑,對於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管誰的邀約,隻要是這人不討厭,梁輕都來者不拒。 有些討厭的人,那可就不行了,平時見著得繞著道走。 而現在整個荊山書院最讓梁輕討厭的人,就是錢勝。 這一日放了學,梁輕到丁班門口等梁茵,梁茵的夫子不知道在講什麼,還沒有下課。 丁班門口站著一排等人的,站在前邊的竟然有那個錢勝。 他旁邊跟著兩個書童,一個書童捧著小茶壺,一個書童拿著瓜子盒。 錢勝喝著茶水,嗑著瓜子兒,“呸”,“呸”…… 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 忒沒教養了! 丁班放學,學子們陸續湧了出來。 梁茵走在前邊,梁輕正朝她招手,想讓她過來。 錢勝看到一個粉琢玉砌的小女孩走過來,戲弄地直接把瓜子殼吐在她身上。 梁茵停下腳步,瞪他一眼,想要理論一番,“你怎這般無理?” 他非但不收斂,反而又吐出一顆瓜子殼,“呸”,正吐到梁茵臉上,姿勢輕佻至極! “豈有此理,無恥!”梁輕氣的發抖,就要上去掄拳頭。 “別,別,錢爺高抬貴手,這是我妹妹,勞駕,行個方便。”蔣勛已經上前解圍去了,把梁茵帶了出來。 梁茵惡心的要死,哭著回了宿舍。 “別哭了,等姐給你報仇!”這梁子算是真結下了。 梁輕和蔣勛打聽了好幾天,終於摸清了錢勝的行動軌跡。 找個沒人的時候,埋伏在他必經的一條胡同。 錢勝一無所知,搖頭晃腦地走過來,麻袋從天而降,把他和他的書童都套上了,一通悶棍…… 第二天,錢勝沒來上課。 倒是張暖來找梁輕,說請她吃燒烤? 滿口香燒烤店。 梁輕和張暖對麵而坐,張暖先開口,“我聽說,錢縣令的侄子放學路上被人打了悶棍,傷勢很重,也沒人看見兇手是誰,縣衙正懸賞緝拿兇手呢……” “我做的!”梁輕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坦誠相見“師兄你要告官領賞就去吧!” 張暖沒想到梁輕這麼直接,給他整不會了,預想的話一句沒說出來。 “這?你怎麼確定我不會把你告官?” “哎呀,張師兄你為人俠義心腸,最是鋤強扶弱,英明神武,怎麼可能為區區幾個賞錢,為了這種下三濫的人,去揭發你師妹我呢!”梁輕先來給張暖一頂高帽。 張暖吃著烤串,倒也沒有製止她的意思,這是拍舒服了,“就是直覺!師兄豈是那等摧眉折腰事權貴之人?” “他還不算權貴!”張暖貌似自言自語,很是裝了一把。 行,你牛X,看把你能的! 中都來的人,本縣縣太爺的侄子,在你眼裡都算不上權貴! “師兄要想我抓早就抓了,對吧!那廝太無恥,敢欺負我妹妹,我就教訓教訓他。”許是梁輕馬屁拍的夠響,張暖也沒再追問了。 倆人好像就是來吃一頓燒烤的,梁輕很大方地,“張師兄想吃啥,你隨便點哈,今天我請客!” 有次回家閑聊的時候,說漏嘴,梁遠到底知道了錢勝騷擾量梁茵的事情。 梁遠很生氣:“這樣的事,你們都不告訴我?” “你們是真沒把我當哥哥?” “還是以為我不會為你們出頭?” “還是覺得我無能,不能保護好你們?” “二哥別生氣啊,已經過去了,不是怕耽誤你讀書上進嘛!”梁輕解釋。 “讀書也不在耽誤一時,家人都保護不了,讀再多書,再上進又有何用?” 這句話梁輕認同,暗自豎大拇指,“好男人”,很有“責任感”。 “那以後我們有事情,一定找二哥幫忙!” 梁茵也感動得要死。 薑大娘子據說人快不行了,四兒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進了大牢見了母親最後一麵。 不幾天,薑大娘子就真的病死在大牢裡了。 四兒使了錢,把她拉回家,薑大不讓她入祖墳,在後山找塊地兒埋了。 “真慘啊,死了都入不了祖墳。”周氏一通感嘆,“要是生個兒子,何至於!” 村口遇見四兒,她憔悴了許多,還不忘感謝梁輕,幫五兒找到了活乾。 說起薑大:“如今他半死不活的,家裡越發艱難。” “我們不是孤兒,卻比孤兒更難” “有時候我想,他還不如直接就……” “我也恨我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麼糊塗,圖自己痛快,沒給我們姐妹留下好路。” 梁輕不知道薑大娘子入不了祖墳和生兒子有沒有關係,也不知道沒生兒子和薑大出軌有沒有關係,或者薑大娘子真是害怕寡婦入門生了兒子,小妾上位沒她娘幾個好日子過? 沒人說得清,一個潑辣女人就這麼塵歸塵,土歸土了。 “聽說薑大好了,能坐起來炕了!” 有了四兒的精心照顧,這個一家之難的罪魁禍首,他竟然活過來了! 春日,蹴鞠隊集結出征聯賽了。 這次代表荊山書院出征的,都是中院和上院的學子,外院的隊員還是沒有機會上場的,但是都去送行了。 喝了踐行酒,蹴鞠隊旌旗招展,隊員們各個翻身上馬。 蹴鞠隊員本就是訓練精良的青年才俊,此刻一群人騎在馬上,英姿颯爽,猶如即將上戰場的將士,很是豪邁。 “真威風!”蔣勛嘆道。 “什麼時候輪到我們出去啊!”陳裕說。 “感覺他們是要去征服天下!”梁輕附和。 “四年後,這就是我們的天下!”梁遠難得的豪邁一回,口氣竟然挺大。 梁輕樂了,聯賽四年一次,四年後出征的人,的確就該輪到她們了。 “不信?” “我信,終有一天,打馬中都,那是我們的天下!”梁輕也恭維他一把。 人不輕狂枉少年,少年人,立個宏圖大誌怎麼了? 這句話終於取悅了梁遠,他那不茍言笑的臉上,掛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