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抉擇(1 / 1)

浮生歸墟 木冗言 7273 字 8個月前

幽冥森林中,兩道人影飛速穿梭。   “墨秋哥哥,等你拜入玄天閣後,我帶你去找我爹爹提親可好。”夏慕兒湊到江墨秋身旁說道。   江墨秋聞言略微失落道:“唉,以我現在這修為,怕你爹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不會的,我爹最疼我了,什麼事都依著我,放心吧。”夏慕兒說完笑嘻嘻伸手掐了下江墨秋的手臂,令其一陣肉疼。   談話間,兩人已經離開幽冥森林,兩人四目相對,略顯驚訝。   “真奇怪,好像有點太輕鬆了,還以為要費好些功夫才出得來,那些兇惡的妖獸都到哪去了呢?”   突然,江墨秋和夏慕兒感受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壓力,身體當即動彈不得。   正當兩人不知所措,一襲青衣飄飄落地,一聲冷哼,江墨秋便感到氣血一陣翻騰。   江墨秋艱難地壓製住氣血抬起頭,一名青衣男子板著臉盯著夏慕兒。   “爹,您怎麼來了,我們還打算回去找您呢。”夏慕兒半低著頭,翻著小眼珠子細聲道。   夏人傑冷哼一聲,道:“十年了,可真讓我等得辛苦,當年就是這小子掠走你嗎?可真讓我生恨呀。”說罷,僅僅是瞪了一眼,便見一道勁風砸在江墨秋臉上,令其身體倒飛數米,口吐鮮血。   “爹爹快住手,不許欺負墨秋哥哥。”夏慕兒扶起江墨秋怒瞪夏人傑。   夏人傑臉麵瞬間冰冷,眼中柔情漸漸蒙上殺意:“慕兒,難道你喜歡這小子?”   夏人傑深吸一口氣,雙拳握緊,殺氣漸濃。   “夏宗主,我與慕兒兩相情願,還望成全。”江墨秋捂著胸口,艱難起身,懇求道。   “三品靈境就是渣渣,膽敢覷覦慕兒?”夏人傑冷哼一聲,釋放強大氣息,隔空便將江墨秋震退倒飛數十米,重重地砸斷一棵參天古樹,江墨秋吐出鮮血,瞬間感覺身體都要散架似的,   “墨秋哥哥。”這一變故嚇愣夏慕兒,正想要沖到江墨秋身邊,被一纖纖玉手緊緊抓住。   “紅菱師父,快放開我。”   夏人傑怒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若你再這樣繼續胡鬧,我現在就讓他命喪於此。”   夏慕兒痛哭搖頭:“不要,不要,爹爹,求求你,放過墨秋哥哥。”   “爹可以饒他一命,你現在就去和他斷絕關係,否則休怪爹狠心。”   “爹,我和墨秋哥哥是真心相愛的。”   “我夏人傑的女兒,豈可嫁無名無能無為之輩,讓天下人笑話。”夏人傑嘴角微揚,手指著江墨秋,透出濃濃的殺氣,冷漠地看著夏慕兒的眼睛,“成全你們也可以,如果這小子能扛得住下我接下來一招不死,我就讓你們在一起。”   紅菱聞言,趕緊勸道:“慕兒,聽宗主的話,不要再任性了,否則他會沒命的,如果不想他死在這裡,你快去斷了他的念頭。”   夏慕兒聞言,噙著淚水稍作思索後,緩緩拭去淚痕,麵無表情地朝著剛從遠處緩緩艱難挪回來的江墨秋說道:“江墨秋,我們不是一路人,從今以後,我們各走各的道,後會無期。”   江墨秋聞言一愣,眼睛紅腫,慢慢爬向夏慕兒,拚命伸出顫抖:“慕兒,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   夏慕兒擺出一副嫌棄模樣,拍開江墨秋那隻占滿泥土的手,冷漠道:“我已經想通了,你根本配不上我,如今的你就如同螻蟻一般可憐,隨隨便便就能被捏死的螻蟻。”說罷背身走向紅菱。   江墨秋目光呆滯,低聲嘀咕道:“螻蟻,我是螻蟻。”兩手艱難地撐住身體,想強撐站起身,不料一口鮮血從喉嚨間噴湧而出,眼皮發沉,目光轉黑,陷入昏迷。   紅菱溫柔地將夏慕兒的臉埋入懷裡,夏慕兒眼淚奪眶而出,一直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夏人傑冷漠地掃了一眼江墨秋:“走,回宗門。”說罷離地騰空而去。   紅菱扯著一邊痛哭一邊回頭看的夏慕兒,輕聲道:“走吧,慕兒,以這孩子資質,這輩子恐怕就這樣了,倘若上天眷顧你們的緣分,日後自然會再見的。”   “慕兒,宗主已經大發慈悲了,不想他死的話,趕緊走吧。”