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雁歸(1 / 1)

輕歌遠 肥喵有魚 4708 字 2024-03-17

每個女生的一生中,似乎都會有那麼一次,為了一個男人,放下身段,做一些自己不擅長的,被別人看來是幼稚,甚至是愚蠢的事。   比如梁輕,她從沒想到過,自己再次重新拿起的鐵器,竟然不是寒江,而是一把刻刀。   前世有位女同事,為了給自己的男友織毛衣,硬著頭皮學毛線編織。   織了一個夏天,等到秋天,一件毛衣織成,她的手指被織針戳出了厚厚的繭子,據說久坐不動,連臀部也起了痱子。   而她的男友穿上新毛衣,參加了一次聚會,回來輕飄飄的一句話:別人都穿羊毛衫,就我穿的是手打毛衣……   女同事跟大家說起的時候,那份一腔心意錯付的失落,梁輕都替她不值。   沒想到她今天也要為了一個男人,拿起了刻刀。   沐遠要是敢嫌棄?   哼哼,梁輕不會讓他好過的。   梁輕在心裡發著狠,手上還是不停,學習著如何下刀,如何使力,如何讓線條更流暢……   “雁歸,一花一葉,春生秋滅,花是良藥,根有劇毒,外用,見血封喉,內用,腸穿肚爛……”   梁茵教梁輕雕刻木頭人,而梁輕以講解草藥藥理作為回報。   梁輕正在講解她發現的新草藥,這草藥金貴的,她費盡心力,還是死了大片。   “這麼毒的草,為什麼你要取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你是怎麼想的呢?”梁茵一臉疑問。   “呃?”梁輕沒怎麼想啊,因為沐遠歸來,她正在侍弄這些藥草,所以就起了個名:雁歸。   “沒怎麼想,就是隨口起的,你看它春生求滅,一歲一枯榮,跟燕子似的……”   梁茵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那為什麼不叫燕歸?而叫雁歸?”   “呃,我覺得大雁比較大氣,比小燕子能抵擋風雨,適合這種見血封喉的至尊毒藥!小燕子太弱了,不夠霸氣。”   “嘖嘖,你呀,嘴硬,承認你是想二哥了,早就盼著他回來,有這麼難麼?”梁茵無情拆穿她。   梁輕覺得這個真沒有,她不是思郎盼歸,而是他正在歸來的時候……   梁輕還想辯解:“我取這個名字,最主要的是,它雖然一歲一枯榮,但是它的根深紮泥土。如果條件得當,溫度適宜,第二年或者多年後,它又會復活。除非斬草除根,否則,也可能永生不滅!……”   “大將軍請!”門口有說話的聲音,竟是陳武親自來見她,還真是稀客!   定是守門的小丫鬟攔不住他,才出言提示。   “師父今日怎麼有空?”梁輕看陳武進來,對著後麵的小丫鬟擺了擺手,淡淡的招呼了一句。   “哦,我今日無事,過來找你說幾句話!”陳武話是對著梁輕說的,但是眼睛看的是梁茵。   梁茵識趣的行了個禮,告了辭出來,室內就剩梁輕陳武師徒倆。   “師父請喝茶!”梁輕禮貌周到,看座看茶,擺出一副可以深談的架勢。   “想不到啊,當年還是個這麼大的小丫頭,如今長成了大姑娘了!”   陳武落座,感慨了一句,似要追憶往昔,拉攏感情?   “是呢!當年得師父救命之恩,又傾囊相授功夫,輕沒齒難忘!”   說起當年,自然梁輕也是有一番感慨的。   陳武鼻子裡哼哼,有點陰陽怪氣:“哼,你記得就好!”   梁輕想起關於聯姻的傳聞,這師父今日來者不善呢,“嗬嗬,師父,我的記性向來還不太差。”   梁輕繼續道:“我如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真是有辱師門……”   陳武一揮手,“說什麼有辱師門,不提也罷!”   對自己武功盡廢的事情,他真的不介意嗎?那為什麼對自己這麼不友好?   