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飛鳥,和大海。 蔚藍的海水與天邊相接,白色的泡沫乘著浪花拍打在一搜搜觀光船上,少女穿著清透的碎花連衣裙,迎著太陽壓了壓頭上的草帽。 無人駕駛的小艇在廣闊的海麵上隨波逐流,紀夢扶了扶太陽鏡,抿了口懷中的飲料,悠揚的小曲兒自唇縫間泄出,晃蕩著飄向四麵八方。 光崽看著宿主那彪悍的二郎腿,膝蓋滑出裙擺被太陽曬得微微泛紅,終是開口提醒道:“夢夢,你現在這個姿勢與你的人設有點不符。” “嗯?”紀夢舒服地瞇著眼睛,感覺自己快要睡著了,清甜的聲音透著一股慵懶,“我哪有什麼人設呀,憑心而為嘛。” 她做事最大的原則就是不委屈自己。 這個姿勢舒服,她很喜歡。 光崽默了默,轉而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海底?” “不急,我定了海底的餐館,飯點再去嘛。”紀夢打了個哈欠。 光崽看了眼時間,涼涼道:“已經上午十一點五十二了。” 紀夢:“???” 短暫的沉默後,原本一派歲月靜好的小艇猛然間調轉方向,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壞崽崽,你怎麼不提醒我!” 好在雖然她選的是復古式遊行,但這小艇的性能在線,總算讓她按時進入了餐廳。 “我看你挺投入的就不好意思打擾你。”看著紀夢在選好的位置落座,光崽故作委屈道,“結果夢夢卻說我壞。” “哼。”紀夢不買它的賬,“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就是想逗逗你嘛。”見紀夢好像真的生氣了,光崽連忙道歉道,“夢夢不生我氣好不好?” 但這樣好好玩,下次還敢。 紀夢沒理它,獨自看著玻璃外的海底發呆。 水藍星的海水中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會在不同的時間段發出各異的光彩,就像一顆顆星星墜入海中,非常夢幻。 現在臨近正午,大海裡拉起的是一片青色的星海。 紀夢看得入迷了,這是她在末世前也不曾見過的景色。 隻是,怎麼有一顆星星在動? 紀夢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確定並不是自己看錯了,而是真的有一顆星星在動。 並且越來越大,向著她這邊極速飛來。 “不好,是蟲族!”光崽在腦海裡驚呼出聲,“夢夢,快跑!” 身體快過於理智,當紀夢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時間緊迫,少女隻得發出一聲警示,轉身便向著外麵跑去。 周圍的人群騷動起來,恐懼在一道劇烈的撞擊後達到頂峰。 整潔的玻璃瞬間四分五裂,海水爭先恐後地湧入偌大的餐廳,卷著支離破碎的桌椅向著地麵進發。 驚慌失措的人們尖叫著,不斷與紀夢擦肩而過。少女站在人流中,雖然依舊在向上跑,可看起來卻像是在後退。 她太慢了。 原主並不怎麼鍛煉身體,體質也隻有勉強合格的b級,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跑到地麵上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這樣不行,會弄臟衣服的。 身後傳來水湧的聲音,紀夢咬了咬唇,腳底悄然蔓起不起眼的白光,並迅速擴大。 在某一瞬間,少女的身影消失不見。 光崽:“???” 它看著突然出現在旅館房間裡的宿主,震驚的整個球都膨脹了好幾圈 “你你你……”光崽卡頓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怎麼做到的?” “唔,就……自帶的能力啊。”紀夢抱著玩偶在椅子上坐下,老神在在道,“從出生就有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我之前怎麼沒見你用過?” “沒必要呀。末世後覺醒了異能,末世前和現在我都沒遇到危險,就沒機會使用了呀。” 好像有點道理。 “可你之前都沒跟我說。”光崽還是覺得很生氣,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我還以為你隻是精神力強而已。” “好久沒用我自己也忘了。”紀夢低頭乖乖認錯,“對不起嘛崽崽,剛剛要不是你提醒,我現在就成落湯雞了。” 少女認錯的態度良好,光崽一噎,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按理說,宿主能力強悍對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它大可不必為此傷了和氣。 可是,可是…… 光崽思來想去,覺得它現在的心情大抵就像是看到向來乖巧的閨女一個人挑翻了一群壯漢的老父親一樣,震驚之餘還有一絲被欺瞞的薄怒。 結果女兒卻說習武是為了更好的保護爸爸,還向它撒嬌。 “這樣做對你的身體沒有害處吧?”心情幾次反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光崽最後哼哼唧唧地說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換了個身體還能使用,就隻能說明這種能力是宿主天生的,與她的靈魂本源綁定,不會隨著身體的改變而消失。 它可聽說了,這種力量用起來可是很耗神的,嚴重的甚至會落下病根,是要跟隨靈魂生生世世的。 “沒有啦,沒有什麼傷害,我覺得用起來還是挺輕鬆的。”紀夢回想了一下,有些心虛地顫了顫睫毛,垂眸道,“崽崽要是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說噠。” 光崽直覺這話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最終隻能略帶一些別扭地說道:“好吧,我原諒你了。” 與此同時,紀夢手腕上的光腦自動彈出一條消息來。 她看了幾眼,發現是針對剛剛蟲族襲擊的事情。 消息的大致內容說的是水藍星突遭蟲族侵襲,檢測到她正位於水藍星上,囑咐她保護好自己,軍隊正在趕來的路上,介時將會護送他們離開。 水藍星位於邊緣地帶,從首都星出發,飛船經歷幾次躍遷才能抵達,最短也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水藍星本就有駐留的軍事力量,蟲族目前侵入的也隻是水下,戰火還沒蔓延到陸地上來,想來撐到援軍趕來並不是一件難事。 這般想著,紀夢便將椅子搬到了窗戶那裡,找了個不錯的角度觀戰。 平靜的海麵上空無一人,在光也難以抵達的地方,暗流湧動激起層層氣泡,顏色各異的血液交手間將大海塗抹上異樣的色彩。 那是異族的,也是同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