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在拍我(1 / 1)

“阿婆,我來送外賣,是您點的餐嗎?”   那老人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快走吧。”   “等等。”陳獨轉過身來,看向老嫗。   老人顫顫巍巍地翻找著什麼,屋內似乎許久沒人住過了,墻紙大片脫落,但不難看出先前裝修的很有格調,角落裡還擺放著一架已經掉了漆的鋼琴。   那老人擋住陳獨探向屋裡的視線,伸手遞了一個血色的玉鐲給她:“帶上。”   她嘆了一口氣:“真不讓人省心,你不知道這棟樓都發生過什麼嗎?深更半夜還敢往這裡跑。”   這老人和初見時的氣質已經不大一樣,若說初見時她舉止怪異,現在的行為像個慈祥的老婆婆,隻是外形陰鬱了些。   也許和時間有關係?   陳獨看著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奶奶,語氣又緩和了幾分:“阿婆,我不來,誰來給您送飯呢?”   那老人似乎聽出了她的試探:“我們啊,一年吃一頓就好咯。隻是有的戶主,吃的可不是外賣......”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陳獨。   不是外賣,那......是外賣員?   陳獨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算了,這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她的目光又移向老人,薄薄的針織衫裹在老人的上身,幾乎能看到肋骨的形狀,領口向下暈染著大片血跡,闊腿褲晃悠悠的掛在雙腿上。   太瘦了......不知道副樣子是不是他們死時最後的樣子,陳獨又想起了那個沒有影子的小妹妹。   剛巧在將掩的門縫中看到老人也是沒有影子的。   她們都是怎麼死的?   奶奶和爸爸媽媽也會像他們一樣嗎?如果能見麵就好了......   陳獨又敲了敲601的門,果然無人應答。   她拿著剩下的十一兜外賣慢悠悠地走了下去。   “外賣——”   一雙有些腫脹的手從窄窄地門縫裡伸出來接外賣,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陳獨鬆了一口氣,轉頭去敲另一家的門。   聽到敲門聲,裡麵隱約聽到了爭吵的聲音:“我都做好飯了,你怎麼還點外賣?”   “誒呀,加餐,加餐嘛......一年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機會...”   “盧曉峰!!!”   “那平常都是那個假的外賣員來送假的外賣,煩都煩死了!好不容易有機會,不吃白不吃。”   門被打開,裡麵是一個麵色不善穿著校服的中學生:“我都說了,外賣放門口,給我燒紙條過來。”   陳獨低下頭,發現自己忽略了備注,連連陪笑:“不好意思,沒看到,真抱歉。”   那小孩故作老成擺了擺手:“算了,每年都是新人,沒經驗也正常,媽媽說哪行都不容易,能不為難就不為難,你走吧。”   “謝謝您的諒解。”陳獨雙手遞過,下到四樓。   不知是數字的原因還是什麼,四樓更陰冷了,兩戶的門牌號都有些褪色,陳獨用著手電筒細細看著痕跡。   忽然感到右肩被輕拍了幾下。   陳獨向左肩轉頭,一張放大的臉映入眼簾。   看著麵前淡定的女生,男孩撓了撓頭:“你怎麼沒被嚇到?”   那個穿著黃色外賣服的男孩咧著嘴看她:“每年到四樓的外賣員都會被我嚇一跳,不過也是有幾個像你這樣淡定的,不過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我在左肩。”   陳獨無語,小學時她就玩膩了這套把戲。   “你要乾嘛,別耽誤我工作。”   “唉,外賣員也要給自己點外賣吃,”他指了指工服,“餓死我了,我都等不及了。”   “喂!那個沒寫具體屋子號的就是我的!”   陳獨遞給他。   男孩一把拽住了陳獨的手:“孟婆婆怎麼把這個血鐲給你啦!”   手腕處的那隻大手正泛著寒意,直愣愣地往骨頭裡麵刺。   “冰死了。”陳獨掙紮。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們活人就是很脆弱的。”男孩不好意思地吐舌,像一隻大型犬。   眼前地男孩看起來人畜無害,陳獨摸了摸隨身帶的電棍:“你是怎麼死的?”   她現在知道的消息太少了,這讓她很不安。   那男孩低下了頭,撩起了衣服,露出了很明顯的腹肌。   隻是上麵有著幾處駭人的刀口。   他指了指:“被孟婆的兒子捅死的。可疼了,流了好多血。”   他瞥了一眼陳獨身邊的電棍:“你不用害怕,其實那天我不會傷到你的,我的刀隻會刺傷有惡行的人。”   男孩似乎是個話癆,叨叨個不停:“你知道嗎?我是國川大學的學生,唉,要不是為了攢錢買那雙球鞋,也不用兼職外賣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更不會被困在這裡,不過其實也沒什麼的,除了有點無聊,但我也不用焦慮掛科找工作什麼的,你說對吧。”   “我真是很羨慕602那幾個女生,現在終於可以逃離這棟樓了,哎。”   “你叫什麼名字?”陳獨猛地看向他。   國川大學...這男生竟然和她一個學校。   “嚴牧陽。”男孩疑惑地看向她。   她想起來了,校園墻上是有人隱晦地說過五六年前有人失蹤的消息,隻不過很快被禁言了。   陳獨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怎麼能讓你脫困,你知道嗎?”   嚴牧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抬手敲了敲陳獨麵前的門,陳獨接著敲門聲喊道:”外賣——”   門開的一瞬間,一匕水果刀也刺了出來,陳獨側身一邊躲一邊拿起未通電的電棍去防,隻感覺刺過來的刀力氣十分大。   雖然她躲得快,但還是不可避免被劃傷了。   “嘶,你不說隻有有惡行的人才會被刺傷嗎?”陳獨躲到一邊,那人看沒有刺成功也收回了匕首,打開了門。   嚴牧陽摸了摸鼻子:“我隻說我這種鬼,沒說別的鬼。”   一個穿著紅色包臀裙的女人倚著門框:“嚴牧陽,你和小姑娘聊天去別的樓層聊,別在我這兒聊,本來這樓隔音就不好。”   女人身材極其火辣,但頭卻缺了一塊,看著好不瘮人。   “等了一年,本來以為今天能吃刺身,結果又是家常菜,唉......”她勾了勾手指,“給我吧,402,也難為你對這門號對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