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國,一處雲霧繚繞的山巔,鬼羅門大殿。 鬼羅王,一身鑲有紫金雲紋的黑袍,金色麵具下的眼神深邃如海,手中拿著泛黃的上古殘卷。 “鬼邪,鬼冷,你等二人此次從青龍門奪取上古殘卷,可有新的發現。” 鬼羅王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目光注視麾下一臉邪氣的青年男子和銀紋黑衣麵具人。 “回門主,西魏國的玄武門持有上古殘卷。”邪氣的青年男子答道。 “很好!鬼冷,你那邊有什麼收獲?” “回門主,鬼冷執行任務時,遇到玄天宗弟子。”鬼冷恭敬答道。 “玄天宗?有趣!你們即刻啟程前往玄武門,務必要將上古殘卷拿到手。” “遵命!” 西魏國東部邊境城池,睿城,城門外。 “滾開,說了不讓進就是不讓進。”城門守衛將一個百姓踹倒在一旁,朝眾人叫囂道,“告示明令不許進城,速速離去,不聽令者就是這般下場。” 江墨秋見狀欲要上前出氣,韓丹摁住其肩膀,搖頭示意不許沖動。 韓丹湊到一旁人群中,低聲問一個老伯:“老伯,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不準進城?” 那老伯回過頭看了一眼韓丹,說道:“唉,這睿城近段日子出現了幾起離奇死亡事件,這才下令禁止進城,聽說兇手十分殘忍,死者死相很慘。” 韓丹環視睿城周邊環境,四麵群山環繞,城墻上戒備森嚴,尋思這睿城便是進入西魏國境內腹地的重要關隘,怕是隻能從此過去,若原路返回從其他處繞道,恐怕要花費不少時間,便問道:“這周邊有其他路可繞過睿城?” 老伯看著目光飄忽不定,看韓丹等人急著趕路的樣子,為難道:“確實還有一條小道,可是前陣子也有一群人從那道上過去,逃回來的人說那裡來了妖怪,官兵也不願去查探,自那之後就沒人再敢走那小道了。” 四人順著老伯的手指方麵望去,茂密叢林中隱隱有一條極其細窄陡斜的山路,即使是白天,透著幽森的感覺。 四人沿著山路緩緩前行,行進了一大段路程,突然蕭殊示意眾人前方有情況,眾人提高警惕,朝蕭殊所指方向查看,遠處有四個灰衣人行為鬼鬼祟祟。 四人小心翼翼保持距離,悄悄跟上去,途經一處茂密叢林,樹木遮擋眾人視線一小會兒,待四人再繼續往前走時,已經不見灰衣人的蹤影。 四人準備好武器,警惕地查探四周,緩緩挪到灰衣人消失的地方附近。 “奇怪,那幫人去哪了?”蕭殊小聲嘀咕道。 江墨秋看了看四周,說道:“難不成憑空消失了,小心為妙。” 突然於倩倩低聲叫道:“你們快過來,這堆草垛好像有些異常。” 其餘三人湊了過去,發現眼前一堆草垛雜亂鋪墊,江墨秋取劍挑起草垛,竟然露出一塊鐵板。 蕭殊提起鐵板上的把手,掀開鐵板,出現一個地下階梯。 “我和蕭師弟下去查看,於師妹和江師弟在這裡看著周圍。”韓丹言罷,探身進入地道,蕭殊緊隨其後。 韓丹兩人進入地道,小心翼翼往前試探,便見前方不遠的通道內開始火光通明。 “韓師兄,小心裡麵有機關。”蕭殊低聲說。 韓丹點了點頭,緩緩往前走去。 兩人沿著地道往前行進約百米,隱隱聽到前方有談話聲,韓丹示意蕭殊跟進。 “也不知道齊天那老狐貍招惹了何方神聖,竟然死那麼慘。”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月圓之夜沒多久了,這緊要關頭,被那老狐貍這麼一整,計劃怕是要泡湯了。”一個沙啞的聲音抱怨道。 “待會回去還不知道該怎麼向雪彤老妹交代。”一個蒼老的聲音無奈道。 “回去少不了一頓窩火,既然都走到這裡,我們去看看睿王那老不死,找找樂子。”一個尖細的聲音道,其餘三人表示同意。 韓丹兩人聞言,尋思這四人定是與齊天上仙有關係,不由得加快腳步跟進四人,在地道中又行進了約五裡。 “睿王,你看誰來了?”地道深處,藏著一間密室,墻上吊著一個中年男子,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粗獷的聲音此刻顯得十分興奮,中年男子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恐懼。 “老四,你去玩會,我們三個先飲酒。”粗獷的聲音說道。 “嘿嘿嘿。”尖細的聲音陰笑陣陣。 韓丹微微探頭觀察密室裡邊動靜,用手勢示意蕭殊準備偷襲,手指頭倒數。 倒數結束的瞬間,兩人紛紛閃身到了灰衣人身旁,解決掉其中三人。 “你們是什麼人?”