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離她最近的男人手中握著不少枯樹枝,察覺到楚瞳的目光,還挑釁地勾唇一笑,捏著手中的枯樹枝猛地擲過去。 從開始進入到這裡時,楚瞳身上的東西就被下了禁製,宛若上次的那場童謠裡,她使喚不動長劍了。 但她也不怎麼擔心,等白環指令出幻仙時,說不定就又好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況且現在的情形也不容她胡思亂想。 目光觸及到男人額頭上的刀疤和手腕上醒目的“銀鐲子”,楚瞳心下明了。 她目光掃向身旁的灌木叢,和頭頂越來越低的樹叢。 隨手在粗壯的樹枝上掰下一根纖細的枝條,心裡算好位置,楚瞳抬手用力揮向身後。 枝條刺破單薄的衣服,紮進血肉裡。 男人吃痛,小腿抽筋失力,踉蹌著撲倒在地。 他狠狠咬牙,嗜血的眼睛看向前方的女生,一抹紅光從眼底一閃而過。 楚瞳沒理會那個男的是死是活。 吸引仇恨值這件事上,一看那男的就想拉她下水,對付這種人,楚瞳毫不客氣地還了回去。 反正幻仙領域裡也不一定有多少真活人。 塵土飛揚,大部分的人瀕臨饑疲力竭,但沒人敢停下,他們大口吸氣,麵部張得通紅,鼻間呼吸沉重。 楚瞳本就剛劇烈運動完,現在又跑,她感覺自己的肺部像是被架在火上一遍遍翻來覆去的灼燒。 追逐他們的食人獵人還剩六個,他們雙腳快速交替,憑借先天優勢在叢中遊刃有餘。 在快逼近獵物時,用手中握住的長矛用力插過去,捅破人的腹部穿在上麵。 因著是片類似非洲的大草原,剩下的人三三兩兩分散開,各自朝著不同方向奔跑,有的人借助綠蔭木灌躲過一時的追擊,有的人則葬身刀尖。 楚瞳抬手擦掉快要流進眼裡的汗滴。 汗水流進眼裡,眼睛因為辛辣而不得不閉上,溢出淚水稀釋汗珠,那滋味楚瞳可不想再受一遍。 她身後原本跟著兩人,現在一個也不見,隱隱約約能用餘光看到一個黑皮食人獵人正緊緊追在她腳後。 身邊的綠葉灌木飛快倒退湧向身後,楚瞳瞇眼看向不遠處高大的仙人掌和密密麻麻的灌木叢,眸光閃爍,嘴角微動。 等黑皮食人獵人追隨著腳印來到這片區域時,他跟丟了。 四處轉悠,最終停在一處仙人掌麵前。 那仙人掌高大,密密麻麻的刺布在上麵,一朵朵黃色的花盛開。 他不願意離去,繞著仙人掌轉悠了幾圈。 無他,他發現了那仙人掌被人用力挖出一個小口子,正滴答滴答地流出小水滴,浸濕乾熱的浮土。 黑皮食人獵人握緊手中的長矛,一步步緩慢靠近。 忽地,他停下腳步。 他看到了一隻奇怪的東西,但正應對了他剛才的猜測——那美味的佳肴就蹲在這裡,等著被他捕獲! 厚厚的唇瓣微張,男人眼底的興奮愈演愈烈。 當手中的長矛刺進仙人掌中時,楚瞳不動聲色地從灌木叢中爬出,悄咪咪地來到男人身後。 她手中拿著從地上隨意撿到的大石頭,毫不客氣,直接掄了過去。 黑皮食人獵人腦袋一陣暈眩,撕裂的疼痛不禁讓他全身癱軟,直愣愣倒在地上。 楚瞳見此,顫抖著指尖,直接趁他病要他命,用染紅的石頭狠戾地送走了一位獵人。 解決完之後,楚瞳喘了幾口粗氣。 趴在灌木叢中,渾身刺撓。 可憐了她的鞋子,在跑動中因為鞋帶開了,沒工夫蹲下係鞋帶,鞋子不知道丟在半路哪裡了。 簡單從男人身上搜刮一番,楚瞳斜挎一個小號鹿皮水壺,腰間別了把薄如蟬翼的石質匕首,手握一根石質但尖銳的長矛。 緩了口氣,她便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迅速跑著。 她敢肯定,以幻仙的尿性,絕對不出半天,就會有食人族的人發現他們族人死了,而且還會順著線索蹤跡搜查。 雖然她實戰經驗不多,但對幻仙那惡劣的性子是摸得一清二楚。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東西來補充體力。 三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在現實生活中也不過眨眼的事。 距離剛開始已過半天,楚瞳除了兜裡被方玄強硬塞進的小塊巧克力,可謂是身無分文。 長時間的運動讓她身體中的能量大量流失。 即便捕捉不到什麼,起碼也要尋找到水源。 楚瞳環顧四周—— 說大草原缺水,卻也能在旱季留一小渦水窪,說它不缺水,一時半會還真難找到水源。 舔了舔乾裂的唇瓣,楚瞳仰天抿了口水壺中的水,潤潤唇角就放下了,一眼也沒多看。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直接沒忍住一口喝完,然後在接下來找到水源前把自己缺水旱死。 楚瞳漫無目的地遊走在草原上,不得不說她運氣很好,視野中一抹不同於綠色棕色的顏色吸引了她的注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是一頭小羚羊! 還是一隻瘸了腿的羚羊幼崽! 楚瞳下意識舔了舔唇角,辛辣的痛感和口腔中淡淡的鐵銹味無一不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借助草的掩體一點點地慢慢爬向小羚羊。 但,天生神經敏感的幼崽似乎在風中嗅到了不詳的氣味。 小羚羊前麵兩隻健全的前腿曲起,噠噠噠地,三隻腿拖動著殘廢的腿,以不慢的速度迅捷地向前跑。 楚瞳哪裡肯放過這麼好的獵物。 她忙不迭地爬起身,雙腿蓄力,迅疾地沖向小羚羊。 同時,楚瞳舉起手中的長矛,像極了標槍選手,咬牙重重扔過去。 長矛擦著小羚羊的脊背直直插進地麵,小羚羊被驚嚇到,一個急轉身使它後腳不穩,摔倒在地。 它前腳不停撐立,強拖著後腿和身子,反抗必死的結局。 楚瞳拔出腰間別的匕首,連忙撲過去,動作果斷地刺向小羚羊脆弱的脖頸。 一下沒死成,就多來幾下。 鋒利的刀尖刺進皮下,拔出時帶出一股滾燙的鮮血,汩汩湧出,霎時間染紅了楚瞳的兩個手掌。 隨意在衣服上擦拭乾凈,手指抹去噴濺在臉頰上的血,楚瞳閉了閉眼,手起刀落,麻利地割下對自己最有利的幾塊肉。 除了腿肉和後臀,其他的楚瞳一樣沒拿。 不是浪費,一是怕肉多了壞了照樣吃不了,二是她沒這麼多時間去處理。 血腥味會引來草原上的不速之客,楚瞳心知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