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那個位置上都沒有人。 　　退一萬步不把他開除來講，那些家長要的無非一個道歉，另一個就是賠償。 　　可以談，那就好辦了，賠償——錢的問題。 　　既然能讓錢說上話，那這件事就有很大的回旋餘地。 　　不過窮人總是寧願承擔一個連富人都承擔不了的風險，也拿不出錢來。 　　不是不願意，不是不想，而是。 　　根本沒有閑錢去處理這些事。 　　—————— 　　蕭叡看著檔案裡登記的地方，一個大小夥子就和爺爺擠在這樣一個地方。 　　老舊，破小，吵鬧，還有，腐爛的味道。 　　不過和她一同站在大門口的還有一個人。 　　“你是誰？”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兩個都以為是那些同學的家長來找事。 　　交換了身份後，也知道了對方是和自己目的一致的。 　　就算大門就那樣大敞著，兩人還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門。 　　謝秉華就坐在院子上的躺椅上，抽著煙。 　　看到來人，他掐了煙，站起來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 　　“蕭老師” 　　蕭叡心裡有點酸澀，至少，爺爺把他教育的很好。 　　蕭叡點點頭。 　　“這位是小趙警官，我們倆” 　　她知道希望可能非常渺茫。 　　小趙警官接過話。 　　“我們是來幫你的” 　　謝秉華笑笑。 　　“蕭老師，趙警官，你們找到我家並且說出要幫我來的話，我已經很感謝了” 　　他已經做好了被開除的準備，不過他不敢和爺爺說，他怕老頭承受不了。 　　“更何況，因為我的事情再影響你們，那就不好了” 　　說罷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們離開。 　　“謝秉華，不上學你乾什麼？搬磚還是打拳？哪個你能乾一輩子” 　　沒人願意看到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就這麼墮落。 　　蕭叡不願意，小趙警官也不願意。 　　謝秉華沒說話，是乾不了一輩子。可是，最起碼這些純體力活可以解決他的燃眉之急。 　　“我們倆既然敢站在這兒說要幫你，我們就有我們的辦法，你多少聽一聽” 　　相比於蕭叡一針見血地剝開問題，在基層待了幾年的小趙警官的話術顯然更勝一籌。 　　謝秉華拿了兩個板凳出來遞給他們二人，自己就坐在房門口的臺階上。 　　他們跟謝秉華說了前麵提到的錢的問題。 　　“可是蕭老師，趙警官，我根本拿不出錢來，你們知道的，我爺爺還在病床上躺著” 　　“我們是給你提供條路子……” 　　小趙警官的話讓蕭叡打斷。 　　“錢的事我有辦法” 　　“可是我不能……” 　　“謝秉華，現在不是考慮麵子不麵子的問題” 　　“然後是道歉，這個你沒問題吧？” 　　蕭叡覺得小趙警官有點磨嘰，直接同他講了。 　　謝秉華沒說話。 　　“謝秉華，就算他們有錯在先，那你就一點錯沒有嗎？” 　　“他們要學校開除你，甚至要讓你去坐牢” 　　“是，學歷貶值現在很嚴重，但像我們這樣的人不上學怎麼走出去？” 　　“你能接受，爺爺呢？他能接受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孫子又是被開除，又是蹲大獄嗎？” 　　謝秉華幾乎是用了全部力氣說出這句話來。 　　“好，我去” 　　看著蕭叡的樣子，小趙警官也馬上接了話茬。 　　“還有爺爺醫院的費用，我們會聯係政府部門發起捐款，實在不行，我去貸個款，反正我信用度還不錯” 　　謝秉華低著頭，在男生最看重麵子的年齡段，他在兩個隻認識了很短時間的人麵前哭了。 　　“還有” 　　蕭叡接著說。 　　“過去道歉的時候人家就算讓跪下你也認了，聽見沒有” 　　他點點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滴在黃土地上。 　　後來三人又商量一些事…… 　　“那我們走了” 　　臨走的時候，蕭叡和小趙警官還給謝秉華塞了錢。 　　“不是，這我真的不能要” 　　“又不是白給你的，以後賺錢了還我們” 　　蕭叡想到什麼似的，又補充道。 　　“是動腦子的工作賺了錢後” 　　“蕭老師，趙警官” 　　謝秉華叫住他們。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畢竟……” 　　畢竟，我們隻認識了很短很短的時間，你們沒必要這樣。 　　“警察辦案最重要的是考慮法律，但是也要看實際情況” 　　“對於老師，比教書更重要的，是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