其中一個壯漢反應迅速,躲過偷襲,用粗獷的聲音喝住韓丹兩人。 “要殺你的人。”蕭殊話音剛落,便撿起地上椅子砸向壯漢,與此同時身形已至壯漢身前,重拳出擊。 壯漢在中拳之際,借力往身後通道逃竄,不出三步,胸口被音浪穿透,到底身亡。 韓丹看見墻上吊著的中年人,奄奄一息,生命垂危,急忙揮簫,音浪震碎鐵鎖,將人扶下,連著呼喊昏迷未醒的中年人,毫無反應。 “蕭師弟,剛那壯漢逃竄地道應該能通倒到睿城裡,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人去前方探路,你回去通知於師妹他們。”韓丹催促道。 睿城內,一處藥鋪。 “隻是身體虛弱,沒什麼大礙,好好休養幾天便可,我去熬點湯藥。”藥鋪大夫說罷離去。 韓丹和於倩倩留在藥鋪照顧中年人,江墨秋和蕭殊出去打探情況。 中年人緩緩恢復意識,看見韓丹兩人,有氣無力說道:“謝謝兩位少俠,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家人。”說罷欲要起身。 韓丹連忙扶住中年人,問道:“你莫要急,慢慢說,那些妖人為何要囚禁你?我們該去哪救你的家人?” “唉!事情要從一年前說起,我帶著護城隊出城狩獵,見遠處樹叢隱約看見一隻白影,我便拉弓射去,待我們前去查看,竟看到一名有著傾國美顏的女子胸口中了一箭,於是我就下令將那女子帶回睿王府悉心照顧,之後我納她為妾。兩個月前的一個深夜,我醒來不見她在床上,便出房尋她,竟看到她和一個白袍中年男子在後花園,當我想藏在一旁先觀察事態發展,不料那白袍中年男子竟發現了我,我尚未來得及呼叫護衛便昏迷了,他們便將我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裡,真是造孽啊。”睿王說完目光黯淡,盡是悔恨之意。 恰在此時,外出打探消息的江墨秋兩人回到藥鋪。 “近半月有三名年輕男子被掏去心臟,但死者表情都是幸福安詳的模樣,就好像是自願獻出心臟一樣。”江墨秋朝眾人說道。 “一定是那妖女乾的。”睿王聞言怒吼道。 蕭殊倒吸一口氣,道:“那女子與齊天上仙有關係,恐怕有些手段,韓師兄,江師弟,晚上我們三個潛入睿王府探探情況。”兩人點頭同意。 是夜,江墨秋三人蒙麵黑衣,來到睿王府圍墻外,翻墻而入,在府邸房頂查看護衛動向。 “誰在那裡?”突然響起一聲叱喝,一道金光劃破黑暗,三人急忙滾身,躲閃金光,稍稍定身便看見一個身披金色戰甲的護衛已經站到三人麵前。 一陣亂拳轟出數道金光,三人急忙散開,察覺情況不妙,閃身便要撤退,不料三人身後出現五名銀甲護衛,將三人包圍,封死三人逃跑的後路。 “我來對付金甲護衛,你們兩個對付銀甲護衛。”韓丹見狀,迅速做出應對,飛身迎向金甲護衛。 “來的好。”金甲護衛雙拳緊握,全身爆出靈力,身上裹著一層金色靈力,竟呈現一個人形戰士,雙拳迎著韓丹轟出。 韓丹凝神,玉簫激蕩,音浪與拳頭碰撞之際,掀起一陣氣浪,兩人微微被震退一步。 “羅統領。” “不要幫忙,看好你們那邊的人,許久沒遇上對手,正好鬆鬆筋骨。”銀甲護衛欲要分身幫助金甲護衛,被羅統領喝住。 “再來。”金甲護衛伸出一根手指挑釁韓丹。 “好,看招。”韓丹低吟一聲,一道綠光直擊羅統領,與此同時,韓丹飛身向前,簫聲起。 羅統領雙拳在胸前猛擊,體外金光閃閃,形成陣陣氣浪朝韓丹呼嘯而去,韓丹見狀躲閃,兩人的攻擊震得瓦片四處亂飛。 “看來今天難分高下。”羅統領凝視韓丹,內心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是嗎?”韓丹微微一笑。 “嗞。”伴隨聲響,羅統領的的金頭盔碎裂。 “竟然能破我的金身護體。”羅統領看向手上碎裂的金頭盔,“你看起來像正派人士,究竟是什麼人?” “玄天閣韓丹。”韓丹抱拳道,“看你也並非作惡多端之人。” “在下羅飛,睿王府護衛統領。” “羅飛?”此刻,蕭殊、江墨秋兩人與銀甲護衛的打鬥陷入膠著,聽聞此名字,蕭殊抽身看向羅飛,大喜道,“羅飛你小子,是我啊,蕭殊。” “蕭殊?”羅飛定睛一看,趕緊伸出示意銀甲護衛停手。 其中一名銀甲護衛收手不及,拳風劃過蕭殊臉龐,在臉上劃傷一道血痕。 “你小子怎麼在這了?”蕭殊朝那銀甲護衛怒視一眼,飛到羅飛身前,抹去臉上的血痕。 正當餘人一臉懵圈,兩人準備進行進一步談話時,一名粉衣女子從府邸房內緩緩走出來,眾人看了一眼那絕世容顏也不由心神振蕩一下。 羅飛急忙帶領眾銀甲護衛單膝跪在女子身前:“雪彤夫人。” 