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鏡神(1 / 1)

“你怎麼又回來了?”   “不是和你說了今晚男人們都出去了噻?”   “你被她抓回來了?”   “不應該啊,我給你吸引了半天火力。”   女人眼角還有新鮮的淤青,陳獨皺了皺眉:“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吧。”   “你先出去,回來救我不就好了噻。”   女人突然笑了笑:“林怡美,還有一個法子,今天我偷聽姚二嫂嫂說,可以對鏡神許願。”   “說可靈啦,你去試試噻。”   “她家一直想求個兒子,最後這套流程下來,沒多久就懷了。村醫說就是兒子!”   “咱們就許願順利逃出去!你看怎麼樣?”   兩人住在破舊的側房裡,擠在一張小小的床,屋子西北角處有一個已經搖搖欲墜的木質梳妝臺,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黃銅鏡歪歪扭扭的照映著屋內的景象,鏡旁是燭架,固定蠟燭所用,很久沒用,灰塵遍布。   女人看陳獨並不回應,又自顧自地小聲叨叨道:“你是今天剛被買回來的,還沒經歷過可怕的,等明天那兄弟倆回來,才知道什麼叫地獄嘞,我這腿,就是逃跑被抓砍下去的。”   “剛剛給了你機會逃跑,結果你這沒抓住機會又回來了,眼下這法子是唯一的了,那老婆子可提防得緊。”   “我黃箬的人生估計也就到這兒了,你都上大學了,和我一樣困在這村子裡,唉......”   她現在還搞不清破局的點是什麼,和她一起同來的三人去乾嘛了她也並不清楚。   隻是麵前這女人,實在是有些心急,這樣一直從側麵勸說她......   是騾子是馬拿出來遛遛罷。   陳獨眼珠子一轉:“好姐姐,你說,這許願儀式怎麼進行?”   “取兩隻白蠟燭放置在鏡子兩側,人要端正地坐在鏡子正前麵。”   陳獨伸手,從梳妝臺的抽屜裡拿出了兩根白色蠟燭點燃。   這是昏暗的屋子裡唯一的光源,放在黃銅鏡子旁,隻感覺鏡中的畫麵隨著燭火搖晃。   “取發梢一縷頭發,在燭火處點燃。”   陳獨的動作停了下來。   女人的視線緊緊黏附在她的身上,像一條毒蛇,陳獨並不覺得這目光帶有什麼善意。   “怎麼不繼續?”   “時間太長鏡神可是會發怒的。”   陳獨轉頭去看她,黃箬的臉上疤痕似乎又增添了幾分,那走向....有點像......   碎裂的鏡子。   “我找不到剪刀了。”   屋子裡彌漫著詭異的沉默,黃箬開口:“在右邊的櫃子裡。”   陳獨彎腰,伸手將櫃子門打開。   “吱呀”,飄浮在空氣裡的灰塵不禁讓陳獨瞇起了眼。   頭發,好多頭發,纏繞在一起,剪刀就在那些頭發的上麵。   陳獨拿起剪刀,對著自己的發尾一剪,將斷發放在燭火上。   背後女人的視線消失了。   陳獨回頭去看,房間裡隻剩下她一人。   鏡子前的她回頭了,鏡子裡的她卻沒有回頭。   鏡中的少女陰惻惻地盯著鏡外的少女。   “人呢?”陳獨坐正身體。   餘光中瞟到鏡子中的她動作似乎慢了半拍,陳獨試探著又攏了一下頭發。   果真,鏡中的她似乎在模仿自己,動作總是滯後了一點。   陳獨麵無表情地拿起一旁的白布照在鏡子上,又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匕首尖貼著白布。   不一會兒,蠟燭滅了。   整個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陳獨看著那白布漸漸鼓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鏡子裡出來。   陳獨猛地將匕首刺入白布中。   “啊!”一聲尖利的叫聲從白布中傳來。   陳獨退到了門邊,看著從鏡子裡爬出一個女人,那臉分明就是黃箬的模樣,與剛才不同的是,女人臉上光潔無比,隻是右眼被陳獨那把匕首刺傷,向下滴著鮮血。   “你怎麼,你怎麼沒有受傷!”女人看起來氣急敗壞。   陳獨卻聽懂了女人莫名其妙的話,剛才的儀式哪裡是和鏡神的求助,分明是這鬼給陳獨下套。   黃箬一步一步向陳獨走來,嘴裡念叨著:“剛才的儀式,明明都做了,到底,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你居然敢騙我?”   哪有心思和她對峙,這女人看起來怒不可遏,陳獨連忙去拉屋門,但門關得緊緊的,根本拉不動。   她所有的流程都是跟著女人指導所做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燒頭發,這種儀式沾上自己那就是給自己下因果,陳獨剪了自己今天上學為了營造高顱頂的假發發尾,不是她自己的頭發。   想必就是這個原因了。   如果當初真的沒留心眼兒剪了自己的頭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根據這鬼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將這鬼身上的傷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麵前的女鬼指甲忽然伸長,血淋淋的向著陳獨刺來。   她來不及感嘆這女人自帶延長甲,隻得側身去躲,女人的指甲“彭!”得一聲插入木門中。   陳獨有點頭大,躲是多躲不了了,那隻能測驗一下在非自然處理局的智能訓練場突擊了兩個小時的戰鬥成果了。   陳獨心裡並沒有底兒,她的時間並不富裕,今天也隻是第一次練習基本的匕首實操。   這幾天的時間在生與死,驚嚇與瘋狂中像走馬花一樣飛速走過,時間在高亢的情緒中好像摁下了倍速鍵。   陳獨右手攥緊手中的刀,在女鬼揮舞著血紅的長甲沖過來時,她迅速蹲下,女人刺空。   她此時抓住機會,用刀刺向她的大動脈,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人的頸動脈其實是很有韌勁兒的,砍一下並不足夠,女鬼動作慢了下來,沖她扭頭,陳獨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一下又一下,直到女鬼緩緩的倒下。   陳獨腿已經軟了,她這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人......不,不是人,是人形的鬼物。   她脫力地靠在櫃子上,看著倒下的人形慢慢的變成一張紅色的紙片。   結束了嗎?看來這兩個小時突擊沒白練。   屋內狼藉一片,到處都是鮮紅的,陳獨看向黃銅鏡,她的眼睛裡進了血,看哪都是鮮紅的。   鐵窗外人影攢動。   “怎麼數量越來越多了?”   陳獨聽到先前的男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