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好好上學,”媽媽手捂著鮮血直流的額頭,顫顫巍巍的說道,“今後媽媽隻能靠你了。” 那時的我懵懂無知,隻知道地上鮮紅的血是死亡的象征。 “媽媽,”我又看向安德誌“爸爸……” 他的手上全是血,破碎的酒瓶渣紮在安梔月的肌膚上,疼痛讓小小的她不知所措。 但是天公不作美,窗外的暴雨讓整個屋子顯得陰暗又潮濕。 “你真沒用,隻會說話。”安德誌拎著酒瓶,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爸爸……”就在一瞬間,我驚恐的眼睛閉上了,全身都動不了,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頭的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次真開眼睛,什麼都沒有看到,是白花花的墻壁,安靜的屋子裡回蕩著心電圖的嘀嘀聲。 “媽媽。” 我的聲音沙啞又虛弱,讓人感到憔悴不堪。 我斜眼看向旁邊的病床,上麵躺著的人令我在熟悉不過,是媽媽。 媽媽的病床旁邊有很多的醫生,雖然他們帶著口罩,但也遮不住他們滿臉的失落。 我看到一個男生,他跪在媽媽的病床旁邊,看著似乎比醫生還傷心。 我想跟他說話,問問他是誰,問問我的媽媽怎麼了。 我用力的用手扣著床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但是醫生們似乎沒有聽見,隻有那個男生回頭了。 察覺到他的目光,我努力的拍的著床邊,我隱約的看見,他的眼睛都哭腫了。 但是那個男生並沒有管我,他回過頭繼續拍著媽媽的被單,小聲的哽咽的說著對不起。 媽媽嘴巴微張,男生立刻把耳朵湊到媽媽臉旁。 我聽不見媽媽說了什麼,隻看見男生點了點頭,然後媽媽就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那個男生跪在那裡,一連串的淚水落下打濕了病床,他向著媽媽被抬走的方向,連續磕了還幾個頭。 我知道媽媽要永遠離開我了,淚水也從我的眼角滑落。 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失去親人的痛苦,像我的心跳驟停一樣難受。 醫生才注意到我醒了,把我調整成坐姿。 那個男生也來了,他湊到我的耳邊說道:“我叫季晏淮,今後……隻有我能守護你的安全。” 我不知道季晏淮是媽媽的誰,這是我最想知道的,但是膽小的我不敢說出口。 “安梔月,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他麵無表情,總讓我覺得他根本不想保護我。 他雖然說著最溫柔的話,但他的眼神似安德誌掄酒瓶砸向我是那樣冰冷。 他平靜的訴說著發生的一切:“你的媽媽在剛剛離世了,是一個夜不歸宿,酒後發瘋的人打死的,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是誰,你以後好好讀書,離他越遠越好。” 他的話點燃了我的心,媽媽的話回蕩在我的腦海:孩子,好好讀書。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把安德誌視為仇人,但我知道我不能和他一直在一起,那天血腥的場景,歷歷在目。 我陷入了沉思…… 季晏淮走了,他說他會保護我,但是這一麵之後,我近一個月都沒有再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