眼看夏慕兒還想掙紮去看一眼江墨秋,紅菱輕輕擦拭夏慕兒的兩行清淚,扶她站上自己的法寶玲瓏寶釵,飛行離去。   魔幽宗的人全部遠去,一個中年男子從遠處樹後快步來到江墨秋身邊,俯身檢查江墨秋身子狀況,暗呼糟糕,急忙將江墨秋身體扶起,雙手運靈力,在其身上飛速遊走。   江墨秋噴出一口瘀血,中年男子取出一顆藥丸,渡進江墨秋的嘴裡,背上江墨秋,騰空而去。   過了陣時間,江墨秋緩緩睜開眼睛,已身處客棧客房。   懸浮打坐的中年男子微笑道:“你終於醒了。”說罷取湯藥給江墨秋。   江墨秋接過湯藥,虛弱道:“江墨秋謝過前輩相救。”   經過半個月的休養,江墨秋的身子差不多完全康復。   “這段時間有勞前輩照顧,我也該起身前往玄天閣了,前輩可知玄天閣在何處?”江墨秋問道。   “此地往北一千五百裡是京陵城,再往西北百裡,靈山之巔便是玄天閣所在之處。”   數日後。   “救命啊,救命啊。”   江墨秋正騎著馬兒,在前往京陵城的路上,聞聲拉停馬兒,尋聲望去,湍急的河流中央,一名青年男子死死抱著一塊突出水麵的石頭,江墨秋騰空一躍,將男子提到岸上。   “多謝恩公相救,在下南宮燁,哈啾。”南宮燁甩甩身上的積水,用衣袖擦了把臉。   江墨秋看了一眼南宮燁,肌膚白皙,溫文爾雅,像是富家子弟,取了一套衣服給南宮燁:“在下江墨秋。”說罷便翻身上馬。   “恩公,你是要去京陵城嗎?”南宮燁急忙問道。   “我要去玄天閣,可以捎你一程。”   “謝謝恩公。”   “一路上一個人也悶得慌,你不用叫我恩公,叫名字就行,我也才十八歲。”   “嘿嘿,我比你長兩歲。”   天色已晚,兩人騎著馬一同來到京陵城,在城外看城墻便能感受到東梁國國都的氣派。   高墻矗立,重兵把守,戒備森嚴。   眼看天時已不早,兩人趕緊進城,城內建築華麗,兩人行進很長一段路卻不見街巷有人,各家各戶熄燈鎖門。   一家亮著燈火的客棧引起兩人注意,急忙入內詢問掌櫃:“掌櫃,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掌櫃點著賬瞅兩人一眼道:“兩位小兄弟,你們肯定是外地來的,今晚有花燈會,玄天閣的仙師們在城北丹雪湖施澤。”兩人聞言讓掌櫃安排客房,放好行囊便跑去湊熱鬧。   丹雪湖畔早已擠滿了人,江墨秋兩人根本擠不到湖邊,隻能遠遠眺望。   “快看,玄天閣的仙船來了。”   “好多仙女。”   “好多俊公子。”   江墨秋兩人被人流擠來擠去,好不容易才探得出頭瞧一眼,一艘大船從天上緩緩飛來,在眾人的注視下停泊在岸邊不遠處的湖麵上,數十名白衣女子飄在人群上空中翩翩起舞,婀娜多姿,每一次揮動柔臂,揮灑細細光粉,人們接觸到光粉便感到心曠神怡。   “我的病好啦,謝謝仙女,謝謝仙女。”   江墨秋發好奇地看著白衣女子,隻可惜白衣女子的臉上都蒙一層薄紗,不知半掩之下會是怎樣的美顏。   “俊娘子,快跟相公回家去吧。你們看什麼看,還不給老子滾開。”人群中冒出一個粗獷大漢,渾身酒氣,指著空中一女子吼道,眾人聞言散開。   粗獷大漢突然彈地而起,雙手直奔白衣女子,隻見一道白影閃過,一個白衣男子已護在女子身前,“噗通”一聲,粗獷大漢被甩飛砸在地上。   “他奶奶的。”粗獷大漢說罷,手握一柄大砍刀,直指白衣男子大吼,“乳臭毛孩,接招。”   白衣男子聞言微怒,極速而下,迎麵而去,粗獷大漢一陣陰笑,手起刀落倒插入地,地麵一陣動蕩,湖水噴湧而起,瞬間籠罩白衣男子,粗獷大漢提刀殺到白衣男子跟前,隻見刀鋒被白衣男子的手牢牢鉗住,掙脫不開,緊接著一隻拳頭一般大的鼎,將粗獷大漢撞退。   “爾等何人?”正當白衣男子要脅迫粗獷大漢報上身份,便見其冷笑間口流鮮血,經服毒自盡。   與此同時,粗獷大漢的數名同夥眼看不敵玄天閣弟子,也紛紛服毒身亡。   翌日。   “墨秋,我們就在此地告別了,他日有緣相見,我倆再好好敘敘。”   “後會有期。”江墨秋和南宮燁在客棧前道別,飛身上馬朝玄天閣而去。   玄天閣大殿內。   玄天閣掌門於風清手拿玄天令,仔細打量江墨秋,遞給身旁老者。   老者折疊好手中信,接過玄天令,目光有些失落,嘆了一口氣,道:“清風,原來是兄長所托。”   於清風道:“江墨秋,今日起你便是玄天閣弟子,隨曲長老修煉,定當多加勤奮,休讓我等失望。”   