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門嘎吱一聲被關上,陳閑在屋子裡環視一周,把窗簾一一拉上。隨後轉頭,麵色凝重的盯著二人。 “小慧還活著。” “麵上雖有屍體的鐵青顏色,但是我檢查口腔的時候,有唾液分泌的現象,表明還有生命特征。再者鼻腔和口腔並沒有淤泥或者喉頭腫脹的情況出現,這說明沒有溺死的屍體表現。小慧是村長徐建群他們的人。” 肖逸一拍大腿站起來,嘴裡說的話語音語調從高到低。隻因趙淩在身旁輕輕掐了他胳膊一下。 “我去,我說那個大娘怎麼在你檢查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我還以為大娘中邪了,給我嚇一跳。” “唯物主義好吧,你整天信這些亂七八糟的。” “不是啊淩兒,寧可信其有,尊重祝福respect嘛。” 陳閑並沒有參與到二人的打趣中,而是注意到手機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 “,記得刪除。” 先是把短信徹底刪除,再點開電腦查詢到那條短信的IP地址,看到結果後陳閑抿嘴一笑。隨後,點開手機微信裡那個置頂的聊天框,發送一個茶杯表情。上一次聊天的時間顯示是:五年前。 趙淩注意到陳閑一反常態的動作,以為是對二人打岔的不滿。趕忙點開今晚的錄像開始分析。 “柳大娘家裡有很多貴重的擺件,大部分是神佛形像,也有陶瓷產品。武福村在經濟貧困的情況下不可能有這種情況的出現。我認為該村莊有不正當交易。” “家暴現象,女人在村子裡地位較低。失蹤者為女性,再者結合神佛神像的因素。要麼是人口販賣產業,要麼是宗教信仰的影響。” 陳閑找準時機插了一句話。 “剛茶樓裡的小蛇給了情報,說村長徐建群有軍火交易,村子有販毒走私交易,有神佛信仰,看佛紋似乎是泰國的。” 肖逸點點頭,沖著趙淩眨巴眼笑了笑,接過話來。 “我們下一步開展幾次支教活動,從小孩子裡入手嘛。應該會更好調查一點的。” “而且,我有點餓了,帶泡麵了嘛?” 趙淩撇撇嘴,轉身從背包裡翻出兩條黑巧克力遞過去。 “還得是咱淩兒,不僅長得好看,心腸也好。” “少貧嘴了你。” 說罷,趙淩給了肖逸肩膀上一記重拳,卻被肖逸伸手擋住,反而伸成拳頭的手被握住,導致她眼神有些飄忽,耳尖也染上了些許的紅暈。 …… 此夜 “大哥三哥,俺們真能瞞過去?” “怕啥子塞,大哥肯定有法子” “瓜娃子們,我爹是村長,這點小事還用講!” 燭火交映下男人們圍坐在炕上,小小的平房裡四處散亂著雜物,耕地的鋤梨沾滿了早就乾巴巴的土。 地上躺著兩個白花花的“豬”,她們身上綁著亞麻繩,手和腿被圈住。眼神空洞,形如鬼魅,頭發散亂叢生。 …… 翌日午時 蓮花寺地處市郊區,原是個破敗蕭條無人知道的小寺院,甚至一度瀕臨關門。五年前,這裡的善男信女一下子多了起來,蓮花寺的香火也日益興盛。寺院裡整日煙霧繚繞,吃得紅光滿麵的僧人隨處可見。 人頭攢動的法物流通處,金先生捧著一大捆香燭,罵罵咧咧地硬生生擠出人群。“他媽的,怎麼這麼多人?” 卻見中間那個身著西裝的男人眉頭一皺,嘴邊立刻顯露出硬冷的紋路。金先生趕緊閉上嘴,小心翼翼地把香燭遞到他的手裡。 “八千八百八十八元。”金先生注意到西裝男人探詢的眼神,又加了一句,“最貴的。” 西裝男人的表情有所緩和,淡淡地說:“最貴,未必最誠心——關鍵在心。”金先生眨眨眼睛,聽得似懂非懂。 西裝男人轉身向庭院中央那尊巨大的香爐走去。 燃香的時候,周圍的香客有一些小小的騷動。畢竟,在蓮花寺裡能有如此排場的香客並不多見。對此男人視若無睹,雙手合十,默立了一會兒後,抬腳去了大雄寶殿。 進殿後,男人先對佛像旁執鐘的僧人合十致意。那昏昏欲睡的僧人顯然很熟悉梁四海,一見到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立馬精神起來,還禮後,重重地敲了一下手中的鐘。 渾厚的鐘聲在大殿裡久久回響,正在參拜的其他香客不由得向這邊看來。那男人依舊目不斜視,緩步走近拜墊,肅立合掌,兩足呈外八字形,腳跟相距約二寸,腳尖距離約八寸,目光注視兩手中指尖。隨後,他的右手先下伸,左手仍做合掌狀,徐徐下蹲,右臂向前下伸,右掌向下按在拜墊的中央,左掌仍舉著不動,兩膝隨即跪下。跪下後,左掌隨之伸下,按在拜墊中央左方超過右手半掌處。隨後,右掌由拜墊中央右方向前移動半掌,與左掌齊,兩掌相距約六寸,額頭平貼於地麵。 旁邊一對參拜的夫妻看得嘖嘖稱奇,妻子更是伸手捅捅馬馬虎虎磕頭的丈夫:“你看看人家,多專業,多有誠心——咱也跟著學學。” 梁四海每次叩拜時,嘴裡似乎喃喃地說著什麼,金先生稍稍側過耳朵,竭力想去聽清那些詞句,卻絲毫不得要領。 如是幾次後,男人兩手握拳翻轉,手掌打開,掌心向下貼地,頭離拜墊,右手移回拜墊中央,左掌舉回胸前,右掌著地將身撐起,直腰起立,雙手合掌立直。 拜完,男人轉向早已靜候一旁的一位老僧,“靜能大師。” 靜能主持躬身還禮,滿麵笑容地說道:“梁施主,你又來了。” “是。” “上次你為本寺義捐了八十八萬,貧僧還沒來得及向你道一聲謝呢。” “大師別客氣。”男人急忙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一心向佛,佛祖一定會保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