雪彤夫人掃了一眼三人,冷眼看向羅飛:“羅統領,為何你要與刺客相通,有何圖謀?來人,將他關進地牢。” 羅飛聞言一臉驚訝,正要解釋:“雪彤夫人,我……” “你們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將羅飛押下去。”雪彤夫人怒喝道。 銀甲護衛聞言身體微震,一時不敢動,其中那名劃傷蕭殊臉的銀甲護衛起身將一臉茫然的羅飛扣押:“遵命。” “我們趕緊撤退,這妖女修為遠在我們之上。”經韓丹觀察,這雪彤夫人的實力遠在三人之上。 不料話音剛落,蕭殊竟已閃身雪彤夫人麵前,靈力凝於拳上傾瀉而出,雪彤夫人眼睛紅光一閃,一手化掌擋住來拳,另一隻手化作血紅利爪,一道血光劃過,蕭殊腳踏箭步後退躲閃,痛苦地捂著胸口,鮮血浸出,雪彤夫人冷笑地舔了舔指甲上的鮮血。 蕭殊眼睛充滿憤怒,正欲上前與沖過來的雪彤夫人再戰,不料身子被緊緊抱住無法動彈,徑直往後彈走。 “轟。”韓丹快速吟唱,一張玄火符在雪彤夫人麵前爆開,火焰撲向雪彤夫人,雪彤夫人僅僅是衣袖輕輕一揮,火焰頃刻間散盡,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 雪彤夫人冷哼一聲,思索片刻,徑直回房。 藥鋪內。 蕭殊赤裸上身躺床上,胸口五道抓痕觸目驚心,江墨秋幫忙上藥,蕭殊疼得直冒冷汗,青筋暴起。 於倩倩擔心地問道:“怎麼回事?” 江墨秋將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韓丹突然說道:“那雪彤夫人的修為至少是下玄境。” “下玄境……”其餘三人聞言震驚,如今四人之中修為最高的是韓丹,也不過九品靈境,雖然與下玄境隻差一個境界,但是靈境與玄境的差距如同天壤之別。其餘三人,蕭殊八品靈境僅一個照麵便被打成重傷,於倩倩也是八品靈境,至於江墨秋,近些日子勉勉強強才突破到五品靈境。 韓丹目光凝重:“這次敵人相當棘手,我們全部人聯手贏的機會基本沒有。” 於倩倩問:“如此看來,那三名男子應該也是她殺的。” 韓丹看著窗外思索了好一會兒,說道:“她的手抓向蕭師弟時幻變成一隻白毛爪子,她的真身應該是隻白狐妖,我曾聽師父說過,這世界上有一種特殊的妖狐,每五十年月圓之日會生長新的尾巴,修為大增,但那天妖狐的身體會很虛弱,她要那三名男子的心臟,可能與這有關聯,因此,過兩天的月圓之日或許是我們的機會。” 眾人大吃一驚,江墨秋看了一眼蕭殊:“看來蕭師兄是幫不上忙了。” 韓丹點了點頭說道:“蕭師弟再此養傷,若我們失敗了,趕緊向師門講清楚近來情況。” “我也去。”蕭殊臉色蒼白。 “你的傷很嚴重,留下來養傷吧。”於倩倩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羅飛是我幼時好友,我不能見死不救。”蕭殊目光堅定,夾雜一絲哀求。 “讓蕭師兄一起去吧,以蕭師兄的性格,就算把他留下來,他也會跑過去的。”江墨秋攤手說道。 “還是墨秋懂我。” 韓丹稍作思索便同意了,隨後眾人商量計劃。 次日,睿王府地牢內,羅飛被八根玄鐵鎖鏈牢牢禁錮住。 雪彤夫人站在羅飛麵前,雙眼充滿恨意,說道:“羅飛,你連看我一眼都不敢嗎?” 羅飛垂著頭,目光黯然,沉默不語。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雪彤夫人捏著羅飛下巴,將羅飛的頭托起來,鮮血滲出,沾到長長紅色的指甲上,接著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愚忠,害得我每天都要假裝一副笑臉,麵對那個糙皮惡心的睿王。曾經我也有心存幻想,或許等到有一天你能帶我離開這裡,萬萬沒想到,你竟然默默接受發生的一切,你為什麼要忠於那愚昧的睿王?因為你那可笑的忠心?都是因為你,那一天你說的話,徹底撕裂我的心,徹底摧毀我的情感,徹底抹殺了我的靈魂,自那以後,我恨不得每天殺你無數遍,恨不得將你折磨得生不如死,恨不得現在就將你碎屍萬段,再像那些男人一樣,掏空你心臟。我萬萬想不到,你的心竟是戰魂之心,隻要明晚用你的心完成月圓之祭,天鏡之下誰也奈何不了我。” 雪彤夫人溫柔地撫摸羅飛的臉龐,看著那雙空洞的雙眼,緩緩收回手,舔了舔長指甲上的鮮血,冷哼一聲,一臉冷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