江墨秋激動:“墨秋定會勤加修煉。”   “韓丹,你帶墨秋下去休息,我與曲長老還有要事相談。”於清風言罷,韓丹帶江墨秋移步離去。   玄天閣大殿外。   “師妹,前幾天京陵城來了一個戲班,要不我們今天去瞧瞧。”   “今天沒空,我要和師姐們一起修煉劍術。”   “那明天怎麼樣?”   “明天也沒空。”   “那後天。”   “後天也沒空。”   “蕭師弟又在追求於師妹呀。”韓丹領著江墨秋,碰巧遇見一個男子追一個女子,打趣道,   江墨秋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白膚如雪,寒眸冷光,氣質非分,盛世美顏,竟然比夏慕兒更靚麗幾分。   “你這小子看什麼看,這小子是誰呀,新來的?這麼沒禮貌。”簫姓弟子厭惡地指了指江墨秋,內心有些不爽。   “這是剛入門的江師弟,掌門讓我帶他先去打理下房間。”韓丹用手肘輕輕捅了一下江墨秋。   江墨秋回過神來,急忙鞠躬:“師兄師姐好。”   “瞧這身打扮,不知是哪來的鄉村野夫,似乎有些丟我們玄天閣的形象。”簫姓弟子輕蔑地瞥了一眼,不屑說道,“才三品靈境。”   “江師弟長途跋涉而來,我先帶他去打理住處了。”韓丹將江墨秋拉到身後,說道。   簫姓弟子正欲說什麼,見女子飛身離去,急忙跟上。   韓丹看著兩人走遠,回過身拍拍江墨秋肩膀,低聲說道:“江師弟,這蕭殊師弟可是東梁國二皇子,不過二十,已經是七品靈境了,其實他人不壞,於倩倩師妹是宗主女兒,才十九,卻也六品靈境,你得好好努力呀。”   剛剛有些憤怒的江墨秋聞言一愣,尋思幽冥爺爺還誇自己修煉挺好,如此對比實在難堪,原來是在忽悠自己。   “江師弟,我們快走吧,時候不早了。”韓丹拍了拍江墨秋後背。   “韓師兄,你年齡、修為是?”   “三十,八品靈境。”見江墨秋失落神情,韓丹急忙道:“你這年紀能到三品,可比一般弟子優秀了。”   翌日,曲長老與江墨秋盤腿相視而坐。   “修煉前,先給你講個故事,一百五十年前,玄天閣有了一個曠世奇才,年僅三十便已修煉到天境巔峰,當時掌門想培養他為下一任掌門,便令他下山遊歷,修煉心境。一年後,那弟子回到師門,與他一齊回來的還有一個女子,卻不想那女子竟是千年樹妖,月圓之日壓製不住妖力外溢,數千年前玄天閣就曾有人與妖結合,幾乎令玄天閣遭遇滅門之災,因此玄天閣容不得人類與妖成為道侶。當時玄天閣掌門更是仇恨一切妖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欲要殺那女妖,可那女妖雖為千年妖,卻也不曾做過害命之事,掌門執意誅妖,那名弟子為了保護女妖,與玄天閣反目,一時之間數百名玄天閣弟子殞命。”話到此處,曲長老身子微微顫抖,轉瞬間便平復,眼睛注視江墨秋,“倘若你是那個弟子,你會怎麼選擇?與師門誓死相對?還是斬斷情根?”曲長老的目光仿佛要刺穿江墨秋的身體,直指靈魂。   江墨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曲長老沉默片刻,仰天嘆了一口氣:“身不由己,或許哪種選擇都沒錯吧。”   說罷,不待江墨秋反應過來,曲長老雙手飛快比劃,一道紫光從指尖射出,隱入江墨秋眉心:“功法、劍訣已傳予你,閉目凝神,我先助你修習,以後你妖多加勤練,”江墨秋眉頭緊鎖,大汗淋漓,紫光化為靈力在江墨秋體內遊走,好一會兒,江墨秋麵容才恢復平和。   過了數十日,江墨秋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感覺全身清爽,靈力充沛,見已突破到四品靈境,內心狂喜。   “你終於醒了。”江墨秋聽聞一陣女聲,內心大驚,尋聲看去,門口站著的竟是於倩倩,身體一個激靈彈地而起,彎身作揖道:“於師姐好。”   話音剛落,一道綠光射來,江墨秋急忙接住,竟是一個碧綠玉簡。   “曲長老出遠門,臨走前吩咐我教你劍法,玉簡裡麵有我修習的心得,你先自行參透,我下山辦點事情,明天再來教你。”說罷於倩倩已不見蹤影,落下江墨秋一人在屋內眉頭緊鎖,不斷思索這師姐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