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隻能找後臺指揮？那我不去！” 　　癡是個頭發花白的小老頭，破曉者的身體不會生病，即使已經老了，他的手腳還是很敏捷的。 　　本來聽到薑芷和瓊來找他商量進飛天部的事情，他還老開心了，他一生的夢想就是探索宇宙，他麻溜地沖進房間，十分鐘就收好箱子準備住進飛天基地裡。 　　癡爽快得讓薑芷感到不可思議，但等他們再一商量細則，得知居然隻能在後臺指揮，他立馬不乾了，抱著手提箱就往回走。 　　“不是啊，不是，還可以談談。”反轉來得如此突然，薑芷頭大。 　　薑芷再看了一眼癡的介紹，雖然讓人家退休再就業可恥，但顯然再次探索宇宙也是他的夢想，他不應該拒絕啊？ 　　【癡】 　　【職務：退休】 　　【種族：破曉者】 　　【忠誠度：70】 　　【說明：癡從誕生就被命名為癡，不是因為癡呆不聰明，而是因為他癡迷於宇宙學。他年輕時曾是破曉星遠航者中的先鋒部隊小隊長，有勇有謀，是破曉星打開窗戶看世界的功臣之一。但隨著破曉星在宇宙中的迷失，他也迷失了前進的動力，衰老莫過於心死。】 　　“如果不能讓我進遠航者隊列，一切免談。”癡的夢想便是探索宇宙，若是隻能遠遠看著別人去做自己夢想的事情，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薑芷與瓊麵麵相覷。 　　可是癡已經身體老化了，即使仍優於大多數人類，但與成年期的破曉者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 　　癡有經驗，但探索未知的宇宙可是很危險的，萬一他遭遇意外，對他們而言損失可太大了。 　　直接說人家老肯定很不禮貌，但這也是繞不開的最大問題。 　　“我知道你們嫌棄我老了，怕出事情。但瓊你小子就年輕了？” 　　癡是個有話直說的小老頭，他以話為劍，劍鋒指向瓊。 　　瓊看上去最多二十幾歲吧，雖然破曉者的實際年齡遠大於表麵的年齡，但這話由癡說出來就很微妙了。 　　瓊，到底多大？薑芷的目光落在瓊身上。 　　瓊咳了咳並沒有看薑芷，這是他少有的失態時候。 　　“咳咳，你不要偏離話題。你想做遠航者，得身體素質通過考驗的，跨過考核錄取你，對其他人不公平。” 　　這招對瓊還是很管用的，原本的遠航者是得經過提名錄取後才能獲得的職務，並不是素質達標就可以的。 　　還在往回的癡立刻停下腳步，看向瓊和薑芷： 　　“這可是瓊說的，如果星主沒有意見，那我就跟你們走，可以跟其他遠航者同等測試，測試不過的話，不用你們說，我自己申請坐後臺指揮。” 　　薑芷自然沒意見，她點點頭。 　　三人一起再次掉頭走。 　　路上的瓊非常沉默，癡倒還會聊幾句。 　　薑芷一開始還注意力都在瓊的年齡上，後麵聽著聽著就被癡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 　　“想當年我探索詭秘星的時候，那地方老嚇人了，有很多碰不著打不著但會偷取你精神力的東西，很容易走到一半就走不動倒了。你們知道有多可怕嗎？” 　　“精神力空的時候你完全動不了，就算想喊隊友也喊不出話來。那種情況下，大家一邊要高度警戒提防詭異星的生物，一邊還要分散做任務，收集和檢測那裡的土質、空氣等各種生態環境，很容易走著走著就丟人了，一丟還找不回來，倒下的人一旦離開視野，就會被詭異星的生物拖走。你們知道我們後麵是怎麼做的嗎？” 　　薑芷搖搖頭，她聽著也不自覺地提起心臟，既代入到了癡的話裡，又害怕像詭異星這樣的星球可能會再次出現。 　　“我們先鋒隊那時候是靠硬扛著探索的，大家用繩子串著腰，後麵一個倒了前麵的就能知道，趕緊退後回去把人扶起來，補充精神力藥。即使是這樣，我們還是在減員。精神力藥逐漸不夠了......” 　　癡的臉上出現沉痛表情，他的聲音也有了顫抖。 　　“等我們發現藥不夠了往回走的時候，發現了地上的屍骨。破曉者是人造人，身體結構跟正常人類差不多，隻是各方麵水平都更高。那些屍骨......就真的隻剩下骨頭了......” 　　“我們不敢停留，加快趕回去的速度。風越來越大，我們精神力的流失速度也越來越快，不停的有人倒下，倒下就救，然後再走。越來越急，卻越走越慢。” 　　“我們二十個人出發的，最後活著回來的隻有六個......” 　　癡騰出手抹了把臉，他有些後悔去說這件事了。 　　他本來隻是想起來，找書苑wｗｗ.ｚhａoshuyuan.com想告訴他們，自己曾經經歷過的困難多麼難以越過。 　　但說著說著，他牽動了情緒。 　　他並不害怕死在探索宇宙的過程中，他反而把那當做一種勛章，遠航者的歸宿。 　　他是破曉者，為擊破黑暗、探索宇宙所製造出來的破曉者，他可以死，但不想默默無聞、沒有做出貢獻地死。 　　退休老死，便是這樣。 　　他無時不刻不在等待著再次乘坐載人飛行器飛往宇宙。但他等得太久，再鋒利的劍也會生銹，所以他老了。 　　破曉者的外在大多維持在年輕的狀態，因為他們有目標有動力就能維持這份青春。而當身體的零件不再運作，腦子不再使用，他們就真正老了，就像癡這樣子。 　　破曉者還從沒有返老還童的前例，癡不確定自己如果能再次成為遠航者，身體會不會再變年輕。 　　但是對他而言這不是最重要的，他的心活了，他的心理年輕了，有閱歷作為拐杖，足以支撐他突破垂垂老矣的身體，像年輕人一樣前進。 　　—— 　　薑芷為癡的故事動容，她雖然是從母星穿越宇宙銀河而來，已經經歷過一次宇宙冒險了，但這是一種定位穿梭的方式進行的，就跟裝了傳輸帶一樣，被計算好了軌道和時間。 　　她隻需要躺進小小的降落艙，打好麻醉，閉眼等待到達。即使真出現意外，就是無聲、無痛地死在宇宙中。 　　遠航者的探索星球才對的上宇宙冒險。 　　想到破曉星的科技水平，相信不久之後，她也可以坐在飛行器裡探索別的星球！