陳武繼續道:“隻是眼前這沐王即將及冠,九州八方都看著呢,他的婚事由不得他做主的。”   “你要是真心為你師父,師兄著想,就該勸著他,不要一意孤行!”   “王妃之位,現在不是你能坐的。”   說來說去,還是王妃之位?   梁輕一攤手:“無能為力,恕難從命!”   “……”   陳武瞪著梁輕,半晌沒說話。   “你?”陳武怒極,麵目可憎,眼神銳利,看梁輕如同看一隻將死的兔子。   那是殺意,雖一閃而過,但梁輕確定,她並沒有看錯!   師父竟然對自己有殺意?   就因為他覺得自己是二哥聯姻之路的障礙?   ”   陳武收斂了氣息,再度開口,直抒胸臆:“遠兒不同意與江家的聯姻,都是因為你,你一定要這王妃之位?”   梁輕一臉無辜的看著陳武:   “師父說笑了,二哥的想法豈是我能左右的?”   “師父一日為師便終身為師,二哥向來尊師重道!”   “娶誰不娶誰,誰做王妃,我似乎管不了那麼多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隻是師父,還不是他老子!   你其實也管不了那麼多,你還指望我什麼?   陳武氣的發抖,抬手指著梁輕:“你這妖女,就是你惑亂君王,讓他不思進取”。   “噓!”梁輕突然謹慎道:“君王?師父說話可要小心,如今可還是南宮氏的天下,二哥已經封王,你還要他怎樣進取?”   “還是說,師父不怕落得個亂臣賊子的名頭?”   有些話可以想,但不能宣之於口,有些事可以籌謀,但是不能提前擺出來。   所以在沒有黃袍加身之前,明目張膽造反的,歷史上很多人,多數曾經都被滅了,都是別人扯旗的活靶子。   此處隻有師徒二人,話不入第三人耳。   本就是私密,而梁輕這麼說,在陳武聽來就是明目張膽要挾他,就是沒把他當自己人了。   陳武眼睛一瞪:“女色誤國,我早該知道,你就是亡國之女!”   “當初清江,你怎麼不死絕了!”   撕破臉大家都不好看,可是陳武控製不住啊,他到底還是說出了心裡話,梁輕隻能接招:   “師父既然這麼看不起女子,為何當年收我為徒?”   “師父這般看不起女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還看得起天曌帝?”   “當年,天曌帝以女子之尊一統九州,開創王朝,二哥可是天曌帝的後人,以後可是還要靠著天曌帝的餘威上位呢!”   陳武意識到說錯話了,牽扯到沐氏權威和天曌帝,怎麼說他都是臣下:   “就你?你也配和天曌帝相提並論?”   “哪怕是天曌女皇,不也是靠著男人打的天下,而且她早就作古了?”   言外之意,天曌帝他其實也是不服氣的……   這話再說下去,就成了天曌帝批判大會了。   提天曌帝是她不磊落了,梁輕不想再和陳武爭論什麼,更不想聽批判。   她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恕徒兒口無遮攔,天曌帝不是我等能議論的,正如這天下大勢,也不是師父你能決定的,徒兒身體疲乏,還要休息靜養,師父請便!”   陳武氣呼呼的走了,走路依舊虎虎生風,一大腳踢到了屏風,險些踢碎了。   嗬嗬,好大的脾氣呢!   梁輕在心裡反思,和師父陳武的關係,為什麼變成了如今這樣?   而陳武走出梁輕的屋子,腦海中一直回蕩著梁輕的話:“除非斬草除根,否則,也可能永生不滅!”   陳武進來的早,聽到了梁輕一句話的話尾,這話像是梵音一樣,一直在陳武腦海裡鳴唱,揮之不去。   “除非斬草除根,否則,也可能永生不滅。”   “除非斬草除根,否則,也可能永生不滅。”   ……   “永生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